综述：超越土壤与产量：社会资本在再生农业中作用的系统性综述

《Discover Agriculture》：Beyond soil and yield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social capital’s role in regenerative agriculture

本综述聚焦再生农业（RA）这一可持续土地管理范式，系统回顾了社会资本在其采纳与持久性中的关键作用。文章指出，当前研究多关注RA的生物物理效益，而忽视了其背后的社会与关系动力学。通过对43篇文献的分析，综述提出了一个包含知识交换与学习系统、社区建设与集体认同、信任与关系质量、参与以及组织网络五个维度的结构化框架，旨在弥合这一研究空白，为未来研究、政策与实践提供指导，推动RA实现生态修复、经济可行与社区韧性的整体目标。

　　

引言

再生农业（Regenerative Agriculture, RA）作为一个不断发展的可持续土地管理范式，其核心在于恢复和提升生态系统健康。尽管缺乏统一的定义，RA被广泛认为是一种能够应对日益增长的粮食需求，同时解决作物减产、粮食安全、土壤退化和荒漠化等全球性紧迫问题的环境可持续替代方案。与传统农业不同，RA优先考虑土壤健康与功能，主要通过增强土壤微生物活性、养分循环以及碳和水的保持能力来实现，这些对于构建有韧性和可持续的农业系统至关重要。此外，RA通过碳固存有助于气候缓解，同时促进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保育。这些原则使RA不仅是一种农业系统，更是再生食品系统和气候适应性农业的更广泛战略。

历史上，农业创新往往侧重于生态和经济指标，特别是土壤肥力、作物产量以及近期的生物多样性保护。这些指标对于应对粮食不安全、土地退化和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至关重要。这一趋势也反映在RA的研究政策中，其成功因素常被定义为水分保持、养分循环和碳固存。然而，这种以生态为中心的强调常常忽视了影响RA实践可行性和可扩展性的社会机制。尽管上述指标依然重要，但它们未能全面展示农业系统实现长期转型的驱动因素。

过去十年间，越来越多的文献开始强调RA的社会维度，包括社会资本的重要性。社会资本指的是能够实现社区内集体行动与合作的网络、关系、信任和规范。在农业领域，社会资本日益被视为知识交换、实验、同伴学习和特定情境实践共同构建的促进因子。由农民主导的网络、社区支持农业和参与式研究平台不仅被视作传播机制，其本身也被视为再生系统的内在要素。有研究认为，理解农民行为、社区结构以及社会动力的赋能作用，对于实现包括RA在内的可持续农业潜力，其关键性不亚于生态因素。

然而，关于如何概念化RA中的社会维度仍存在争论。一些研究主要将社会资本框定为农民对农民的网络和同伴学习，另一些则强调制度安排、治理结构和政策环境的决定性作用，还有一些将其狭义地简化为采纳与扩散问题，仅将其视为推广生态创新的工具。这些不同的框架导致了文献的碎片化，各视角间缺乏整合。这种碎片化不仅反映了微观层面关系过程与宏观层面制度动力学之间更深层次的理论张力，也引发了如何评估RA的社会维度，或如何使其与生态指标相平衡的不确定性。

本综述直接介入这些争论，将社会资本视为RA的一个核心但尚未被充分探索的维度，并提出了一个整合性框架，通过五个主题维度来审视其作用。

概念基础

RA：早期定义与发展

为应对全球人口粮食需求与生态系统功能保护之间的明显二分法，自20世纪70-80年代起，传统农业受到一系列替代生产方式的冲击，其中包括RA、有机农业、农业生态学、精准农业、保护性农业和永续农业等。“再生”一词与农业的联系首次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末，但直到80年代初，由于美国罗德勒研究所的努力，RA才获得更广泛关注。罗伯特·罗德勒将RA定义为一个不仅提高生产力而且增强土壤生物健康性的系统，并将其描述为“一种鼓励环境、社会和经济指标持续创新和改进的整体农业方法”。

RA涉及最小化外部投入以改善土壤生物学、利用覆盖作物防止土地裸露、减少耕作以及增强农场生物多样性。在此背景下，Harwood将RA置于有机和生物动力农业运动的历史演变中，并强调罗德勒的论点，即RA通过解决更广泛的系统性问题（包括结构转型和社会相关性）超越了有机方法。因此，罗德勒研究所现在使用“再生有机农业”一词，以显示其紧密联系并区分出一种超越“可持续”的农业类型。

