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上升与身体疼痛：来自200多万美国居民的证据

《Ecological Economics》：Rising temperatures and physical pain: Evidence from over 2 million U.S. residents

本研究利用2008-2017年美国Gallup-Healthways调查数据（221万居民），发现高温（≥32°C）使身体疼痛报告概率增加0.45个百分点，对低收入群体影响显著。生理应变（睡眠、炎症）和非行为因素（压力）共同作用，高温相关疼痛经济成本预计从2008-2017年的20亿美元增至2050年94亿美元，凸显气候与健康政策应对的必要性。

　　全球范围内，身体疼痛的发病率正在上升，然而，关于其与气温升高之间关系的研究却相对有限。本研究利用了美国26,987个邮政编码中超过200万居民的每日调查数据，时间跨度为2008年至2017年。通过这些数据，我们探讨了高温天气是否与更多疼痛报告相关联。研究结果表明，疼痛报告的增加趋势在气温达到约16–18摄氏度时最为明显，之后虽然疼痛率仍保持较高水平，但随着温度进一步升高，疼痛率的增加幅度有所减小。在气温达到32摄氏度或更高的日子，报告疼痛的概率增加了约0.45个百分点，相对于平均疼痛率而言，这相当于约1.9%的相对增长。

本研究的发现还表明，生理机制在温度与疼痛之间的联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这补充了可能的行为反应。通过使用气候预测数据（CMIP5, SSP2–4.5），我们估计出从2008年至2017年，由于气温升高导致的疼痛率上升，每年造成了大约2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如果不采取适应措施，预计到2050年，这一损失将增加到约94亿美元。这些结果表明，气温偏离适中范围会加剧身体上的痛苦，而我们在数据中可能低估了这种影响。因此，需要制定政策来缓解气候和健康方面的双重影响。

身体疼痛是一种普遍的人类体验，它可以由身体伤害或情感状况引发。过去十年间，全球范围内疼痛报告的数量也在上升，对经济、医疗和生活质量造成了显著影响。尽管已有大量研究探讨了社会经济和心理社会因素对疼痛的影响，包括经济衰退、工作压力、收入不平等、经济不安全以及不良童年经历等，但对环境因素的关注仍然不足。特别是，气温上升作为当代社会疼痛率上升的潜在因素，其作用尚未被充分研究。

随着全球气温的上升，其对人类健康的影响已经被广泛研究。研究表明，极端天气事件和气温上升的暴露会带来显著的健康风险，包括传染病、心脏病和呼吸系统疾病、全球粮食短缺导致的营养不良、睡眠模式的紊乱以及与全球变暖相关的自然灾害导致的伤害。此外，研究还记录了高温条件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如睡眠障碍、压力增加和负面情绪，这些因素可能会加剧疼痛感知。许多这些影响路径，如睡眠紊乱、压力增加和生理负担，也与身体疼痛密切相关，因此，气温上升与疼痛之间的联系是一个合理但尚未被充分研究的研究方向。

气温对疼痛的影响可能通过两种途径实现。一种是行为解释，认为高温天气可能导致更多户外活动和体力劳动，从而增加受伤和不适的风险。另一种是非行为解释，认为气温可以直接加剧疼痛，无论是通过生理压力，如睡眠紊乱、炎症或热应激，还是通过心理机制，如压力增加和负面情绪，这些机制会增强疼痛感知。这两种不同的观点强调了需要系统性证据来说明气温如何影响人口层面的自我报告疼痛。

尽管气温上升对身体和心理健康的影响已被广泛记录，但其在疼痛报告中的作用仍存在局限性，并且经常不一致。大规模的研究相对较少，一项对超过4700篇研究论文的综述发现，大多数研究依赖于小样本、粗略的暴露测量和不一致的统计方法。即使是一些更大的研究，如Telfer和Obradovich（2017）的研究，通常使用的是城市层面的气候数据或Google Trends的疼痛相关症状搜索数据，这些数据无法捕捉到个体层面的细致体验。这种缺乏系统性证据来说明气温如何影响自我报告疼痛的现象，给健康和政策研究者带来了重大挑战。

面对这一缺陷，本研究通过分析美国2008年至2017年间超过200万人的每日调查数据，探讨了气温与自我报告身体疼痛之间的关系。这些数据来自Gallup-Healthways Well-Being Index（GHWI），这是一个覆盖美国所有50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全国性代表性调查，记录了每日疼痛测量以及广泛的社经和情境特征。其丰富的数据使得我们能够克服以往研究的三个重要局限。首先，其规模和覆盖范围确保了从代表性样本中获得外部有效估计，而不是局限于狭窄的患者群体或聚合搜索数据。其次，其每日疼痛和当地天气条件的测量使我们能够分析对高温的即时反应，减少了对回忆偏差和误分类暴露的担忧。第三，这些数据允许我们研究不同人口群体之间的异质性影响，特别是那些大部分时间待在室内与户外的人群，从而帮助我们探索竞争的行为和非行为解释。

