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使用全套个人防护装备在减少医护人员中SARS-CoV-2传播方面的有效性：一项系统评价

《American Journal of Infection Control》：Effectiveness of using full 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in reducing the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in healthcare workers: a systematic review

该系统综述评估了全个人防护装备（PPE）对医护人员预防COVID-19传播的效果，纳入8项观察性研究。结果显示4项研究显示显著保护效果（OR 0.03-0.6），但存在高风险偏倚（6项研究评分为“关键”风险，2项“严重”风险）。证据质量不足，无法进行Meta分析。讨论指出需平衡PPE防护效果与环保、经济成本，明确不同场景下的应用规范。

　　在2020年初，全球范围内爆发了由SARS-CoV-2病毒引发的新冠疫情。这一公共卫生事件对医疗系统造成了巨大冲击，尤其是对一线医护人员的影响尤为显著。随着疫情的蔓延，各国政府和卫生组织迅速采取措施，包括推荐使用全面的个人防护装备（PPE），以减少医护人员感染的风险。然而，尽管PPE被广泛应用于医疗环境中，其实际效果仍存在诸多争议和不确定性。为了评估全面PPE在预防医护人员感染中的作用，我们进行了一项系统综述，旨在分析现有研究中关于PPE使用效果的证据，并探讨其在不同临床场景下的适用性。

系统综述的范围涵盖了从2019年12月至2024年8月期间发表的观察性和实验性研究。研究对象包括所有类型的医疗工作者，如医生、护士、医疗技术人员等。全面PPE的定义包括呼吸道防护（如医用口罩、N95口罩或等效产品）、眼部防护（如护目镜或面罩）、防护服和手套。这些防护措施通常被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用于接触和飞沫传播防控。与之相比，对照组则包括未使用PPE或仅部分使用PPE的情况。通过对所有相关研究的筛选、数据提取和偏倚评估，我们最终纳入了八项观察性研究，其中四项显示全面PPE在降低SARS-CoV-2病毒传播方面具有显著效果，而另外四项则未能达到统计学上的显著性。

从这些研究的分析来看，全面PPE的使用与医护人员感染风险的降低存在一定的关联。例如，在一项针对印度某新冠定点医院的研究中，全面PPE的使用显著降低了感染风险，其比值比（OR）为0.6，95%置信区间为0.4至0.9。另一项研究则显示，在美国的居家护理人员中，使用全面PPE相较于仅佩戴手套，能够显著减少感染的可能性，OR值为0.35，95%置信区间为0.002至0.70。在中国的一项研究中，全面PPE的使用与感染风险的显著降低相关，OR值为0.03，95%置信区间为0.004至0.19。然而，这些研究的总体质量参差不齐，六项研究被评估为存在严重的偏倚风险，而另外两项则为较为严重的偏倚风险。

研究结果表明，全面PPE在某些情况下确实能有效降低医护人员感染的风险。然而，由于研究质量不高，这些结论的可靠性受到了限制。大多数研究依赖于事后调查，这可能导致回忆偏差和社会期望偏差，从而影响结果的准确性。此外，研究中缺乏对关键混杂因素的调整，例如先前的SARS-CoV-2感染、PPE的正确穿戴与脱卸方式、非医疗环境中的暴露风险以及社区传播率等，这些因素可能对PPE的效果产生影响。因此，尽管有部分研究支持全面PPE的使用，但这些结论仍需更多的高质量研究来验证。

全面PPE的使用不仅在疫情期间被高度重视，其在长期医疗管理中的意义也逐渐显现。随着疫情进入常态化阶段，医疗工作者需要重新评估PPE的使用策略，以确保在保护自身和患者的同时，减少对环境和经济的负面影响。许多研究表明，一次性PPE的广泛使用对环境造成了显著负担，包括塑料废弃物的增加和资源的过度消耗。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关注PPE的生态效率和成本效益，以确定在哪些临床情况下需要全面PPE，而在哪些情况下仅使用部分组件即可实现足够的防护效果。

此外，全面PPE的使用还涉及到实际操作中的挑战。例如，某些研究提到在疫情初期，由于PPE供应紧张，医护人员不得不重复使用防护装备，这种做法可能增加感染风险。尽管WHO和CDC都建议在可能的情况下使用N95口罩或其他高级别防护装备，但实际应用中，由于资源限制或培训不足，医护人员可能无法正确使用这些装备。因此，提高PPE的使用规范和培训水平，对于确保其防护效果至关重要。

从研究方法的角度来看，虽然本系统综述遵循了PRISMA指南，但未能进行元分析，因为纳入的研究在研究设计、数据收集方法和结果报告方面存在较大的异质性。这种异质性使得直接比较不同研究的结果变得困难，也限制了结论的普遍适用性。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加标准化的评估方法，以提高研究结果的一致性和可靠性。

尽管如此，现有研究仍为全面PPE的使用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在一些情况下，全面PPE确实能够有效降低感染风险，尤其是在涉及气溶胶生成操作（AGP）的医疗环境中。AGP包括如气管插管、支气管镜检查等高风险操作，这些操作可能产生大量悬浮在空气中的病毒颗粒。因此，在这些操作中，全面PPE的使用尤为重要，以防止病毒通过空气传播。

然而，全面PPE的使用并非没有争议。一方面，它能够有效减少感染风险；另一方面，其使用可能带来资源浪费和环境负担。因此，医疗管理者需要在确保医护人员安全的前提下，寻找更可持续的防护方案。这可能包括推广可重复使用的PPE组件，或者在某些低风险情况下减少不必要的防护措施。

综上所述，尽管全面PPE在某些研究中显示出其在预防SARS-CoV-2病毒传播方面的有效性，但研究的总体质量仍然较低，且存在较大的异质性。因此，我们建议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注重方法学的严谨性，以提供更可靠的数据支持。同时，医疗系统需要在感染控制策略中综合考虑医护人员的安全、患者的健康以及环境和经济的影响，以制定更加全面和可持续的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