尽管RA一词自20世纪80年代初便开始使用，但其认可度仍不及相关术语如可持续农业、有机农业或农业生态学。在近期再生实践兴趣复苏的背景下，仍缺乏清晰、统一的定义。从一开始，区分RA与有机及其他形式的替代农业就具有挑战性。关于RA的文献仍在扩展，并与可持续农业、农业生态学、永续农业、有机农业和生物动力学等概念相交织。根据Gordon等人的研究，RA与这些方法共享许多特征。然而，关于RA应被视为一个独特的范式，还是应视为农业生态学的一个子集，持续的争论依然存在。本综述采取一种桥梁视角，承认概念上的交叉点，同时强调RA对生态再生和社区韧性的独特关注。

RA、有机农业、农业生态学与可持续农业：异同点

除RA外，有机农业、农业生态学和可持续农业是目标相近但侧重点和方法略有不同的相关方法。四者均旨在减少环境危害、改善土壤健康并促进生物多样性，但各有优先原则（图1；表1）。有机农业由特定的标准和认证过程定义，禁止使用合成投入物（如化肥和农药），强调自然投入和生态平衡。农业生态学则既是一门科学学科，也是一项社会运动，它将生态原理应用于农业，同时关注社会正义、食品主权和地方知识系统，它往往比有机农业更加强调整体性和社区导向。

可持续农业是一个更广泛、更灵活的概念，侧重于长期生产力、环境管理和经济可行性，但不必然排除合成投入物的使用（如果负责任地使用）。尽管它促进长期资源利用和生态系统管理，但常被批评为变革性较弱，允许在提高效率的前提下持续依赖工业投入物。显然，所有四种方法都重视生态健康和资源保护，但农业生态学最强调社会公平。

特征

农业生态学

再生农业

有机农业

可持续农业

主要目标

转变食品系统

再生土壤、

消除合成

平衡生产力

通过生态、社会

生态系统及

投入物并维持

与环境健康

及政治整合

社区

生态平衡

及公平

核心原则

生态科学、传统

土壤健康、

基于标准、

资源效率、

知识、社会正义、

生物多样性、

自然投入物、

韧性、公平

食品主权

气候韧性

生态系统

管理

合成投入物使用

否

否

否

有时允许（若负责任管理）

土壤健康关注度

高

高

高

重要但程度不一

生物多样性强调

高

高

中等

程度不一

（减缓、适应）

（碳固存）

（视情境而定）

社会正义成分

强（公平、食品主权、农民权利）

强（社区赋权）

有限

程度不一（可包含公平目标）

生态、经济与社区韧性作为RA的整体目标

RA日益被视为一个整合了生态再生、经济可行性和社区韧性的整体系统方法。RA并非将这些领域视为独立的范畴，而是将其协调为农业系统可持续性与转型的相互依存的目标。例如，生态再生作为RA的核心体现在澳大利亚的许多再生项目中，如“土壤为生命”计划提出的再生放牧和多物种牧场，显示出强大的碳固存能力、土壤结构改善以及本地生物多样性的恢复。

经济可持续性也是RA的关键支柱之一，旨在使农场在经济上可持续且盈利。与常关注短期生产的传统农业不同，RA侧重于长期生产力和稳定性，这与代际公平和食品系统主权的更广泛目标相一致。

社区韧性构成了RA包容性愿景的另一维度。例如，协作再生倡议在使社区能够应对社会-环境风险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通过促进强大的横向关系和参与式治理系统，再生实践增强了地方自治和集体解决问题的能力。生态完整性与社会团结之间的相互关联在危机时期（如气候冲击或市场冲击）显得尤为重要。一个例证是海地的“konbit”，一种传统的互助系统，社区成员在整地、种植和收获等任务中协作。根植于农业生活的konbit不仅提高了劳动效率，也加强了信任、互惠和集体韧性，使其成为农村耕作系统中社会资本的重要文化机制。

这些目标的相互依赖性可以通过一个三角模型来说明（图2），其中生态、经济和社区韧性似乎相互强化。生态福祉带来更好的生产稳定性，维持经济可持续性；繁荣的农村经济又为社区为基础的制度和相互关系提供了空间，从而支持生态管理。

案例研究进一步阐明了这种整合模型的实际体现。在尼日尔，农民管理的自然再生（FMNR）运动通过社区层面的本地树种恢复，已导致超过500万公顷土地得到修复。这不仅提高了土壤肥力和生物多样性，还通过销售薪柴和水果增加了家庭收入。类似地，在海地，一项 alley cropping（林粮间作）项目教育农民种植固氮绿篱，不仅防止了侵蚀，还提高了产量。玉米和豆类的生产力在五年内增长了20%，当地农民网络通过种子交换和修剪实践得以繁荣。这些例子说明了生态方法、经济回报和社会资本如何结合以构建强大的再生系统。

