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瑞士市场上儿童用品中双酚的迁移情况：模拟口服暴露及其风险影响

《Chemosphere》：Assessing bisphenols migration from children's products on the Swiss market: simulated oral exposure and risk implications

本研究评估了瑞士市场162种儿童用品中双酚类化合物的迁移情况，发现口腔接触产品（如奶嘴和牙胶）迁移量最高，且BPA及其类似物超标。通过人工唾液模拟和暴露模型计算，确认了这些产品对儿童健康的风险，呼吁加强监管。

　　### 1. 研究背景与意义

双酚类化合物，尤其是双酚A（BPA），在日常消费品中被广泛使用，如聚碳酸酯塑料和环氧树脂。这些化合物因其对内分泌系统的干扰作用而受到广泛关注，已被证实能够模仿雌激素并结合多种激素受体，从而扰乱激素平衡，引发一系列不良生理效应，包括生殖功能异常、神经发育问题、代谢紊乱和癌症风险。近年来，随着健康风险的认知加深，多个国家和地区已对BPA的使用实施了严格的限制措施。例如，欧盟在2011年禁止将BPA用于婴儿奶瓶，而瑞士则在2017年采取了类似措施。尽管如此，BPA的替代物，即双酚A类似物，仍被广泛用于各种儿童产品中，这些产品可能因频繁接触而增加儿童的暴露风险。

双酚A类似物在结构上与BPA相似，能够在保持其功能特性的同时规避现有的监管限制。然而，研究表明，某些BPA类似物可能具有与BPA相当甚至更强的内分泌干扰特性，这引发了对它们长期健康影响的担忧。例如，双酚F（BPF）和双酚S（BPS）已被发现可能干扰甲状腺激素信号传导和神经发育，从而导致不良的神经内分泌和代谢后果。这些发现凸显了儿童暴露于双酚类化合物的潜在风险，特别是那些频繁接触口腔的产品，如奶瓶、餐具和玩具。

本研究旨在评估162种瑞士市场上的儿童玩具和护理产品中双酚类化合物的迁移情况，并分析其对儿童暴露的贡献。研究结果揭示了双酚类化合物在不同产品类别中的广泛释放，其中BPA和BPB是最常检测到的化合物。此外，研究还指出，直接接触口腔的产品类别（如口腔辅助用品和喂养用品）中，双酚的迁移率显著高于玩具和浴具类产品。这些发现强调了对儿童护理产品中双酚类似物进行更严格监管的必要性。

### 2. 方法与实验设计

为了评估双酚类化合物的迁移情况，研究团队采用了一种结合实验室迁移实验和确定性暴露模型的方法。实验中，使用人工唾液作为迁移模拟介质，以更精确地反映儿童在日常活动中的实际暴露情况。人工唾液的制备依据EN12868标准，通过溶解特定浓度的碳酸氢钠、氯化钠、碳酸钾和亚硝酸钠于Evian?水中，最终调整pH值至6.5。迁移实验在恒温（37°C）下进行，通过在玻璃瓶中将样品与人工唾液混合，并在摇床中以140 rpm的频率进行30分钟的震荡处理，以模拟儿童咀嚼或吮吸塑料制品的行为。

在样品处理过程中，所有样本均被冷冻并机械破碎，以便于后续分析。为了确保分析的准确性，研究团队采用了一种标准溶液混合方法，并在实验中使用了同位素标记的BPA-d16作为内标物。通过固相萃取（SPE）技术，从样品中提取出双酚类化合物，并利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技术（GC-MS）进行定量分析。这一方法不仅确保了实验的可重复性和科学性，还提高了对不同实验室条件下的适应性。

为了评估暴露风险，研究采用了一种确定性模型，将迁移数据与文献中的暴露参数相结合。模型计算了每日暴露剂量（DE）和对应的暴露边际（MOE），并将其与无观察到有害效应水平（NOAEL）进行比较。MOE值低于100表明存在潜在的健康风险，而高于100则表示风险较低。此外，研究还计算了总每日摄入量（TDI），以评估儿童在日常使用这些产品时的总暴露情况。

### 3. 实验结果与分析

实验结果显示，双酚类化合物在所有分析的样品类别中普遍存在。其中，BPB的检测频率最高，占57%，而BPA则以44%的频率出现，并在所有样品中显示出最高的总体浓度。BPP、BPE和BPAP的检测频率也较高，分别占25%左右。相比之下，BPAF的检测频率最低，仅占4.9%。这表明，在儿童产品中，某些双酚类似物的使用更为普遍，而其他类似物则相对较少。

