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试验中的共同入组：RECOVERY-RS试验二次分析揭示高共同入组率对研究结果影响甚微

《Critical Care》：Co-enrolment in critical care trials: a secondary analysis of the RECOVERY-RS trial

本刊推荐：为解决重症监护试验中共同入组（co-enrolment）对研究结果的影响问题，研究人员对RECOVERY-RS试验（一项评估COVID-19急性低氧性呼吸衰竭患者无创呼吸支持策略的三臂随机临床试验）进行二次分析。研究发现62%患者存在共同入组现象，各医院差异显著（25%-97%），但共同入组并未实质性改变气管插管或死亡率的核心结论，为重症监护试验的高效开展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重症监护研究领域，一个长期存在的难题是如何在有限的患者群体中高效推进多个临床试验。共同入组（co-enrolment）——即同一患者同时参与多项研究——成为解决这一矛盾的关键策略。特别是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迫切寻找有效治疗方法的压力促使大量临床试验迅速开展，共同入组现象变得尤为普遍。然而，这种做法也引发了重要关切：不同研究间的相互影响是否会扭曲最终结论？患者负担是否过重？伦理审查如何协调？这些问题至今缺乏充分证据。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Eleftheriou等学者在《Critical Care》上发表了他们对RECOVERY-RS试验的二次分析。RECOVERY-RS（随机评估COVID-19疗法-呼吸支持）试验本身是疫情早期启动的一项重要研究，旨在比较持续气道正压通气（CPAP）、高流量鼻导管氧疗（HFNO）和常规氧疗（COT）对COVID-19相关急性低氧性呼吸衰竭患者的疗效。该试验为理解共同入组现象提供了独特的数据基础。

研究人员采用逻辑回归模型分析数据，比较不同患者群体（全部参与者、共同入组任何研究者、共同入组干预性研究者）的气管插管和死亡率优势比（OR）及95%置信区间（CI）。他们根据共同入组研究的类型（干预性或观察性）进行分类，并评估各医院间共同入组率的变异程度。

研究结果

共同入组发生率和模式

在2020年4月至2021年5月期间，RECOVERY-RS试验在48家医院招募了1,273名患者。令人惊讶的是，共同入组发生率高达62.0%（789名参与者）。进一步分析显示，50.2%的共同入组者仅参与干预性研究，24.5%仅参与观察性研究，25.3%同时参与两类研究。共同入组率在各医院间差异巨大，从25%到97%不等（四分位距52%-79%），表明研究实践存在显著地域差异。

共同入组与非共同入组患者的特征差异

共同入组患者具有明显不同的基线特征：男性比例更高（69%对62%），白人比例更高（74%对67%），无合并症者更多（40%对33%）。临床指标显示，共同入组患者病情更重，表现为较低的基线SpO₂:FiO₂（氧饱和度与吸入氧浓度比值）和PaO₂:FiO₂（动脉血氧分压与吸入氧浓度比值），以及更频繁使用清醒俯卧位通气。共同入组患者入住重症监护室的比例更高（62%对56%），但气管插管率（41%对36%）和死亡率（18%对20%）无统计学显著差异。

共同入组对研究结果的影响

如图1所示，尽管在不同患者群体（全部患者、共同入组观察性或干预性研究者、共同入组另一干预性研究者）的气管插管分析中，观察到某些比值比的变化（特别是HFNO与常规氧疗的比较），但这些变化并未导致研究结论的实质性改变。无论是气管插管还是死亡率，限制分析于特定患者群体均未改变对研究结果的解释。

结论与意义

这项二次分析揭示了重症监护试验中共同入组的高度可行性，其62%的发生率远高于既往报道的20%-40%。这种高发生率可能源于疫情特殊背景：少数研究针对重叠人群、大量COVID-19住院患者、以及开展研究的强烈驱动力。更重要的是，研究提供了关键 reassurance：尽管共同入组与非共同入组患者存在显著特征差异，但共同入组本身并未实质性影响试验结论。

这一发现对重症监护研究具有重要启示。它支持在特定背景下更灵活地采用共同入组策略，以加速证据生成。同时，研究强调了系统收集共同入组数据并将其纳入分析的必要性。诸如呼吸重症监护试验联盟（Confederation of Respiratory Critical Care Trials）等新型研究设计，有望通过跨试验数据整合，为共同入组现象提供更深入见解。

总之，这项研究为重症监护试验中共同入组的实践提供了实证支持，表明在精心设计和透明报告的前提下，共同入组可成为促进研究效率的有价值工具，而不损害科学严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