通过利用26,987个美国邮政编码中天气的细致变化，并包括丰富的固定的效应，我们的实证设计进一步减少对未观测到的地理或时间因素的混淆。这些特征使得GHWI成为研究气温如何影响身体疼痛的生存体验的独特工具。

我们的分析显示，当气温达到32摄氏度或更高时，报告疼痛的概率比基线范围（16–18摄氏度）增加了约0.45个百分点，相当于约1.9%的相对增长。这种影响并非均匀分布。在老年人中，这种影响较弱，这与他们更倾向于避免高温暴露有关，但在低收入家庭中，这种影响则显著增强，这表明有限的防御性投资如空调使低收入人群更容易受到伤害。我们还发现，即使对于那些职业要求大部分时间待在室内的人群，气温与疼痛之间的关联依然存在，这表明行为路径无法完全解释观察到的模式。同时，这种关系并非无上限：在非常高的气温下，额外的热量对疼痛率的边际影响似乎趋于稳定，表明在这种持续性和显著性疼痛的自我报告中存在一个上限效应。对情绪良好状态和活动限制的互补性分析表明，非行为机制，如生理负担或增强的负面情绪，可能在气温与疼痛之间的联系中发挥作用。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来自Gallup-Healthways Well-Being Index（GHWI），这是一个全国性代表性调查，涵盖了美国所有50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超过200万人。这些数据不仅记录了每日疼痛测量，还涵盖了广泛的社经和情境特征。这种丰富的数据使得我们能够更全面地分析气温对疼痛的影响。通过将气象数据与调查数据进行匹配，我们能够更准确地识别气温变化与疼痛报告之间的关系。这种分析方法不仅减少了对混淆因素的担忧，还使得我们能够更精确地衡量气温对疼痛的影响。

此外，我们还发现，疼痛报告的增加与年龄、收入水平、职业特征等因素密切相关。在老年人中，疼痛报告的增加相对较小，这可能与他们更倾向于避免高温暴露有关。而在低收入家庭中，疼痛报告的增加则显著增强，这表明有限的防御性投资如空调使低收入人群更容易受到伤害。这种影响的不均匀分布可能与不同人群对高温的适应能力有关。例如，低收入人群可能缺乏足够的资源来应对高温，如空调、遮阳设施或健康的饮食习惯，而这些因素在较高收入人群中则相对容易获得。

我们还发现，疼痛报告的增加与职业特征密切相关。对于那些职业要求大部分时间待在室内的人群，疼痛报告的增加仍然显著，这表明行为路径无法完全解释观察到的模式。这可能意味着，即使在室内环境中，高温也会通过非行为机制，如生理压力或心理机制，如压力增加和负面情绪，对疼痛产生影响。因此，气温对疼痛的影响可能不仅仅是通过增加户外活动和体力劳动，而是通过多种途径共同作用的结果。

为了进一步探讨这些机制，我们还分析了情绪良好状态和活动限制等变量。这些分析表明，非行为机制，如生理负担或增强的负面情绪，可能在气温与疼痛之间的联系中发挥作用。例如，高温可能导致睡眠紊乱，从而增加压力和负面情绪，这些因素可能会加剧疼痛感知。此外，高温还可能导致炎症或热应激，这些生理机制也可能对疼痛产生影响。

这些发现对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由于气温上升对身体疼痛的影响，可能会对经济和社会产生深远影响。例如，身体疼痛是美国阿片类药物滥用问题的重要因素，而这种问题又与“绝望死亡”现象相关，包括自杀、过量用药和酒精相关死亡。因此，解决这一问题对于制定针对这些交叉公共卫生危机的干预措施至关重要。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气温上升对身体疼痛的影响可能比以往认为的更为显著。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讨这一现象，并制定相应的政策来缓解其影响。这不仅包括提供更多的防御性投资，如空调和遮阳设施，还包括改善公共健康基础设施，以更好地应对高温带来的健康风险。此外，还需要加强心理健康支持，以帮助人们更好地应对高温带来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本研究的结果还表明，气温上升对身体疼痛的影响可能具有不同的影响路径。例如，对于老年人，这种影响可能较小，而对于低收入人群，这种影响则较大。这可能意味着，不同人群对高温的适应能力不同，因此需要采取不同的干预措施来应对这一问题。此外，对于那些职业要求大部分时间待在室内的人群，这种影响可能仍然显著，这表明行为路径无法完全解释观察到的模式，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讨这些非行为机制。

综上所述，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气温上升对身体疼痛的影响是一个重要但尚未被充分研究的问题。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讨这一现象，并制定相应的政策来缓解其影响。这不仅包括提供更多的防御性投资，如空调和遮阳设施，还包括改善公共健康基础设施，以更好地应对高温带来的健康风险。此外，还需要加强心理健康支持，以帮助人们更好地应对高温带来的压力和负面情绪。通过这些措施，可以更好地缓解气温上升对身体疼痛的影响，从而改善公共健康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