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 & Policy》：Government data ecosystems for addressing societal challenges: Lessons from two cases in the Netherl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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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气候转型与公共安全等“棘手问题”，荷兰政府构建VIVET与ZoO两大跨部门数据生态系统（data ecosystems）。研究者通过对比案例揭示：技术障碍易解，“协作之难”才是成败关键，提出需求驱动、共同语言、管理承诺、利益共享、自组织治理五条叙事，为公共部门数据共享提供可复制模板，显著降低知识-制度-战略不确定性（Klijn, 2002）。
当气候危机加剧、有组织犯罪渗透日常社会，荷兰政府发现传统“单部门”决策已无力招架：能源转型数据分散在国土、统计、环保等十余机构，而地下犯罪线索更是碎片化地躺在市政、税务、检察、警察各自系统中。知识缺口、法律壁垒、部门利益冲突交织成“三重不确定性”，让政策制定者陷入“数据丰富、信息贫乏”的尴尬。为破解困局，荷兰先后启动VIVET（国家能源转型信息改善计划）与ZoO（“看清地下犯罪”计划），试图在政府内部打造可持续的“数据生态系统”（data ecosystems）。Annelieke van den Berg团队抓住这一天然实验，追踪2017—2025年两段实践，提炼出五条可复制“叙事”，为世界各国提供“用数据治理社会挑战”的路线图。
研究采用嵌入式案例设计：首先用文件分析与半结构访谈构建丰富描述，再对访谈转录进行开放-轴心编码，最终归纳出五条跨案例主题。样本队列来自荷兰国家统计总局（CBS）安全计算环境，涵盖VIVET 19个参与组织与ZoO 13个公共机构，访谈对象包括项目主任、信息主管、政策顾问等六位关键知情人。
叙事一：以政策问题为舵，精准表达数据需求
两案例均把“社会任务”置于核心，用“需求驱动”取代“供给导向”。ZoO开发“主题精炼工作坊”，将宏观问题拆成可验证子问题；VIVET则先用愿景文件勾勒地方政府的碳中和场景，再反向推导数据缺口，避免“能拿到什么就算什么”的盲目收集。
叙事二：投资共同语言与共享定义
多机构专家背景差异导致“同词不同义”。VIVET在太阳能、风电数据整合时，由独立项目经理主持“定义盘点-政策对齐-概念框架”三轮谈判，历时一年形成统一口径，使不同注册库的数据得以在同一维度比较，显著减少后续“数字打架”。
叙事三：以管理承诺锁定资源
“有人想做事，却没钱没人”是常见死结。研究指出，高层持续承诺（managerial support）决定专家能否长期脱产投入。ZoO曾因地犯罪议题热度下降，部门重新分配人力，导致项目边缘化；反观VIVET把能源转型写入国家气候协议，获得经济事务与内政部双渠道预算，从而维持核心团队稳定。
叙事四：用共享利益与期望管理巩固合作
通过“一次分析、全国受益”策略，ZoO将单市问题升级为全荷兰地图，扩大成果受众，提升各方数据贡献回报；同时设定期中回顾，及时暴露期望偏差，防止合作破裂。VIVET则把“碳中和”这一超越部门诉求的公共利益作为最高准则，促使参与者自愿放宽数据控制。
叙事五：让治理结构自发生长，再予以制度化
两项目均拒绝“先搭架子后填空”的传统顶层设计。VIVET由一线专家先自发组成“数据需求圈”，待协作模式跑通后，再引入正式程序经理、双月管理层例会、13步流程描述（含需求表述、数据制备、验证、发布），实现“有机-正式”平滑过渡。ZoO亦采用敏捷小步迭代，最终把成功经验固化于公共安全管理手册。
综合结论显示，数据生态系统成败70%取决于“组织协作能力”，仅30%与技术相关。五条叙事实质上对应降低知识不确定性（共同问题与定义）、制度不确定性（稳定资源与流程）与战略不确定性（共享利益与信任）。作者提醒，荷兰“低权力距离”行政文化让自下而上模式更易落地，在更等级化国家需强化叙事三；同时，研究未涉及私营部门，未来若引入“数据货币化”动因，利益协调将更复杂。论文发表于《Data & Policy》，为公共管理、信息科学与可持续治理交叉领域提供了可验证的实践框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