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公立与私立学校食品环境的时空演变（2012-2019）：基于国家学生健康调查（PeNSE）的分析

《BMC Public Health》：Temporal evolution of the food environment in Brazilian public and private schools: analysis of Brazil’s National Student Health Survey (PeNSE) (2012, 2015 and 2019)

【编辑推荐】为应对校园及周边不健康食品环境对青少年饮食习惯的负面影响，研究人员利用巴西国家学生健康调查（PeNSE）2012、2015及2019年数据，系统评估了巴西公立与私立学校食品环境的时空演变。研究发现，校内食堂环境有所改善，但校园周边替代食品销售点中超加工食品（UPF）供应增加，整体环境恶化。该研究强调了制定涵盖校内外的综合性食品环境政策的紧迫性，对推动健康校园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在当今社会，儿童和青少年的健康问题日益受到关注，而他们的饮食习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校园环境的影响。学生们每天在校时间长达数小时，至少有一餐在学校解决，校园及其周边能获取到的食物种类直接塑造着他们的味蕾和健康基石。然而，一个令人担忧的现实是，许多学校的食堂以及学校周围的摊贩、小店充斥着各种超加工食品（Ultra-Processed Foods, UPF），这些工业配方食品通常高糖、高脂、高盐，但营养价值低。大量研究表明，过量摄入UPF是儿童青少年肥胖、2型糖尿病等健康问题的显著风险因素。巴西作为一个人口大国，其青少年健康态势同样不容乐观。尽管巴西拥有全国性的学校供餐计划（Programa Nacional de Alimenta??o Escolar, PNAE）为公立学校学生提供膳食，但校内食堂（尤其在私立学校）和校园周边琳琅满目的不健康食品，无疑对健康饮食促进构成了巨大挑战。校园食品环境并非一成不变，它会随着政策、经济和社会变迁而动态演化。因此，持续监测这一环境的变化至关重要。然而，在巴西全国范围内，对学校食品环境进行长期、系统性追踪的研究尚属空白。在此背景下，由Rosevane de Oliveira Cunha、Ariene Silva do Carmo和Daniela Silva Canella组成的研究团队，利用具有全国代表性的巴西国家学生健康调查（Pesquisa Nacional de Saúde do Escolar, PeNSE）数据，开展了一项旨在揭示巴西公立和私立学校食品环境近十年变迁的重要研究，其成果发表在《BMC Public Health》上。

本研究主要基于二手数据分析，核心数据来源于PeNSE在2012、2015和2019年针对九年级学生进行的调查。研究聚焦于学校环境问卷中的“食品”模块。评估学校食品环境的核心工具是“学校食品环境中食品和饮料的可获得性”指标。该指标综合了食堂和校园周边替代食品销售点的存在情况，以及这两类场所中七组食品（如果汁、新鲜水果、软饮料等）的供应情况，最终计算出一个总分（0-16分）以及食堂和周边环境两个子得分（各0-7分），得分越高代表食品环境越健康。研究还描述了学校的结构和规范性特征（如厨房条件、菜园、UPF广告等）。分析在国家、区域（宏区域）和城市位置（首府与非首府）层面进行，并严格区分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值得注意的是，由于PeNSE未提供学校层面的抽样权重，所有分析均在学生层面进行。

学校结构性与规范性特征

分析显示，在2015至2019年间，学校的一些基础设施条件得到改善。例如，公立学校拥有状况良好厨房的学生比例从96.7%上升至98.9%，拥有状况良好食堂的学生比例在公立和私立学校均有显著提升（公立：61.0% 到 73.2%；私立：59.6% 到 78.0%）。几乎所有公立学校（100%）和约三成私立学校（30.3%）在2019年提供学校供餐。然而，校园内食堂的存在情况在不同类型学校间差异巨大且随时间变化不大：私立学校中食堂极为普遍（2019年达96.2%），而公立学校中有食堂的比例较低且从2012年的39.4%降至2019年的27.9%。更值得警惕的是，校园周边存在替代食品销售点的比例在2015至2019年间显著上升，公立学校从30.4%增至55.6%，私立学校从25.2%增至38.8%。

特定食品和饮料的可获得性

无论是在食堂还是周边销售点，超加工食品的可获得性在所有调查年份均维持在较高水平。具体来看，在公立学校食堂，新鲜水果或水果沙拉的供应比例极低且从2012年的7.7%降至2019年的2.4%；而在私立学校食堂，虽然水果供应比例相对较高，但也从2012年的50.7%大幅下降至2019年的20.3。另一方面，软饮料和其他含糖饮料在校园周边销售点的供应呈现恶化趋势。例如，在公立学校周边，软饮料的可得性从2015年的20.4%激增至2019年的43.8%；其他含糖饮料也从12.2%升至35.1%。私立学校周边也存在类似情况，软饮料可得性从15.8%升至30.9%。

食品和饮料可获得性总分及其子得分

食品环境健康度的总体评分（总分）揭示了复杂的演变模式。对于巴西全国的公立学校，食品环境在2012年至2015年间有所改善（平均分从9.60升至10.37），但在2019年出现恶化（平均分降至9.62），特别是在东南部宏区域和首府城市。相反，私立学校，尤其是首府城市的私立学校，其食品环境在2015年至2019年间显示出改善迹象（平均分从8.36升至9.18）。进一步分析食堂和周边环境子得分，发现了更清晰的趋势：食堂子得分在2015年至2019年间，无论是公立学校（全国、北部和中西部）还是私立学校（全国、北部、东北部及首府城市），均呈现显著改善，表明食堂内部的食品供应朝向健康化发展。然而，周边销售点子得分却明确恶化。巴西全国公立学校的周边环境得分在2015年改善后（4.32），于2019年大幅下降（3.71）。这一恶化趋势在北部和东南部宏区域以及首府和非首府城市均普遍存在。私立学校的周边环境子得分在整个研究期间则未观察到显著变化。

本研究首次利用全国性数据揭示了2012年至2019年间巴西学校食品环境的动态变化。研究发现呈现出一种“内部改善，外部恶化”的图景：校内食堂的监管可能产生了一定积极效果，但校园周边替代食品销售点的扩张及其不健康食品（尤其是含糖饮料）供应增加，对整体食品环境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这种内外环境的反差凸显了当前政策的局限性——大多监管措施仅针对校内食堂，而对校园周边食品环境缺乏有效干预。研究的深层意义在于指出，零散的、仅针对校内的政策不足以应对挑战。要真正为青少年营造健康的食品环境，必须采取综合性策略，将监管范围扩展至校园周边，并辅以教育宣传和经济措施（如对不健康食品征税）。巴西近期颁布的联邦法令第11,821/2023号，旨在促进学校健康饮食，本研究恰好在该法令实施前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基线评估。研究的发现强烈呼吁后续研究评估该法令的效果，并推动更强有力、覆盖更广的食品环境政策的制定与执行，以切实保障青少年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