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随着组织需要应对来自其制度环境中的各种竞争性要求（包括财务绩效和环境责任），它们面临的制度复杂性日益增加。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考察了2000年至2023年间德国食品行业中39家获奖组织是如何将“充足性”这一可持续性策略（侧重于减少生产和消费）进行诠释的。尽管“充足性”作为一个规范概念已经逐渐流行起来，但我们的研究发现，在其诠释方式上存在显著差异。一些组织强调次要要素，而另一些组织则将其作为核心原则，挑战传统的增长逻辑。我们提出了三种诠释方法：以可持续性为导向的诠释、选择性整合以及全面的充足性诠释，并确定了两个影响因素——家族所有制与对共同利益经济的认同。我们的研究通过展示组织如何利用“充足性”这一概念来平衡各种制度要求，为战略和可持续性研究做出了贡献。此外，我们还通过探讨像“充足性”这样的争议性概念如何逐渐成为制度化的过程，为制度复杂性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1 引言
人们越来越期望组织能够通过同时实现环境、社会和经济目标来为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Fearne等人，2012）。这些期望源自多种制度参与者，如监管机构、客户、股东、非政府组织（NGO）和政治运动，并常常反映出相互冲突的制度要求。因此，组织面临着制度复杂性（Greenwood等人，2011），即在强调增长和利润的商业逻辑与强调生态责任的社会福利逻辑之间寻求平衡（Hunoldt等人，2020）。
可持续性文献将这些矛盾视为组织面临的核心挑战，既包括经济目标与社会目标之间的冲突，也包括当前需求与未来成果之间的矛盾（Van der Byle等人，2020）。组织越来越被要求同时实现生态、经济和社会目标，尽管这些目标在实践中往往存在矛盾（Luo等人，2020）。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就体现了这种复杂性。虽然这些目标也追求综合性可持续性，但它们涵盖了多样且有时相互冲突的优先事项，需要组织进行创新，并对组织能力提出重大挑战（Berrone等人，2023）。在这一背景下，组织和管理学研究深入分析了制度复杂性，以及组织如何通过可持续性战略和实践来应对这些冲突的逻辑（Greenwood等人，2011；Thornton等人，2012）。相关研究包括对企业环保举措的探讨（Campopiano和de Massis，2015；Coppa和Sriramesh，2013；Linnenluecke和Griffiths，2010），以及可持续性实践的研究（Amoah和Eweje，2023；Kok等人，2017；X. R. Luo等人，2017；Pache和Santos，2013；Vedula等人，2022）。然而，大多数此类研究关注的是相对较为温和的可持续性形式，如生态效率或企业社会责任（Kok等人，2017；X. R. Luo等人，2017），而对那些挑战增长至高无上的激进方法关注较少。
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通过聚焦“充足性”这一可持续性方法来填补这一研究空白。“充足性”强调负责任的消费、公平的资源分配以及通过有意识地减少资源使用来促进适度发展，所有这些都有助于改善自然环境（Bocken等人，2020；Niessen和Bock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