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j Science of Learning》：Growth mindset and socioeconomic inequality in academic achievement across seventy-three PISA coun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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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荐读：为验证“成长型思维可缓冲低社会经济地位（SES）对学生成绩的负面影响”这一流行观点，作者利用2022年PISA 73国数据，首次采用四向分解法精确量化思维模式的媒介与调节效应。结果显示，SES对数学、科学、阅读成绩的直接影响高达97%以上，经成长型思维中介的比例不足3.2%，提示单靠 mindset 干预难以撼动结构性教育不平等，为政策制定者敲响警钟。
“只要相信智力可以成长，就能战胜贫困”——这句教育界广为流传的“金句”，近年来被大量学校写入办学理念，也被不少政府项目奉为缩小成绩差距的“低成本良方”。然而，励志口号是否真能在宏观层面削弱贫穷的枷锁？当各国投入大量师资与经费推广成长型思维（growth mindset）课程时，一个更根本的问题被忽略了：这种个体信念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解释或缓解低社会经济地位（SES）带来的学习劣势？若答案只是“杯水车薪”，政策资源是否正在错配？
2022年，由牛津大学Joan E. Madia领衔、联合布里斯托、苏黎世与波恩学者的国际团队，在《npj Science of Learning》发表了一项横跨73国、样本逾50万的大规模实证研究，首次用“四向分解”因果框架对成长型思维的“缓冲”神话进行精确称重。结论毫不留情：SES对数学、科学、阅读成绩的总效应中，经成长型思维中介的比例最高仅3.2%；即便把所有学生的思维模式拉到同一水平，SES差距依旧纹丝不动。
研究团队利用经合组织（OECD）2022年PISA数据库，提取15岁学生数学、科学、阅读第一 plausible value 成绩，以及家庭经济社会文化地位指数（ESCS）和四分类成长型思维问卷数据。在控制性别、移民身份与国家固定效应后，作者采用VanderWeele提出的四向分解法，将SES总效应拆分为：受控直接效应（CDE）、纯间接效应（PIE）、参照交互效应（INT_ref）与中介交互效应（INT_med），从而同时估计“思维有多寡解释贫穷”与“思维有无调节贫穷”两条路径。
研究结果
描述性关联
无论数学、科学还是阅读，SES与成绩均呈陡峭正相关；成长型思维分布亦随SES梯度上升而增加，提示高SES学生更易持有“智力可塑”信念。
四向分解结果（以数学为例）
总效应（TE）为-0.587个标准差，意味着低SES学生成绩显著落后。
纯间接效应（PIE）仅-0.017，占总效应2.9%，即SES通过影响思维模式再影响成绩的路径极窄。
中介交互效应（INT_med）仅0.006，对应比例-1.0%，说明成长型思维对低SES负面效应的“缓冲”微乎其微。
受控直接效应（CDE）占比高达98%，贫穷对成绩的伤害几乎与思维无关。
跨国异质性
在智利、印尼、澳大利亚等少数国家，PIE最高升至11%，但大多数国家介于0–8%；中介交互效应亦仅在哥伦比亚、巴拿马、巴西等拉美与中东国家略超0.03，整体仍属“小修小补”。
学科一致性
科学、阅读的结果与数学高度平行，PIE分别为3.2%与3.2%，CDE仍占97%以上，显示“思维缓冲贫穷”的局限具有跨学科稳健性。
结论与讨论
文章指出，成长型思维或许能提升个体学习动机，但想凭此撬动系统性的SES-成就差距，无异于“搬梯登天”。政策制定者若继续将缩小教育不平等的主要筹码押注在 mindset 干预，不仅可能忽视师资、课程、资源分配等更具杠杆效应的结构性因素，还会放大“责怪受害者”风险——默认贫困生失败是因“信念不对”。作者强调，未来研究应转向纵向面板设计，厘清SES→思维→成绩与反向因果；各国亦需依据文化语境量身定制策略，而非奉行“一刀切”式思维培训。
一句话，贫穷对成绩的伤害97%与成长型思维无关，教育公平的关键钥匙仍在社会结构与资源分配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