从迁移量来看，玩具（TOY）类别表现出最高的平均迁移浓度，其次是口腔辅助用品（OSU）和喂养用品（FAB），而浴具和浴具配件（BTA）的迁移浓度相对较低。尽管如此，BTA和FAB类别中仍检测到了多种双酚类似物，显示出较高的迁移多样性。这一结果表明，尽管某些产品类别可能不直接接触口腔，但它们仍可能通过其他途径（如接触水或食物）对儿童产生影响。

在暴露评估方面，研究发现，所有分析的双酚类化合物均显示出较低的MOE值，表明存在潜在的健康风险。其中，BPE在OSU类别中的MOE值仅为47.8，远低于安全阈值，提示该化合物可能对儿童健康构成威胁。此外，总每日摄入量（TDI）的计算表明，BPA的摄入量在所有分析的类别中均超过了欧洲食品安全局（EFSA）设定的每日可耐受摄入量（0.2 ng/kg体重/天），特别是在口腔辅助用品类别中，BPA的TDI值最高，达到16.0 ng/kg体重/天。

### 4. 研究讨论与意义

本研究的结果不仅揭示了双酚类化合物在儿童产品中的广泛存在，还强调了这些化合物对儿童健康的潜在影响。尽管BPA的使用已被限制，但其替代物仍然广泛存在于儿童护理产品中，这表明监管措施可能未能完全解决双酚类化合物的健康风险问题。此外，研究指出，某些双酚类似物可能具有更强的内分泌干扰活性，因此需要对其潜在危害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从暴露途径来看，儿童通过口腔接触和消化道摄入可能面临较高的双酚暴露风险。特别是那些直接接触口腔的产品，如奶瓶和牙胶，可能成为主要的暴露来源。尽管这些产品的迁移量相对较低，但其使用频率和接触时间较长，使得总体暴露量显著增加。因此，针对这些产品的监管和风险评估应成为未来工作的重点。

研究还强调了实验室迁移实验与暴露模型相结合的重要性。这种方法不仅能够提供更准确的暴露数据，还能帮助识别哪些产品类别需要更多的关注。此外，研究指出，目前的暴露评估方法可能低估了长期健康风险，特别是在使用频率较高的产品类别中。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考虑更全面的暴露模型，包括皮肤接触等其他潜在暴露途径。

### 5. 研究局限性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由于缺乏足够验证的预测模型，研究未采用定量结构-活性关系（QSAR）模型或跨类比方法，而是使用了NOAEL值作为替代。这种方法虽然符合监管实践，但可能无法全面反映双酚类似物的毒性效应。其次，研究采用的EFSA风险评估方法与本研究使用的MOE方法存在差异，前者更为保守，适用于长期暴露情况，而后者更适合短期或间歇性暴露。因此，MOE值可能无法准确反映长期健康风险。

此外，实验中使用的生物监测数据来自不同的研究，可能受到样本选择和暴露条件的影响。尽管如此，这种间接比较方法在伦理和实际操作限制下仍然是必要的。最后，研究仅评估了口腔暴露途径，而忽略了皮肤接触等其他可能的暴露方式。因此，未来的风险评估应综合考虑多种暴露途径，以提供更全面的双酚暴露图谱。

### 6. 研究结论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双酚类化合物广泛存在于儿童玩具和护理产品中，并且不同产品类别之间的迁移情况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口腔辅助用品（如奶嘴和牙胶）因直接接触口腔而成为主要的暴露来源，而喂养用品（如餐具和奶瓶）则显示出较高的双酚类似物多样性，这可能意味着这些产品在暴露中具有一定的叠加效应。研究强调了对这些产品进行更严格监管的必要性，并建议在未来的风险评估中考虑非饮食途径的暴露情况。

通过结合实验室迁移实验和确定性暴露模型，本研究提供了一种科学的方法，以评估儿童产品中双酚类化合物的暴露风险。这一方法不仅有助于改进现有的暴露评估技术，还为其他内分泌干扰物质的评估提供了参考框架。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优化暴露模型，以更好地反映真实使用条件，并探索具有更低迁移潜力的替代材料，以支持更安全的产品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