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转型背景下卫生与社会护理专业人员对电子领导力的期望：一项质性研究

《BMC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Health and social care professionals’ expectations for e-leadership i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 qualitative study

本文聚焦卫生与社会护理领域数字化转型中一线管理者的电子领导力（e-leadership）实践。为填补现有研究多关注领导者视角而忽视专业人员实际需求的空白，研究人员通过名义小组技术（NGT）对33名芬兰专业人员开展焦点小组访谈，运用主题分析法从认知（cognition）、情感（affect）和行为（behaviour）三个维度解析其对领导者的期望。研究发现，专业人员最关注领导者在数字工作量管理、工作条件保障、信息沟通与服务开发等方面的具体行动，同时强调领导者需通过人际互动支持福祉公平、鼓励创新。结果表明，电子领导力应深度融合专业人员的日常工作现实，数字化转型需系统化资源投入而非边缘化管理。

　　

随着数字化浪潮席卷卫生与社会护理领域，电子病历、远程监测、人工智能解决方案等技术的普及正在彻底重塑专业人员的工作方式。这场变革在提升服务效率与质量的同时，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专业人员需要不断学习新技能、适应新流程，并承受着数字工具多平台切换带来的工作负荷与伦理压力。然而，现有的领导力研究存在一个明显的盲点——大多数探讨都集中在领导者自身的能力与视角上，而那些每日直面数字工具的一线专业人员，他们对领导者的具体期望与需求却鲜被倾听。这种“沉默的大多数”的视角缺失，可能导致领导支持与实际工作脱节，进而影响数字化转型的顺利推进。为此，芬兰健康与福利研究所的研究团队在《BMC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上发表了一项质性研究，深入探究了卫生与社会护理专业人员对其直线管理者在数字转型时期所应展现的电子领导力（e-leadership）的具体期望。

为了精准捕捉这些期望，研究人员采用了定性描述性设计，在2024年11月至2025年2月期间，从芬兰三个福祉服务县招募了33名卫生与社会护理专业人员（包括护士、医生、社会护理专业人员等），并按其专业背景分成了8个焦点小组。数据收集采用了名义小组技术（Nominal Group Technique, NGT），这是一种结构化的群体讨论方法，能有效避免个别参与者主导讨论，确保所有成员都能平等贡献观点。访谈中，参与者先独立写下对直线管理者在数字转型中的期望，然后逐一分享并澄清，最后对所有想法进行优先级排序。所获得的文本数据（包括简短想法和讨论录音转录稿）随后进行了主题分析。分析过程先采用数据驱动的方式初步归纳主题，再运用电子领导力的理论框架——即领导力机制的三维度（认知、情感、行为）——对主题进行结构化梳理。

本研究主要运用了焦点小组访谈（Focus Group Interview）和名义小组技术（NGT）进行数据收集，并采用主题分析（Thematic Analysis）处理质性数据。样本来源于芬兰三个福祉服务县（Wellbeing Services County）的33名一线专业人员。

研究结果

领导者对专业人员前提的理解（认知）

专业人员期望直线管理者能积极促进其数字能力发展，特别是确保有专门的工时用于数字工具的学习和练习。领导者需要理解团队成员间数字技能水平的差异，避免基于年龄的刻板印象（如认为年轻员工天然精通技术），并创造一个可以安全表达技能不足的氛围。此外，领导者自身也需深入了解数字工作的基本原则和实践，明晰数字工具的目的，并能对专业人员使用的平台和服务有足够的熟悉度，以便在需要时提供有效指导或支持。

领导者的人际互动（情感）

在数字和远程工作背景下，专业人员高度期望领导者能够易于接近并关心其福祉。这包括通过定期一对一沟通表达真诚关切，并及时回应员工的联系。领导者还应识别数字工作可能带来的身心压力（如因缺乏自然休息导致的疲劳感、多平台操作引发的伦理应激），并支持团队归属感，防止远程工作带来的孤立。此外，公平、灵活的远程工作实践被视为重要的期望，领导者需要打破“一刀切”的平等观念，基于具体工作需求而非职位名称来授权远程办公，这本身也是信任的体现。同时，领导者被期望能以积极态度支持和鼓励新的数字倡议，营造允许试错、激励创新的环境。

领导者的具体行动（行为）

这是被提及最多的期望维度。首先，领导者需要识别并为数字工作量设定界限，清晰认识数字任务的时间消耗，并积极争取资源，避免数字工作简单叠加在原有职责之上。其次，必须确保数字工作所需的支持性条件，包括提供功能完善的技术工具、便捷的技术支持以及明确远程咨询的适用准则。第三，确保信息沟通的及时性与可及性，采用清晰渠道传递相关、理由充分的变更信息，并对信息重要性进行分类以减轻员工的认知负荷。最后，领导者应承担起数字服务开发与评估的责任，采取长期、有规划、数据驱动的方式，并主动将数字转型视为其核心管理职责，而非完全交由技术部门。

结论与意义

该研究揭示了卫生与社会护理专业人员对其直线管理者在数字转型时期电子领导力的具体、多维度期望。这些期望紧密关联其日常工作现实，强调电子领导力不仅关乎技术层面的管理，更涉及对工作量、福祉、公平与创新的全面支持。研究结果表明，成功的数字转型要求领导者具备深刻的同理心、前瞻性的行动力以及将数字工作整合为核心管理任务的能力。它不应被视为日常管理的附属品，而是需要意向性规划和资源分配的独立领域。该研究为卫生与社会护理机构设计领导力培训项目、优化管理实践提供了实证依据，指出未来的电子领导力发展应更加注重响应专业人员的实际需求，从而推动数字化转型更可持续、更人性化地深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