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一效益”到“链条级差异化”：一项关于政府补贴对供应链溢出效应的研究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From “single-point benefit” to “chain-level Differentiation”: A study on the supply chain spillover effect of government subsidies

政府补贴（GS）对上下游企业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影响及传导机制研究。基于A股上市公司数据，发现GS显著提升受惠企业TFP，但通过创新投入压缩和资本配置转移产生负面供应链溢出效应，且在新能源产业及供应链中效应更显著。创新投入是区分新旧能源企业TFP差异的主因，而创新投入与资本配置共同作用导致供应链效率差异。研究成果为政府优化补贴政策提供实证依据，助力新能源与传统产业协调发展。

　　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和推动绿色经济转型的背景下，新能源行业正成为各国政策关注的焦点。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国和碳排放国，也在积极调整能源结构，致力于实现碳中和目标。在此过程中，政府补贴（Government Subsidies, GS）作为一种重要的政策工具，被广泛用于支持新能源企业的技术进步和市场发展。然而，补贴政策的影响并不仅限于受助企业本身，还可能通过供应链传导机制对上下游企业产生广泛效应。因此，识别政府补贴的目标、评估其对供应链的溢出效应，以及理解其对不同行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TFP）的影响机制，对于推动能源转型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基于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系统分析了政府补贴对新能源企业和传统企业自身及上下游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发现，政府补贴对受助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主要通过增加研发投入、提高创新产出、优化创新效率和改善创新质量等路径实现。然而，补贴政策对上下游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却产生了负面的溢出效应，这种效应主要通过创新投入的挤出和资本配置的扭曲来传递。在新能源产业链中，这种正向与负向效应尤为明显，表明新能源企业在享受补贴红利的同时，也对整个供应链体系的效率产生了更大的冲击。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行业企业对政府补贴的响应存在显著差异。新能源企业与传统企业在创新投入方面的效率差异成为补贴政策效果差异的主要驱动因素。此外，新能源企业和传统企业在供应链上的表现也存在明显区别。新能源企业通常具有更复杂的供应链结构，对技术的依赖程度更高，因此其在享受补贴带来的创新激励时，对上下游企业的资源分配和创新投入产生了更大的挤出效应。而传统企业由于其产业成熟度较高，供应链相对稳定，因此在补贴政策的影响下，其对上下游企业的传导效应相对较弱。

从研究方法上看，本文采用了双重固定效应模型，分别对中游企业及其上下游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进行回归分析。该模型能够有效控制企业个体和时间的固定效应，从而更准确地评估政府补贴的净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政府补贴对中游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而对上下游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则呈现出明显的负向溢出效应。这一发现揭示了补贴政策在不同企业层面所表现出的异质性，也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在实际应用层面，本文的研究成果对政府优化补贴政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通过识别补贴政策对不同行业企业效率的影响差异，政府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制定支持措施，提高补贴政策的整体效果。同时，对于企业管理者而言，本文的研究也为如何更有效地利用政府补贴、优化供应链资源配置提供了实践指导。在新能源企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如何平衡补贴带来的正向激励与对上下游企业的负向溢出效应，成为企业管理和政策制定中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从理论贡献上看，本文填补了现有研究在补贴政策跨行业比较方面的空白。大多数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单一行业或宏观层面，缺乏对不同行业企业效率差异的系统分析。本文通过引入供应链视角，深入探讨了政府补贴对新能源和传统企业效率差异的影响机制，揭示了补贴政策在产业链层面的传导路径。这一研究不仅丰富了补贴政策效果的微观理论体系，也为未来相关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和方法。

此外，本文还验证了政府补贴在供应链上的双重传导机制：一方面，补贴政策可能通过压缩创新投入来影响上下游企业的效率；另一方面，补贴政策可能通过资本配置的扭曲，改变上下游企业的资源使用效率。这种双重传导机制在新能源行业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说明新能源企业在享受补贴红利的同时，对整个供应链体系的资源分配和创新投入产生了更大的影响。因此，在制定补贴政策时，需要充分考虑其对上下游企业的潜在影响，避免因过度补贴导致整个产业链的效率失衡。

在政策建议方面，本文提出应根据不同行业企业的特点，制定差异化的补贴政策。对于新能源企业，由于其技术依赖性强、创新需求高，政府应优先考虑提供研发支持和创新激励，以促进其技术突破和市场竞争力的提升。而对于传统企业，政府应更多关注其在供应链中的角色，通过补贴政策引导其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生产效率，从而实现传统行业的绿色转型。同时，政府还应加强对补贴政策的监管，确保其在产业链中的合理分配，防止补贴红利被部分企业垄断，进而损害整个行业的可持续发展。

本文的研究还强调了供应链协同的重要性。随着市场专业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上下游企业之间的合作网络日益紧密，任何一方的效率变化都可能对整个供应链产生连锁反应。因此，在评估政府补贴政策效果时，不能仅仅关注受助企业的表现，还应全面考虑其对上下游企业的溢出效应。这种系统性的分析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补贴政策的复杂影响，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更具前瞻性的决策依据。

综上所述，本文的研究为理解政府补贴政策在新能源和传统企业中的作用提供了新的视角。通过分析补贴政策对不同行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揭示了其在产业链层面的传导机制，为政策优化和企业实践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证支持。研究结果表明，政府补贴虽然能够有效提升受助企业的效率，但其对上下游企业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忽视。因此，在推动新能源行业发展的同时，应更加注重政策的协调性和可持续性，确保补贴政策在促进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的同时，不会对整个供应链体系造成过大的冲击。这不仅有助于实现能源转型的长期目标，也为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政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