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能力在老年人感知的身体疲劳与认知衰退之间的关联中的中介作用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Directors Association》：Mediating Role of Physical Capabilities in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Perceived Physical Fatigability and Cognitive Frailty in Older Adults

感知疲劳作为认知脆弱的新型预测因子，在社区老年人中进行了验证。采用横断面设计，纳入837名≥60岁北京居民，排除痴呆患者。结果显示，PPF严重组CF患病率显著高于对照组（OR=2.63），经调整后效应减弱但仍显著（OR=1.90）。中介分析表明，步速（GS）解释36.7%的关联，握力（HGS）14.7%，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IADL）残疾22.7%。结论：PPF是CF的重要预测因子，GS是主要中介路径。干预应着重提升GS、HGS和改善IADL能力。

　　近年来，随着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老年人的健康问题逐渐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认知脆弱性（Cognitive Frailty, CF）作为老年人群中同时存在身体脆弱性和轻度、可逆性认知障碍的一种综合状态，其研究意义日益凸显。CF不仅与更高的死亡率相关，还与功能下降、痴呆和死亡风险显著增加有关，甚至可能预示早期神经退行性过程的发生。因此，识别CF的早期标志物，并探索其潜在的中介机制，对于制定有效的干预策略具有重要价值。

在这一背景下，感知性身体疲劳（Perceived Physical Fatigability, PPF）作为一种新兴的预测指标，逐渐受到研究者的重视。PPF指的是个体在执行标准化身体任务时，主观上预期的疲劳程度。它与身体功能下降、认知能力减退以及心血管疾病、抑郁和死亡率等多种健康风险密切相关。PPF的评估通常采用匹兹堡疲劳量表（Pittsburgh Fatigability Scale, PFS），这是一种基于表现的问卷，能够量化不同强度和持续时间的活动所引发的预期疲劳程度，从而提供一个分级、客观且可重复的测量工具。与一般的疲劳感不同，PPF聚焦于特定任务中的预期疲劳，因此能够更精准地反映个体的身体功能状态，并减少个体间的差异性影响。

PPF与CF之间的关系是本研究的核心内容。研究采用横断面分析方法，对北京市837名年龄≥60岁的居民进行了调查，其中49.5%为女性，平均年龄为83.1岁。研究发现，CF的患病率在使用Frailty Index (FI)评估时高于使用FRAIL量表评估的结果，这表明CF的定义对结果具有重要影响。在PPF评分较高的群体中，CF的患病率显著增加，且这一关联在调整了多种协变量后依然存在。具体而言，PPF评分每增加一个标准差，CF的风险会增加约1.01到1.02倍。这说明PPF在预测CF方面具有独立的贡献，可能涉及一些未被传统评估工具所涵盖的机制。

研究进一步探讨了PPF与CF之间的中介效应，发现身体能力指标如步速（Gait Speed, GS）、握力（Handgrip Strength, HGS）和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Instrumental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IADL）残疾在这一关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GS、HGS和IADL残疾分别解释了PPF与CF之间关联的36.7%、14.7%和22.7%（基于FRAIL量表），以及33.5%、24.2%和22.6%（基于FI）。这些结果表明，PPF不仅与CF直接相关，还通过影响身体能力间接影响认知健康。其中，GS显示出最强的中介效应，这可能与步速作为身体功能和认知能力下降的共同预测因子有关。

身体能力指标的下降通常被认为是衰老过程中的重要标志，这些指标不仅反映了个体的生理状态，还可能与神经退行性变化、系统性炎症、运动能力下降以及前痴呆综合征的早期运动症状密切相关。例如，步速减慢可能预示着神经退行性变化和认知功能下降，而握力的减弱则可能与整体肌肉力量和生理储备的下降相关。此外，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的下降，如管理财务、服药、购物和家务活动的困难，也与身体脆弱性和认知障碍密切相关。这些指标的共同作用可能构成了PPF对CF影响的中介路径。

本研究的一个重要发现是，PPF作为一种主观性指标，能够提供比传统身体脆弱性评估更细致和标准化的信息。相比之下，传统的脆弱性评估方法往往需要多维度的综合评价，耗费较多时间和资源，而PPF的评估更为简便，能够在社区环境中快速实施。这种便捷性使得PPF在大规模筛查和干预中具有更高的可行性。此外，PPF的评估结果不受个体主观感受差异的干扰，因此能够提供更为一致和可比的数据。这一特点对于在不同人群和文化背景下进行研究尤为重要，也使得PPF成为一种具有全球适用性的工具。

在实际应用中，PPF的评估结果可以作为识别高风险个体的早期信号。对于那些PPF评分较高、步速较慢、握力较低或存在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障碍的老年人，可能需要更早的干预措施。这些干预措施可以包括增强身体功能的运动训练、改善营养状况、以及提升日常生活的独立性。通过维护步速、增强肌肉力量和减少工具性日常活动的障碍，可能有助于延缓或缓解CF的发展，从而提升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健康状态。

从临床和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PPF的评估和干预具有重要意义。首先，PPF可以作为一项简便的筛查工具，帮助医生在患者尚未出现明显身体功能下降或认知障碍之前，及时发现潜在的风险因素。这有助于制定个性化的干预方案，如运动处方、康复训练和预防性护理。其次，基于PPF的干预策略可以在社区层面推广，以应对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广泛影响。例如，通过组织老年人参与多模式运动活动，如有氧运动、抗阻训练和平衡训练，可以有效改善身体能力，从而降低CF的发生率。

此外，PPF作为一种患者中心的评估工具，能够更好地反映个体的实际体验和需求。这种主观性指标与客观性身体能力指标的结合，可以提供更全面的健康评估，有助于识别那些在传统评估中可能被忽略的高风险个体。例如，某些老年人可能在身体功能测试中表现正常，但其PPF评分较高，提示他们可能存在潜在的生理或神经退行性变化，这些变化可能尚未在客观测试中显现。因此，PPF的评估可以作为补充手段，提高对CF的预测精度。

研究的局限性也值得关注。首先，本研究为横断面设计，无法明确PPF、身体能力变化和CF之间的因果关系。虽然研究结果表明PPF可能通过影响身体能力间接影响CF，但具体的时间顺序和因果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其次，研究样本主要来自北京市的社区居民，且采用自愿参与的方式招募，可能存在选择偏差。由于研究排除了严重认知障碍和痴呆患者，因此结果可能更适用于相对健康的老年人群体，而不适用于住院患者或存在其他严重健康问题的个体。最后，尽管PPF的评估方法较为标准化，但其与身体脆弱性之间的关系仍需在更多样化的研究人群中进行验证，以确保其广泛适用性。

总体而言，本研究为理解PPF在预测CF中的作用提供了重要的实证依据。PPF不仅能够作为CF的独立预测因子，还可能通过影响身体能力指标间接影响认知健康。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索PPF与身体能力变化之间的动态关系，以及如何通过干预手段改善PPF，从而延缓或预防CF的发生。此外，开发更加简便、标准化和多语言适用的PPF评估工具，将有助于在全球范围内推广这一研究发现，提高对老年人健康风险的识别和干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