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交通相关空气污染与儿童急性白血病的关系：GEOCAP全国范围的病例对照研究

《Environmental Research》：Traffic-related air pollution and childhood acute leukemia in France: GEOCAP nationwide case-control study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和急性髓系白血病风险与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的研究。法国GEOCAP病例对照研究纳入4611例ALL和830例AML病例及60,189名对照，发现NO2、PM2.5和黑碳浓度增加及主要道路长度与AML风险显著相关（OR值1.09-1.13），而ALL风险呈现反向趋势。研究通过土地使用回归模型和道路缓冲区分析，提示交通污染可能通过炎症和氧化应激机制影响髓系白血病。结果在分层分析和敏感性检验中保持稳定，但未观察到ALL风险升高。

　　这项研究探讨了交通相关空气污染与儿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和急性髓系白血病（AML）之间的关系。研究团队由来自法国巴黎城市大学、索邦巴黎北部大学、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机构（Inserm）、法国农业与食品研究机构（INRAe）以及法国流行病学与统计研究中心（CRESS）的科学家组成，他们利用了法国国家儿童癌症登记系统（RNCE）和国家统计局（Insee）的数据，构建了一个基于人口的病例对照研究，以评估空气污染对儿童白血病的影响。

研究背景指出，急性白血病是15岁以下儿童中最常见的癌症类型之一，占法国及其他高收入国家所有儿童癌症病例的约25%。其中，ALL约占83%，而AML约占15%。尽管已知某些风险因素，如电离辐射和遗传因素，如唐氏综合征和李-法鲁门尼综合征，但这些因素仅能解释部分病例。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除了电离辐射之外，其他环境因素可能也与儿童白血病的发生有关，特别是室外空气污染。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已将室外空气污染和颗粒物（PM）列为人类致癌物，尤其在成人肺癌方面。苯作为一种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也被认为是成人白血病的致病因素。因此，交通相关的空气污染可能在儿童白血病的发病机制中扮演重要角色。

为了评估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的影响，研究者使用了GEOCAP-Diag研究的数据，该研究涵盖了2002年至2013年间诊断的4611例ALL和830例AML病例，以及60,189名与病例同时期的对照组。对照组是从法国全国人口数据库中随机选取的，代表法国的儿童群体。研究者通过土地利用回归模型（LUR）估计了居住地在诊断时或纳入时的年均氮氧化物（NO2）、细颗粒物（PM2.5）和黑碳（BC）暴露水平。此外，还计算了居住地周围150米范围内主要道路的总长度，因为交通污染在这一距离内显著增加。

研究结果显示，对于AML，NO2、PM2.5和BC的暴露与风险增加有关，分别对应每10 μg/m3、每5 μg/m3和每0.5×10??/m的增加，其比值比（OR）分别为1.09（95%置信区间为1.03–1.15）、1.09（95%置信区间为1.01–1.18）和1.09（95%置信区间为1.03–1.16）。此外，居住地周围150米范围内的主要道路长度与AML风险增加也有关，每300米的增加对应OR为1.13（95%置信区间为1.03–1.25）。这些风险增加在高度城市化的地区更为显著。相比之下，对于ALL，研究发现与空气污染的暴露存在反向关联，即暴露水平越高，风险反而越低。

研究还进行了分层分析，以评估不同城市规模单位（如人口少于10,000人、10,000–99,999人、100,000–1,999,999人和巴黎市）中暴露与风险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对于AML，尽管在大多数城市规模单位中观察到风险增加，但在最不城市化的地区（如人口少于10,000的地区）则没有明显关联。而对于ALL，其风险似乎在城市化程度较低的地区有所减弱。这可能表明，交通相关的空气污染对AML的影响更为显著，而对ALL的影响则较为复杂。

研究团队还讨论了研究结果的潜在解释。对于AML，PM2.5的成分，如黑碳，可能通过呼吸道进入血液，进而影响骨髓，促进炎症、氧化应激和细胞损伤，从而增加AML的风险。相比之下，ALL的反向关联可能与暴露时间窗口有关，特别是对于与“双打击”模型相关的ALL亚型，其发病可能需要一个早期的启动事件和一个后续的事件。因此，暴露时间窗口的不同可能解释了两种白血病之间不同的关联结果。

此外，研究还指出了其局限性。首先，由于污染物之间存在高度的共线性，研究者无法区分它们的个体效应或评估它们的综合影响。其次，使用居住地作为个人暴露的代理指标可能忽略了个体的时间活动模式，如在幼儿园或学校的时间，这可能导致暴露分类的误差。第三，研究仅评估了诊断年份的暴露情况，未能考虑长期或累积的暴露，也未包括产前暴露的分析，这可能限制了对儿童白血病发生机制的全面理解。

尽管存在这些局限性，该研究的优势在于其大规模的样本量和严谨的研究设计。研究涵盖了近5500例儿童白血病病例和60,000名对照组，这为分析不同白血病亚型提供了足够的统计效力。同时，研究采用了基于欧洲验证模型的空气污染暴露估计方法，减少了因回忆偏差导致的误差。此外，研究还进行了多种敏感性分析，以确认结果的稳健性，包括对地理编码质量的调整和对NUTS-1地区、贫困指数等潜在混杂因素的调整。

综上所述，这项研究提供了新的证据，支持交通相关空气污染在儿童AML风险中的作用，同时发现ALL与空气污染存在反向关联。研究者建议未来的研究应考虑多种污染物的混合效应，并包括更详细的个人暴露数据，以更准确地评估空气污染对儿童白血病的影响。此外，同时分析产前和产后暴露将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儿童白血病的发生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