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精神科住院患者的自然死亡、非自然死亡及特定原因导致的死亡：一项系统回顾与荟萃分析

《eClinicalMedicine》：Natural, unnatural,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 among current psychiatric inpatien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精神科住院患者死亡率研究显示，自然死亡占81.6%（血管疾病31%、感染17.8%、呼吸系统14%），自杀4.8%、事故3.3%。死亡率从2000年前后的246.6降至35.2/10,000例入院，年率从5445降至1374/10万患者年。研究强调医疗整合与感染控制的重要性，指出高收入国家意外死亡更高，低中收入国家感染死亡率显著。

　　这是一项关于当前精神科住院患者死亡原因的系统性回顾和元分析研究，旨在填补对精神科住院患者死亡率和死亡原因的了解空白。研究发现，精神科住院患者的死亡率显著高于一般人群，并且大部分死亡是由于自然原因。同时，研究还揭示了不同时间点的死亡率变化趋势以及不同国家收入水平对死亡率的影响。通过整合全球范围内的38项研究，研究者对自然死亡、非自然死亡（包括自杀、事故和谋杀）以及未知或未明确死亡的原因进行了全面分析。

### 研究背景与意义

精神科住院患者的死亡率长期被低估，并且其具体原因仍然缺乏系统的理解。尽管近年来有关于精神疾病患者在社区中因自然原因死亡的研究增加，但针对住院患者的研究仍相对有限。研究者指出，精神疾病患者往往面临更高的身体疾病风险，如心血管疾病、呼吸系统疾病和代谢性疾病，这些因素可能与他们的生活方式、药物使用和精神疾病本身的生理影响有关。此外，精神科住院患者在医疗服务中可能面临额外的挑战，例如医疗资源分配不均、诊断延迟以及对身体症状的忽视等。因此，研究精神科住院患者的死亡原因对于改善其整体健康状况、优化医疗资源配置和提升临床服务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研究采用系统性回顾和元分析的方法，遵循PRISMA和MOOSE指南。研究团队在MEDLINE、PsycINFO、EMBASE和PubMed等数据库中检索了1960年1月到2025年7月之间发表的同行评审英文文献，并通过灰色文献数据库和手检参考文献的方式补充了数据来源。研究者收集了38项研究的数据，涵盖了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包括高收入国家（HI）和低收入及中等收入国家（LAMI）。这些研究的数据包括死亡人数、住院人数和患者年数，从而可以计算每10,000次住院的死亡率和每100,000名患者年数的死亡率。

为了确保研究的全面性，研究者还对每项研究的报告质量进行了评估。他们采用了一个五点评分系统，包括是否使用公认的死亡原因分类系统（如ICD-11或CODEm）、是否使用外部死亡登记数据库、是否报告了超过85%的死亡原因、是否来自特定地理区域以及是否未限制年龄或诊断。在分析过程中，研究者还采用了随机效应元分析和混合效应元回归方法，以评估时间趋势和国家收入水平对死亡率的影响。

### 研究发现

#### 总体死亡率与自然死亡率

研究发现，精神科住院患者的总体死亡率为111.6（95% CI 68.4–181.6）每10,000次住院，相当于每89.6次住院就有一例死亡。而自然死亡率则高达81.6%（95% CI 75.7–86.3%），表明大多数死亡并非直接与精神疾病相关，而是由于其他身体疾病或并发症。自然死亡中，血管疾病是主要的死亡原因，占31.0%（95% CI 27.0–35.2%），其次是感染（17.8%）和呼吸系统疾病（14.0%）。非自然死亡包括自杀、事故和谋杀，分别占4.8%（95% CI 3.0–7.7%）、3.3%（95% CI 2.3–4.7%）和1.7%（95% CI 0.6–4.4%）。