社会资本的定义与维度

Coleman将社会资本定义为一个由个体特征（如信任）构成的集体概念，这些特征使人们能够为共同利益而合作。Putnam进一步将社会资本概念化为社会组织的各个方面，如网络、规范和信任，这些方面可以增强集体行动中的社区效能。他认为，社会资本的良性循环可以通过产生这些集体行动来创造社会均衡。Burt和Woolcock指出，社交网络、共享规范和相互信任在社区内部和社区之间创造了合作和资源交换的途径。

根据Ansari等人的研究，社会资本通常分为三个维度：结构性的（社会结构和网络关系）、认知性的（相互理解和共享价值观）和关系性的（信任和社会关系质量）。在此基础上，社会关系可进一步分为结合型、桥接型和连接型社会资本。结合型社会资本是同质群体（如家庭或紧密的农村社区）之间强大、紧密的网络，形成信任、知识共享和相互支持。然而，尽管结合型纽带增强了社会凝聚力，它们也可能限制获取外部资源和信息。桥接型社会资本则连接属于不同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的行动者或群体，使得能够分享新想法、知识和市场机会。连接型社会资本从邻近网络延伸出去，通常涉及与机构、政策制定者和金融机构的联系，使个体能够获得政策支持、拨款和农业推广服务。

社会资本在农业中也与决策、知识传递和可持续农业实践的采纳相关。结合型社会资本通过信任促进农民间的合作，推动集体行动、团结和知识交换。实证研究表明，强大的结合型关系可以影响农民实施可持续农业实践的意愿。例如，Addai等人发现，农村农民严重依赖与家庭建立的结合型社会关系来启动家庭联合项目。然而，过度依赖结合型社会资本可能产生对变革的抵制，因为农民固守于既定的惯例和社会规范。

相比之下，桥接型社会资本使农民能够获取新技术、外部市场和专业知识，因此成为创新和可持续转型的关键决定因素。实证证据表明，拥有较高桥接型社会资本的农民更有可能采用新的耕作方法并参与市场驱动的农业。此外，农民参与社会群体及其连接型社会资本使他们能够实现生产多样化，包括增值产品和有机产品。

由于对驱动农业转型具有重要影响，社会资本可以成为农民采纳再生放牧意愿的核心激励因素。例如，结合型社会资本可以通过同伴影响、学习和相互支持促进行为采纳，而桥接型和连接型社会资本则可以增强获取技术信息、资金和政策激励的机会。通过理解社会资本与动机的相互作用，可以深入了解农民参与RA的投入度和持久性。

方法论

本研究采用系统性综述方法，以理解社会资本在RA中作用的最新进展。为搜索和筛选文献，我们采用了PRISMA-P（系统综述和元分析方案首选报告项目）方法框架。在Scopus和Web of Science（WoS）中检索了2015年至2025年间关于社会资本在RA中作用的文献。选择这两个数据库是因为它们广泛覆盖农业、环境和社会科学领域的同行评审期刊。

我们采用基于关键词的方法在上述数据库中进行文献检索。检索策略围绕“RA”和“社会资本”构建检索式。鉴于RA与农业生态学之间存在文献记载的概念和实践重叠，我们选择在检索词中不仅包含“再生农业”和“再生耕作”，还包含“农业生态学”。

如上所述，虽然农业生态学与RA共享许多理念，特别是在社区韧性和社会学习方面，本分析侧重于社会资本在RA中的重要性。我们筛选了那些研究结果直接为再生转型提供信息的农业生态学研究，例如同伴网络、参与式治理和基于信任的知识交换。然而，我们的研究仍聚焦于RA，因为其中社会资本的整合相对薄弱。这种区分使我们能够强调概念交叉点，同时突出RA对当前关于可持续农业未来的辩论所做的独特贡献。

尽管我们的检索策略同时包含了“再生农业”和“农业生态学”，但只有那些明确探讨了关系动力学（如信任、农民网络、集体行动）的农业生态学研究被纳入分析。这确保了农业生态学文献的纳入是作为更好地理解社会资本在RA中功能的桥梁，而非将两种运动混为一谈。这种包容性策略旨在拓宽文献综述的范围，确保捕捉到嵌入向RA转型的相关研究。

对于社会资本，考虑了一系列相关概念，包括社区网络、集体行动、同伴学习、农民网络、知识共享和农村发展。这种更广泛的概念化得到了现有文献的支持，这些文献将社会资本框定为包含结构和认知元素的多维建构，通过农耕社区内的社会互动、信任、互惠规范协作实践显现。因此，设计了一个布尔逻辑检索式以捕捉RA和社会资本，并包含相关术语以最大化包容性。

