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非正规性的痕迹：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战后非正规定居点的空间遗产

《Growth Hormone & IGF Research》：Tracing informality: The spatial legacy of post-war informal settlements in Brisbane, Australia

非正式定居点作为高收入国家住房危机的产物，其空间演变通过混合方法（历史地图、航空影像与档案研究）在布里斯班1951-2024年间得以揭示。研究发现，这些缺乏产权保障的临时聚居区虽被政府大规模住房投资逐渐吸纳，但其规划路径依赖持续影响城市空间结构，同时折射出殖民时期土地治理与当代住房政策中的矛盾。

　　### 一、引言：理解城市非正式聚居地的复杂性

非正式聚居地，通常被认为是发展中国家城市中的一种普遍现象，但实际上它们在全球范围内都存在。尽管在高收入国家中，非正式聚居地的形成往往与社会、经济和政治的复杂动态密切相关，而非仅仅是缺乏住房的直接结果。本文以澳大利亚布里斯班为例，探讨了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如何在城市空间中演变，并最终被纳入或重塑为更正式的城市结构。通过整合城市形态学、空间分析和档案研究，研究揭示了这些聚居地在城市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它们如何影响城市空间和居民的生活方式。

非正式聚居地在布里斯班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当时由于住房短缺、经济衰退和战争影响，大量人口被迫在城市边缘和公共土地上建立临时居住点。这些聚居地往往由政府监管，但缺乏正式的产权和基础设施。尽管它们通常被视为“临时性”或“非法性”的空间，但它们实际上反映了城市治理中的一种复杂模式，即在住房危机背景下，居民通过自建房屋和利用现有资源，形成了具有韧性和适应性的居住方式。这种现象不仅在布里斯班，也在其他高收入国家的城市中出现，表明非正式聚居地是全球性城市问题的一部分。

本文的研究方法结合了历史档案、土地使用地图和空中影像，以追踪非正式聚居地的空间演变过程。通过对1951年的土地使用调查和1946年的空中照片进行数字化处理，研究者能够描绘出这些聚居地在不同时期的形态变化。同时，通过分析当时的报纸报道，研究者也获得了关于社会背景、政府政策和居民生活状况的宝贵信息。这些资料不仅帮助我们理解非正式聚居地的历史发展，也为当代城市政策提供了重要的借鉴意义。

### 二、文献综述：非正式聚居地的定义与演变

非正式聚居地的定义在学术界存在一定的争议。一些学者认为，非正式聚居地应基于土地使用权的不稳定性来界定，而另一些则认为这种定义忽略了非正式聚居地在城市结构中的长期影响。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非正式聚居地往往与缺乏稳定的土地使用权密切相关，而在高收入国家，如澳大利亚，非正式聚居地的形成更多地受到经济压力和社会边缘化的影响。因此，将非正式聚居地简单地定义为“非法”或“临时”并不完全准确，而是需要更细致的分析。

在20世纪的澳大利亚，非正式聚居地的出现与殖民地的经济模式密切相关。殖民主义的推进促使了资本主义市场体系的广泛采用，而这种体系更加强调个人权利，忽视了集体居住的可能性。因此，非正式聚居地成为一种特殊的居住形式，既反映了城市扩张过程中土地利用的不均衡，也揭示了政府在面对住房危机时的应对策略。非正式聚居地的形态和布局往往与城市的自然地理、社会结构和政治环境相互作用，形成了独特的空间模式。

城市形态学为理解非正式聚居地的演变提供了重要的工具。它不仅关注城市的空间结构，还分析了城市形态如何受到历史决策的影响，包括土地细分、基础设施建设、建筑风格以及社会和政治环境的变化。通过对非正式聚居地的形态进行分析，研究者能够揭示这些聚居地如何在城市边缘形成，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纳入城市结构之中。这种分析方法为理解非正式聚居地的长期影响提供了新的视角。

### 三、布里斯班的背景：从殖民历史到现代城市化

布里斯班作为澳大利亚第三大城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至少22000年前，当时这里是原住民的家园。1788年，英国殖民者在该地区建立了第一个定居点，这标志着城市化进程的开始。随着殖民扩张，更多的定居点和基础设施被建设，形成了早期的非正式聚居地。这些聚居地通常由移民、囚犯和无家可归者组成，他们利用可用的资源，如木材、铁皮和帆布，搭建临时住所。

