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农业生态转型：一种比较类型学方法

《Frontiers in Agronomy》：Unveiling agroecological transitions in Northern Patagonia: a comparative typology approach

本研究在阿根廷安第斯平行42°地区（CAP42）应用两种分类方法（Archetypal Analysis和Reinert’s分类）构建了四类农场类型（Agroecology Keepers、Community Pillars、Social Weavers、Agroecology Seekers），揭示了农业生态转型中多维异质性的社会驱动特征，并通过土壤数据验证了分类有效性。方法结合TAPE工具的要素评估与多变量分析，为区域政策制定提供了分类框架。

　　在当今全球农业体系面临可持续性挑战的背景下，农业生态转型（Agroecological Transition）正逐渐成为推动生态友好型农业实践的重要路径。农业生态学不仅关注生态原理的应用，还强调农业系统的社会与经济维度，旨在通过整合生态、社会和经济因素，提升粮食安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农村社区的生计质量。然而，农业生态转型是一个复杂且多维的过程，其发展路径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地理环境、生产方式、社会结构以及政策支持等。因此，构建能够反映系统多样性和转型路径的分类体系（Typology）对于深入理解农业生态实践的演变至关重要。本文基于阿根廷北部巴塔哥尼亚地区的“Comarca Andina del Paralelo 42”（CAP42）区域，探讨了两种分类方法——**原型分析**（Archetypal Analysis）和**Reinert的降序分层分类**（Reinert’s Descending Hierarchical Classification）——在农业生态转型分类中的应用效果，并分析了不同农业类型与土壤性质之间的关系。

### CAP42的农业生态背景

CAP42位于阿根廷北部巴塔哥尼亚的安第斯山脉区域，总面积约为7,550平方公里，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指定的生物圈保护区的一部分。该地区因其独特的自然环境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成为农业生态研究的重要区域。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CAP42一直被视为农业生态发展的先锋，其农业实践融合了传统的农耕知识与现代有机农业的理念。这种历史背景为研究农业生态转型提供了理想条件，因为该地区农业体系的发展不仅受到自然条件的影响，还受到社会文化因素的深刻塑造。

### 农业生态转型的评估与分类

本文研究的核心是使用**农业生态绩效评估工具**（Tool for Agroecology Performance Evaluation, TAPE）对CAP42地区的53个小型和中型农场进行评估。TAPE是一个多层次的评估框架，旨在衡量农业生态系统的可持续性表现，并通过参与式方法在社区层面验证结果。TAPE的评估过程包括多个步骤，其中**第一步**（Characterization of AgroEcological Transition, CAET）用于衡量农业生态转型的水平，涉及十个农业生态元素，包括**多样性**、**韧性**、**协同效应**、**效率**、**循环利用**等管理与创新相关元素，以及**人类与社会价值**、**文化与饮食传统**、**循环与共享经济**、**知识共创与共享**和**负责任的治理**等社会相关元素。

为了更全面地理解农业生态转型的多样性，本文采用**原型分析**和**Reinert的降序分层分类**两种方法对农场进行分类。原型分析是一种无监督学习方法，通过识别极端的理想化配置（Archetypes）来反映农场的典型特征，而Reinert的分类方法则基于对农业生态元素的分类，通过迭代细分最异质的群体来形成不同的类别。这两种方法分别适用于连续数据和分类数据，因此在分析过程中，研究者选择了不同的数据处理方式以确保分类的准确性。

### 分类结果与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这两种方法在捕捉农业生态转型的多样性方面均表现出有效性。原型分析识别出四个主要的原型类型，即**农业生态守护者**（Agroecology Keepers）、**社区支柱**（Community Pillars）、**社会编织者**（Social Weavers）和**农业生态探索者**（Agroecology Seekers）。这些原型类型不仅反映了农场在农业生态转型中的不同阶段，还揭示了其在管理实践与社会结构方面的差异。例如，**农业生态守护者**在农业生态元素的整合方面表现最佳，其在社会维度和管理维度上的得分均较高，显示出一种平衡的农业生态实践模式。而**农业生态探索者**则处于转型的早期阶段，其农业生态元素得分较低，但在社会维度上的表现相对均衡。