数据库检索得到391篇文章，导出至MS Excel表格。一位作者根据标题、摘要和关键词进行初步筛选，排除重复、非同行评审研究、非英语文章、2015年以前的出版物以及与RA和社会资本无关的研究。此过程将文献集减少至74篇。对这74项研究进行全文审查，使用预定义的纳入和排除标准后，排除了31篇未充分涉及RA和社会资本的文献。最终保留43篇文章进行深入综述和综合（图3）。

为确保研究结果的有效性，对43项选定研究从三个质量要素进行了评估：研究设计（清晰度和适当性）、数据来源（可信度和可靠性）以及分析方法（分析的透明度及与RA-社会资本联系的相关性）。该评估采用叙述性方式进行，未进行评分，但确保了证据基础建立在方法学可靠的研究之上。

随后由第二位作者进行主题综合，在NVivo软件中使用归纳性编码方法。将所有43篇文章导入NVivo软件，并围绕研究总体目标创建编码容器。对文中出现的社会资本术语和概念（如网络、信任、参与、同伴学习、合作）进行编码。然后生成词云以可视化最常出现的术语。

主题生成受常用的社会资本概念维度指导，但最终的五个类别是从数据集中归纳得出的。为提高透明度，由一位作者进行编码，并在综合过程中安排程序供两位作者讨论和解决任何分歧。尽管由于资源限制未应用正式的编码员间信度检验（如Cohen‘s kappa），但这种协作方法减少了主观性，提高了分析的可信度。除主题综合外，还审查了43篇文章中确定的若干案例研究，以说明社会资本如何在不同文化和社会背景下以不同形式表现并发挥不同功能。

最新进展

近年来，RA和农业生态学研究日益认识到社会资本在推动系统层面可持续性方面的核心作用。本节综合了学术文献中出现的新叙事，描述了社会资本在RA实践中所扮演的主要角色，并展示了社会资本作为驱动力的典型案例研究。

学术文献中演变的叙事

关于RA的话语经历了显著演变，从最初以生物物理为中心、关注生态系统修复和土壤健康，转向越来越多地纳入可持续性的社会维度。早期研究通常将RA报告为一套农艺实践，但近期的文献强调了参与、地方知识和集体行动在加速再生转型中的重要性。此外，当代RA与农业生态学的趋同标志着对可持续转型的更广泛反思。许多学者提倡更具包容性的农业生态转型模型，承认社区网络和集体认同是成功的核心决定因素。

在马拉维进行的一项研究中，Kerr等人证明了参与式农业生态学如何通过建立社区信任和共享规范来增加社会资本，特别是结合型和桥接型社会资本。类似地，Bottazzi和Boillat强调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受气候影响地区集体实验和农民创新的重要性。同时，诸如“地域农业生态学”等框架的兴起反映了从基于实践的模型向系统转型的话语转变。这些演变的叙事强调需要超越田块层面的分析，将RA视为嵌入人类关系和制度网络中的动态社会-生态转型。

纳入的文章显示，过去十年中对社会资本在RA中作用的兴趣日益增长，从2020年开始显著增加，并在2021年和2023年达到高峰。然而，尽管存在这种上升趋势，与关注生物物理指标和生产力结果的大量文献相比，累计研究数量仍然相对有限。这种差异凸显了该领域的一个根本性差距。对四种关键农业范式——RA、有机农业、农业生态学和可持续农业——的发表趋势进行的比较分析进一步概念化了这一差距（图4）。用于比较分析的相关出版物筛选过程与第3节中为RA描述的方法类似。

虽然可持续农业始终主导学术领域，反映了其广泛的政策相关性和概念包容性，但有机农业和农业生态学也表现出强劲且日益增长的学术关注度，尤其是在2020年代初期。相比之下，RA在数量上和主题多样性上都明显代表性不足。这种不足在探索社会资本作用的研究中尤为突出，此处社会资本定义为农耕社区内的网络、信任、互惠规范和协作实践。因此，发表趋势凸显了本综述的相关性和紧迫性，旨在综合并批判性评估正在出现但代表性不足的研究体系，这些研究考察社会资本如何促进RA系统的采纳、推广和可持续性。

除了这些总体发表趋势，下文将43篇综述论文进行分解，考察已识别的五个社会资本维度随时间推移是如何被论及的。这种分布情况如图6所示。

识别社会资本在RA实践中的关键作用与维度

在分析的RA相关论文中，与社会资本相关的最常见术语显示在词云中（图5）。关键术语包括社交网络、知识共享、农民交流、信任、参与等。此外，这些术语反映了作者们关于社会资本在再生实践中作用的中心主题。

