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乳制品中的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质污染：全球视角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Perfluoroalkyl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 contamination in dairy: A global perspective

PFAS污染通过水源、饲料、包装及加工设备等途径进入乳制品，引发致癌、免疫损伤等健康风险，全球监管标准不统一，亟需建立监测体系与协同治理机制。

　　近年来，随着对食品安全和环境健康问题的关注日益加深，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奶制品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奶制品因其丰富的营养价值，成为全球饮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仅提供蛋白质、钙、维生素等关键营养素，还富含多种生物活性成分。然而，这一重要的食品类别也逐渐被发现可能成为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污染的载体，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PFAS是一类广泛存在于工业和消费品中的合成化学物质，因其化学稳定性、环境持久性和生物累积性而备受关注。这些化合物不仅对生态系统造成威胁，还可能对人体健康产生严重影响，尤其是在婴幼儿和易感人群中。

PFAS污染在奶制品中的存在方式多种多样，涵盖了从环境到生产过程的多个环节。例如，奶牛可能通过饮用受污染的水源或食用含有PFAS的饲料，将这些化学物质摄入体内，并最终通过乳汁传递给消费者。此外，PFAS还可能通过与食品接触的包装材料或加工设备发生迁移，从而进入奶制品中。在某些情况下，微塑料颗粒（MPs）也被认为是PFAS污染的潜在来源，因为它们具有很强的吸附能力，能够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促进PFAS的积累和传输。尤其是在干旱和半干旱地区，沙尘暴（SDSs）可能将含有PFAS的尘埃传播到广阔的区域，包括农业用地和奶牛养殖场，进一步增加了这些化合物在奶制品中的存在可能性。

在不同地区的奶制品中，PFAS的浓度存在显著差异。例如，在挪威，牛奶中的PFOS浓度仅为0.003 ng/mL，而在中国的某些地区则高达0.0245 ng/mL。韩国的牛奶产品中PFOS和PFOA的浓度范围则在0.09至7.27 ng/mL之间。值得注意的是，复合型奶制品如奶酪和黄油显示出更高的PFAS浓度，最高可达13.34 ng/mL，这可能与加工过程中PFAS的浓缩有关。婴儿配方奶粉同样存在PFAS污染，其浓度可达到5.74 ng/mL。这表明，婴儿和儿童作为易感人群，可能面临更高的健康风险。在某些情况下，奶酪和酸奶等高脂肪含量的奶制品，可能比牛奶更容易保留和积累PFAS，从而进一步增加暴露风险。

PFAS的健康影响范围广泛，包括致癌作用、免疫毒性、内分泌干扰和发育障碍等。这些化合物因其极难降解的特性，能够在人体内长期积累，进而对健康产生深远影响。研究表明，PFAS可能干扰人体的激素系统，影响生殖和发育功能。此外，这些化合物还可能削弱免疫系统，增加感染和疾病的风险。对于婴幼儿而言，PFAS的暴露可能对其生长发育造成更大的影响，因为他们的身体尚未完全发育，对有害物质的代谢能力较弱。因此，婴幼儿配方奶粉中的PFAS污染问题尤其值得关注。

在全球范围内，针对PFAS污染的监管措施存在显著差异。一些国家已经制定了严格的食品中PFAS浓度限制，以减少其对公众健康的潜在威胁。然而，由于监管政策的不一致，全球范围内对PFAS风险的管理仍然面临挑战。例如，某些国家可能对PFAS在食品中的含量设定上限，而另一些国家则尚未出台相关法规。这种监管上的不协调，使得跨国界的PFAS污染问题更加复杂，也增加了有效应对这一全球性挑战的难度。

为了更好地应对PFAS污染问题，各国需要采取更加综合的监测和监管策略。一方面，应加强对奶制品中PFAS含量的监测，确保其在安全范围内。另一方面，应推动制定更加严格的法规，限制PFAS在食品生产、加工和包装中的使用。此外，还需要探索和推广更安全的替代品，以减少对PFAS的依赖。通过这些措施，不仅可以降低公众健康风险，还能促进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PFAS污染问题的解决不仅关乎食品安全，还与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密切相关。例如，SDG 3关注健康与福祉，SDG 6关注清洁饮水和卫生设施，SDG 12关注负责任的消费和生产模式，SDG 14关注水下生命，SDG 15关注陆地生命。这些目标都与PFAS的污染及其对环境和健康的影响紧密相关。因此，解决PFAS污染问题，不仅有助于实现这些目标，还能为全球食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

在奶制品生产过程中，PFAS污染的来源和传播路径需要被系统地分析和评估。例如，奶牛饮用水的质量直接影响其乳汁中的PFAS含量，因此，改善水源管理、减少工业排放和农业污染是降低PFAS污染的重要措施。此外，食品包装材料和加工设备的使用也需要进行严格监管，以防止PFAS的迁移和污染。在某些情况下，微塑料颗粒可能成为PFAS污染的潜在媒介，因此，应加强对食品接触表面的监控，防止微塑料颗粒的污染。

PFAS污染的检测和分析方法也在不断进步。由于PFAS在奶制品中的存在形式多样，检测方法需要具备高度的灵敏性和准确性。例如，采用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HPLC-MS/MS）可以有效地检测和定量PFAS的含量。此外，随着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新型检测方法被应用于PFAS污染的评估，如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ICP-MS）等。这些方法的不断优化，使得对PFAS污染的监测更加高效和可靠。

在应对PFAS污染的过程中，还需要加强国际合作。由于PFAS污染具有跨国界的特性，单一国家的监管措施可能难以全面解决这一问题。因此，各国应加强信息共享和技术合作，共同制定和实施有效的管理策略。例如，通过建立全球性的PFAS监测网络，可以更好地追踪和评估PFAS在食品链中的传播路径，从而为制定更加科学和合理的监管政策提供依据。

此外，公众教育和意识提升也是应对PFAS污染的重要环节。通过向消费者普及PFAS污染的相关知识，可以提高他们对食品安全的关注度，促进健康饮食习惯的养成。同时，还可以增强消费者对食品包装和加工设备的监督意识，推动食品行业采取更加环保和安全的生产方式。在这一过程中，媒体和教育机构的作用不可忽视，它们可以发挥桥梁作用，将科学知识传递给更广泛的受众。

总之，PFAS污染问题是一个复杂的全球性挑战，需要从多个角度进行综合应对。通过加强监测、完善法规、推广替代品、促进国际合作和提升公众意识，可以有效减少PFAS污染对奶制品和食品安全的影响，保障公众健康和环境可持续发展。这一问题的解决不仅关乎当前的食品安全，还关系到未来全球食品系统的健康发展。因此，各国政府、科研机构、食品企业和消费者都应积极参与到这一进程中，共同推动更加安全和可持续的食品生产与消费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