相比之下，Reinert的降序分层分类方法将53个农场分为八个类别，并进一步归为四个主要组别。这些组别基于农业生态元素的得分模式，反映了不同农业生态转型路径的特征。例如，**社区支柱**在社会维度上的得分较高，尤其在**知识共创与共享**和**负责任的治理**方面表现突出，但在农场层面的农业生态实践上仍存在一定的滞后。这表明，农业生态转型不仅依赖于农场内部的实践改进，还受到外部社会和制度因素的深刻影响。

### 农业生态转型的驱动因素

研究还发现，农业生态转型的进程受到多种社会和经济因素的影响。首先，**生产类型**对农业生态转型水平具有显著影响，其中从事园艺、水果种植以及混合生产的农场在农业生态转型中表现出更高的水平。其次，**决策者的性别**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女性主导的农场通常展现出更高的农业生态转型程度。这可能与女性在家庭和社会层面更注重生态平衡和社区福祉有关。此外，**经济资源的可获得性**对农业生态转型的推进同样具有显著作用，经济资源充足的农场更容易实施可持续的农业实践。

研究还指出，**地理区域**（Zone）对农业生态转型水平有影响，其中位于Zone II的农场表现出最高的农业生态转型水平，而Zone IV的农场则相对滞后。这可能与不同区域的自然条件、基础设施和市场机会有关。总体而言，CAP42地区的农业生态转型进程受到社会文化因素的显著推动，尤其是在集体行动、知识共享和性别包容的治理模式方面。

### 土壤性质与农业生态类型的关系

为了进一步验证农业生态分类的科学性和实用性，研究还分析了不同农业生态类型与土壤性质之间的关系。土壤性质是衡量农业生态实践效果的重要指标，因为它直接反映了土地管理方式对生态系统的影响。研究发现，**农业生态守护者**的土壤质量最佳，其土壤有机质、氮、磷和钾含量均高于其他类型，而**农业生态探索者**则表现出较低的土壤养分水平和较高的土壤压实度，这可能与过度开发和缺乏生态管理措施有关。**社区支柱**的土壤状况相对较差，但其在某些方面仍显示出一定的生态改善潜力，如土壤有机质和氮含量略高于其他类型。而**社会编织者**则表现出中等水平的土壤质量，其土壤电导率较高，可能与局部有机投入或盐碱化现象有关。

这些结果表明，农业生态转型的路径不仅影响农场的管理实践，还对土壤质量产生深远影响。因此，农业生态分类不仅有助于识别不同农场的转型阶段，还能为生态农业实践提供科学依据。然而，由于土壤数据仅覆盖了部分农场，这些结论仍需进一步验证，未来的研究应扩大样本范围，以更全面地理解土壤与农业生态类型之间的关系。

### 方法学比较与启示

在方法学上，原型分析和Reinert的降序分层分类方法各有优劣。原型分析适用于连续数据，能够捕捉农业生态元素之间的多维关系，尤其适合研究复杂的农业生态系统。然而，其对测量误差较为敏感，且需要更精细的数据处理和解释。相比之下，Reinert的分类方法基于分类数据，通过频率和共现模式识别不同的类别，其结果更容易被理解和应用于政策制定。因此，选择哪种方法取决于研究目的和数据类型。在学术研究中，原型分析能够提供更深入的转型路径分析，而在政策和实践层面，Reinert的分类方法则更适用于快速识别和分类不同类型的农业生态实践。

### 结论与展望

本研究不仅验证了两种分类方法在农业生态转型分析中的有效性，还揭示了CAP42地区农业生态转型的多维特征。研究发现，农业生态转型主要受到社会因素的驱动，如社区支持、知识共享和性别包容的治理模式。同时，不同农业生态类型在土壤质量和管理实践方面表现出显著差异，这为农业生态实践的优化提供了重要参考。

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索农业生态转型的障碍和驱动力，特别是在不同地理区域和生产类型中。此外，扩大土壤数据的覆盖范围，结合更广泛的生态和社会指标，将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农业生态转型的机制。同时，农业生态分类方法的优化和推广，也将为全球农业生态实践提供重要的方法论支持。通过构建更具代表性的农业生态类型，研究者可以更有效地识别不同农场的转型潜力，并制定针对性的政策支持措施，从而推动农业生态实践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