本综述提出了一个新颖的概念框架，综合了社会资本在RA系统中如何运作。该框架组织为五个相互关联的维度，旨在为未来的实证和理论工作提供一个结构化的视角。五个关键主题领域是：知识交换与学习系统、社区建设与集体认同、信任与关系质量、参与以及组织网络。

基于词云可视化，我们进一步考察了这些主题在发表年份中的分布。图6显示了2015年至2025年每年发表的综述论文数量，按归纳得出的五个社会资本维度进行分类。该图表明，“信任与关系质量”是最常被论及的主题，尤其是在2020-2022年的高峰年，突显了其在塑造再生转型中的核心作用。“参与”也表现强劲，常与基层倡议、赋权和集体行动相关联。“组织网络”和“知识交换与学习系统”出现频率较高但相对较低，表明对制度联系和农民间学习的关注虽持续但较温和。相比之下，“社区建设与集体认同”是代表性最低的维度，表明尽管它是基础性的，但较少被明确研究。总之，这种分布提供了关于学者如何概念化RA和农业生态学的社会维度的时间视角，并为图7所示的结构化框架奠定了基础。

这些主题维度代表了社会资本支持再生农业实践和农业生态学的不同方式，主要是通过资源共享、信任建立和协作实践。利用这种主题分类，我们绘制了一个视觉图谱（图7），以说明每个类别如何反映社会资本在再生农耕社区内运作的独特而又相互关联的维度。例如，“知识”、“共享”和“研讨会”等术语被归入“知识交换与学习系统”，因为它们直接关系到农民如何获取和传播农业知识。相反，“信任”、“社会关系”和“结合”等词属于“信任与关系质量”，显示了人际基础在促成协作努力中的作用。

根据Kansanga等人的研究，功能良好的网络和农民之间的信任有助于促进资源共享，特别是农业知识和种子等投入物。此外，“社区建设与集体认同”包括“归属感”、“本地”和“凝聚力”等术语，这些信号表明了加强社区韧性的共享价值观和基于地方的联系。至于“参与”类别，它包含了“横向参与”和“赋权”等概念，反映了再生转型的包容性和自下而上的性质。最后，“组织网络”包含“协会”和“合作社”等术语，指向支持协调和资源获取的正式结构。这些术语的相互关联性反映了赋能过程，这些过程对农业生态知识的共同创造和农耕社区内资源的集体管理至关重要。总之，该框架强调了协作关系、知识流动和社区参与对于推进再生农业系统是如何不可或缺的。

从文献来看，社会资本最常被报道的两种机制是同伴学习和知识共享。在巴西，农业生态学网络内基于同伴的知识共享一直是农民赋权的核心。根据White等人的研究，美国的农民网络促进了适应和创新。参与此类交流的农民通常表现出更高水平的信心和采纳农业生态实践的意愿。

集体行动对于促进获取共享资源和共同管理生态系统至关重要。Hirata等人描述了巴西的参与式保障体系（PGS）如何帮助小农在社区信任的基础上发展自我监管的市场。信任也充当了农业生态认同的锚点，特别是在农业与文化及精神价值观紧密相连的地区。这种结合型资本促进了合作、互助和应对社会经济冲击的韧性。换言之，农民网络内的信任建立有助于长期可持续性和社区福祉。

同时，我们发现的一些术语也指出了可能限制社会资本在实践中运作方式的挑战。这些挑战有可能减缓或削弱RA。例如，“非正式”一词表明，农耕社区中的许多社会互动和支持系统是通过非官方或个人本地网络发生的。虽然这些网络可能灵活、适应性强且有帮助，但它们可能缺乏结构、一致性或问责制，这可能限制可扩展性或共享知识的可靠性。此外，它们并不总是包容性的，可能会排除那些原本人脉不广的人，例如新来者或边缘化群体。此外，“小农”一词也引起了人们对小规模农户面临困难的关注，他们往往缺乏市场准入和制度支持。这些限制可能使他们参与集体努力、影响决策或从共享资源和学习机会中受益变得有些复杂。一个相关的例子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该地区长期以来被认为社会资本丰富；然而，最近的研究表明，由于资本主义农业的兴起及其导致的小农生产系统变化，这种社会资本正在迅速耗竭。因此，这类障碍可能阻碍RA实现长期可持续性。

凸显社会资本在RA中的案例研究

本研究还展示了一系列近期案例研究（表2），显示了社会资本在全球不同背景下的再生和农业生态系统中多种形式和功能。这些案例用于展示不同类型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