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人口政策对中国粮食相关环境足迹的影响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Implications of demographic policies on China’s food-related environmental footprints amid population ageing

中国人口老龄化政策将显著增加粮食相关环境足迹，其中60岁以上老年群体贡献占比将达37%。土地使用是政策最敏感指标，其峰值延迟至2050年后。植物基饮食可降低73%-98%的碳排放和土地足迹，但可能增加12%-23%的水消耗。研究建议结合生产端技术进步（需提升15%-18%的效率）与需求端饮食转型，并关注全球供应链的环境外溢效应

　　中国在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上实施了一系列人口政策，这些政策对整体食品需求及相关的环境影响具有潜在的深远影响。然而，以往的研究并未将这些政策与不同年龄群体的食品消费模式相结合，进行环境影响的预测。本研究首次尝试通过年龄队列需求模型，将中国鼓励生育的人口政策与多维的食品相关环境足迹联系起来，揭示了政策对环境影响的复杂作用。研究发现，尽管老年人（>60岁）的人均环境足迹相对较低，但他们将成为中国食品相关环境足迹的最大贡献者，预计到2050年将占总环境足迹的约37%。从2020年到2050年，总体土地使用足迹预计会增加，而温室气体排放、水消耗和富营养化足迹则可能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减少主要由环境强度的下降驱动，而其他三项足迹的变化则主要源于人口规模的动态变化。与无政策基线情景相比，中国的人口政策可能导致到2050年环境足迹增加约3%至18%，这对中国可持续发展目标构成显著挑战。土地使用足迹将成为对政策最敏感的指标，最激进的生育政策可能至少延迟其峰值年份十年。通过分析饮食变化情景，我们发现只有全国范围内采用以植物为主的饮食结构，才能有效抵消政策引发的环境足迹增长，除了水消耗，因为植物性饮食可能反而增加水足迹。我们的研究强调，饮食变化可以帮助缓解中国人口政策引发的额外环境压力，同时揭示了不同环境指标之间的关键权衡。

### 人口政策与环境足迹的关联性

中国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其人口结构的变化对食品需求和环境影响具有重要影响。人口老龄化是当前中国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预计到2040年，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将达到总人口的近30%。为应对这一趋势，中国实施了包括“二孩政策”和“三孩政策”在内的多种鼓励生育的政策。这些政策不仅会影响人口数量和年龄结构，还可能间接改变食品需求和环境足迹。因此，研究人口政策对食品相关环境足迹的影响，对于理解中国可持续发展的挑战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以往的环境影响研究往往忽略了人口结构和年龄队列对食品消费模式的影响，这使得研究结果缺乏全面性。本研究首次将年龄队列需求模型与环境足迹预测相结合，对不同人口政策情景下的环境足迹进行了量化分析。通过这一方法，我们发现，尽管老年人口的人均环境足迹较低，但其总体贡献在2050年将达到37%，成为环境足迹的主要来源。这一发现突显了人口结构变化对环境足迹的深远影响，尤其是在土地使用方面，政策的实施可能导致土地使用足迹的显著增长，甚至延迟其峰值年份。这表明，中国的人口政策可能对土地使用带来更大的环境负担，需要更加谨慎的管理策略。

### 饮食变化的环境影响

本研究还探讨了饮食变化对缓解人口政策引发的环境压力的作用。我们分析了六种具有全球健康和环境效益的饮食模式，包括中国的膳食指南、EAT-Lancet参考饮食、世界卫生组织的健康全球饮食，以及以植物为主的饮食（如素食、纯素食和海鲜素食）。研究发现，只有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以植物为主的饮食，才能有效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和土地使用，而水消耗和富营养化则可能因植物性饮食的高水需求而增加。这表明，饮食变化虽然能够缓解部分环境压力，但也可能引发其他环境问题，需要在政策制定时进行综合考量。

### 不同环境指标的权衡

研究还发现，不同环境指标之间存在显著的权衡关系。例如，推动以植物为主的饮食可能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和土地使用，但会增加水消耗和富营养化。这种权衡关系提示我们，环境政策的制定不能孤立地看待某一指标，而应综合考虑多方面的环境影响。此外，研究还发现，技术进步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但在土地使用方面效果有限，这可能是因为土地使用模式的改善面临更大的挑战。

### 未来研究方向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所使用的个体食品消费数据相对滞后，未能反映近年来中国快速发展的新趋势，如电子商务对食品购买行为的影响以及城市饮食结构的变化。因此，未来的研究应结合更新的数据，验证年龄特定的收入弹性是否仍然适用。其次，我们忽略了时期效应，这可能在某些突发事件（如疫情或重大食品政策调整）下不成立。此外，我们的预测模型主要关注收入驱动的需求变化，而未考虑未来食品生产的变化。这一假设虽然在短期内可能成立，但长期来看，气候变化和极端天气事件可能影响农业生产，进而影响食品供应。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结合生产端因素，以更全面地评估环境影响。最后，我们在MRIO模型中采用了简化的线性外推方法来预测环境强度，这可能忽略了未来技术进步、资源使用效率提升和灌溉区域变化带来的不确定性。

### 研究的现实意义

本研究的现实意义在于，它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关于如何平衡人口增长和环境可持续性的关键信息。通过分析不同人口政策情景下的环境足迹变化，我们发现，尽管人口政策可能增加总体环境负担，但通过推动以植物为主的饮食结构，可以部分缓解这些影响。然而，这种饮食变化可能在某些指标上带来额外的环境压力，因此需要在政策实施过程中进行综合评估。此外，研究还指出，技术进步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但在土地使用方面的效果有限，这提示我们应加强在土地使用管理方面的政策制定，以应对人口增长带来的环境挑战。

总之，本研究通过将年龄队列需求模型与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相结合，首次量化了中国人口政策对食品相关环境足迹的影响。研究发现，老年人口将成为未来食品相关环境足迹的主要贡献者，而饮食变化和技术创新是缓解环境压力的重要手段。然而，这些手段在实施过程中需要权衡不同的环境指标，以确保政策的综合效益。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结合最新的数据和更复杂的模型，以更全面地评估人口政策对环境的影响，并探索更有效的可持续发展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