#### 时间趋势分析

自然死亡率在时间上呈现出下降趋势。在2000年之前的研究中，自然死亡率为每10,000次住院78.9（95% CI 43.1–143.9），而2000年之后的研究中，这一数值下降至每10,000次住院35.2（95% CI 18.8–65.8）。同样，自然死亡率每100,000名患者年数的估计值也从2000年之前5445.4（95% CI 4460.9–6429.9）下降到2000年之后1374.3（95% CI 968.3–1780.2）。这一下降趋势可能与精神科护理模式的转变、住院时间的缩短以及总体医疗水平的提高有关。

然而，非自然死亡率（包括自杀、事故和谋杀）在时间上保持稳定，没有显著下降。这表明尽管自然死亡率有所改善，但非自然死亡问题仍然存在，特别是自杀和意外事故。研究者还指出，一些研究可能存在报告偏差，例如对某些死亡原因的遗漏或分类不一致，这可能影响了结果的准确性。

#### 国家收入水平的影响

研究发现，高收入国家（HI）的研究报告了更高的非自然死亡率，而低收入及中等收入国家（LAMI）的研究则显示出更高的感染和代谢相关死亡率。这一差异可能与医疗资源的分配、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以及患者在不同国家的医疗条件有关。此外，使用英语作为官方语言的国家在报告死亡原因时更为明确，减少了“未指定”和“未知”死亡的比例。

#### 特殊死亡原因的分析

除了自然和非自然死亡外，研究还特别关注了其他特殊死亡原因，如“突发死亡”、“窒息”和“神经阻滞剂恶性综合征”（NMS）。这些特殊死亡原因虽然在总体死亡率中占比不大，但它们的存在揭示了精神科住院患者可能面临的复杂健康风险。例如，“突发死亡”在住院患者中占14.1%，可能与血管或呼吸系统疾病有关，而窒息和NMS则分别占4.3%和6.4%。

### 研究结果的解释与意义

研究结果表明，精神科住院患者的死亡率虽然高于一般人群，但主要来源于自然原因，而非直接由精神疾病导致。这提示我们，精神疾病患者在住院期间可能面临更高的身体疾病风险，而这些风险可能被忽视或未被充分识别。同时，自然死亡率的下降趋势表明，随着精神科护理模式的转变，住院患者的医疗条件可能有所改善，但仍需进一步研究和优化。

此外，研究还指出，感染相关死亡率在精神科住院患者中显著高于一般人群，这可能与精神科病房的环境特点有关，如患者密集、共享设施、以及感染控制措施的执行难度。这表明，在精神科病房中需要加强感染控制措施，例如提高疫苗接种率、改善病房通风和卫生条件，以及加强对患者健康状况的监测。

### 研究的局限性与未来方向

尽管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见解，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研究中涉及的死亡原因分类系统不一致，部分研究未使用外部死亡登记数据库，这可能导致数据的不准确性和偏差。其次，部分研究未能报告所有死亡原因，导致“未指定”和“未知”死亡的比例较高，这可能影响对死亡原因的全面理解。此外，研究中缺乏对患者年龄、性别和诊断分布的详细报告，使得无法深入分析这些因素对死亡率的影响。

研究者认为，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注重整合精神健康与身体健康的护理模式，加强对住院患者的身体健康状况的评估和管理。同时，应进一步探索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医疗条件、护理模式和政策对住院患者死亡率的影响，以制定更加有效的干预措施。

### 对临床实践与政策制定的启示

研究结果对精神科临床实践和政策制定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首先，精神科病房应更加注重身体健康的管理，包括定期筛查身体疾病、加强心血管风险因素的监测以及提高对医疗紧急情况的识别和处理能力。其次，感染控制措施应成为精神科病房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改善病房环境、加强手卫生教育以及提高疫苗接种率。此外，精神科病房应加强与一般医院的协作，确保患者在出现严重身体疾病时能够及时转诊和接受治疗。

最后，研究强调了精神健康与身体健康的整合护理模式的重要性。未来的精神科服务应不仅关注心理问题的治疗，还应积极预防和管理身体疾病，以提高住院患者的整体健康水平和生存率。这需要政策制定者和医疗机构共同努力，提供更加全面和系统的医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