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时代下的消费者自主权：结构性约束与财务脆弱性的形式化分析

《Journal of Social Computing》：Consumer Autonomy or Illusion? Rethinking Consumer Agency in the Age of Algorithms

本研究聚焦算法经济中消费者自主权(agency)的侵蚀问题，通过构建跨期消费模型，形式化分析了强制性消费(obligatory consumption)、算法驱动冲动性消费(algorithmic persuasion)及工作日程不稳定性(work schedule instability)对消费者长期财务稳定的影响。研究表明，即使理性效用最大化个体在结构性、行为性与时间性约束下仍面临早期财务破产风险，并论证了通过价值审议(value deliberation)与政策干预提升消费者自主权的必要性，为数字生态中的消费伦理与规制提供了理论依据。

　　

在数字技术深度渗透日常生活的今天，消费者似乎享有前所未有的选择自由：轻点屏幕即可购物、订阅服务个性化推荐、灵活的工作安排……但这份自由是真实的吗？当算法无声地塑造我们的消费决策，当订阅经济和隐藏费用悄然吞噬财务弹性，当不稳定的工作日程打乱储蓄计划，消费者是否真的掌握着自己的经济命脉？Pegah Nokhiz与Aravinda Kanchana Ruwanpathirana在《Journal of Social Computing》发表的研究，通过严谨的形式化模型揭示了算法时代下消费者自主权的幻觉，并警示其可能引发的财务脆弱性。

研究团队基于折现效用(discounted utility, DU)框架，构建动态资产模型分析消费行为。模型以初始资产a₀为起点，纳入收入波动性(y_t)、资产回报率(R_t)及最低生存消费约束(b_t)，定义“破产(ruin)”为资产在有限时间T内耗尽(a_t+1≤0)。通过比较不同约束条件下理性消费者的效用最大化路径，量化自主权受限的财务后果。

强制性消费的刚性陷阱

当消费者被锁定于固定消费额度（如订阅费、数字生态强制支出）时，即使收入波动，消费计划亦无法调整。定理1证明，在凹效用函数（如CRRA效用）下，理性消费者仍会因消费刚性而提前破产。推论1进一步指出，即使引入最低生存消费约束b，固定消费模式仍会导致资产快速耗尽。

算法助推与冲动消费的财务风险

算法通过个性化推荐、限时促销（FOMO策略）等机制刺激冲动消费，使实际消费c_t远超基本需求b_t。定理2表明，当平均收入Y低于平均必要支出B时，消费者在有限时间内破产的概率呈指数增长。高方差收入分布加剧此风险，凸显算法助推对财务规划的破坏性。

工作日程不稳定的时间性剥夺

不稳定的工作安排（如零工经济的实时调度）剥夺消费者对未来的预见性，即“前瞻性(lookahead)”。定理3（引自参考文献[109,110]）证明，拥有k步前瞻能力的消费者可获得效用优势u_c-u_z≥Ω(k)，表明时间自主权直接关联财务福祉。

重建自主权：价值审议与系统性干预

研究提出以“价值审议(value deliberation)”为核心的双层干预方案。个体层面，通过财务教育提升消费反思与预算管理能力（定理4证明优先保障必要支出可避免破产）；政策层面，倡导算法透明度（如《日程工作法案》要求提前两周通知排班）与伦理设计准则，削弱结构性操纵。

本研究通过形式化模型揭示了数字经济中消费者自主权的多维约束及其对财务稳定的深远影响。其意义在于将消费自主权从“既定前提”重新定义为“需主动培育的价值”，为算法治理、消费者保护政策及金融教育提供了理论基石。未来研究可进一步纳入债务动态、行为偏差（如现时偏向hyperbolic discounting）及社会不平等维度，深化对数字生态中人类福祉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