20世纪初，布里斯班的经济和社会结构发生了显著变化。由于经济萧条和战争的影响，住房短缺问题日益严重。许多居民被迫在城市边缘和公共土地上建立临时居住点，形成了早期的非正式聚居地。这些聚居地不仅在物理空间上扩展了城市的边界，也在社会和经济层面上塑造了新的居住模式。例如，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由于矿业热潮和经济波动，一些城镇的建设材料和居住条件极为简陋，居民在这些地方形成了独特的社区结构。

1940年代，布里斯班的住房短缺问题达到了顶峰。由于经济萧条、战争影响和人口增长，城市住房供应无法满足需求，导致大量居民被迫在临时住房营地中居住。这些营地最初是利用废弃的军事设施和公共土地建立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被纳入城市规划，并最终发展为正式的住宅区。这一过程不仅反映了城市规划的灵活性，也揭示了政府在面对住房危机时的应对策略。

### 四、研究方法：数据收集与分析

本文采用混合研究方法，结合传统的地图分析和数字化档案研究，以全面了解非正式聚居地的空间演变。研究的主要数据来源包括布里斯班市档案馆、昆士兰州档案馆、昆士兰州图书馆以及Trove数字档案。这些资料提供了丰富的历史信息，包括土地使用地图、空中影像、报纸报道和居民口述历史。

通过对1951年的土地使用调查和1946年的空中照片进行数字化处理，研究者能够追踪这些聚居地在不同时间点的形态变化。这些地图和影像不仅展示了非正式聚居地的物理布局，还揭示了它们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整合到城市结构中。此外，通过分析当时的报纸报道，研究者获得了关于社会背景、政府政策和居民生活状况的深入理解。

研究还区分了临时住房营地和非正式聚居地。临时住房营地通常是由政府管理的，利用废弃的军事设施提供临时住所，而非正式聚居地则是在缺乏基础设施和政府监管的情况下形成的。尽管两者在起源和管理上有所不同，但它们都反映了住房短缺背景下居民的自主适应能力。通过比较这些不同类型的聚居地，研究者能够更全面地理解非正式居住现象的复杂性。

### 五、研究结果：非正式聚居地与临时住房营地的演变

研究发现，布里斯班的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在城市化过程中经历了显著的变化。许多非正式聚居地最初位于城市边缘，利用自然地形和废弃土地建立，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纳入城市结构中。例如，Tarragindi、Moorooka和Cribb Island的非正式聚居地最终被政府收购，并转化为公园或住宅区。这一过程不仅改变了这些聚居地的物理形态，也影响了居民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结构。

临时住房营地的演变则更加复杂。在战争结束后，许多军事设施被政府用于临时住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营地逐渐被正式住宅取代。例如，Holland Park和Victoria Park的军事设施在1940年代被改造为住宅区，居民在这些地方建立了新的社区，并逐渐融入城市生活。然而，这种转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长期的适应和调整过程。

研究还发现，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在住房危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它们不仅为无家可归者提供了临时住所，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区的形成和发展。然而，这些聚居地往往缺乏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导致居民的生活条件较为恶劣。政府在面对这一问题时，采取了多种措施，包括提供基本服务、逐步升级住房和重新安置居民。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住房短缺问题，但也暴露了城市规划和治理中的结构性问题。

### 六、讨论：非正式聚居地的治理与社会影响

布里斯班的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的演变揭示了城市治理中的复杂动态。尽管政府在面对住房短缺时采取了多种措施，如提供基本服务和逐步升级住房，但这些措施往往未能从根本上解决住房问题。非正式聚居地的居民在缺乏正式产权和基础设施的情况下，仍然通过自建房屋和社区合作维持了基本的生活需求。

研究还指出，非正式聚居地的存在反映了城市规划中的结构性问题。在高收入国家，如澳大利亚，非正式聚居地的形成往往与土地使用权的不稳定性、社会边缘化和经济压力密切相关。政府在面对这些聚居地时，采取了多种策略，包括容忍、升级和强制拆迁。这些策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住房危机，但也导致了居民的不稳定和边缘化。

此外，非正式聚居地的演变还反映了城市治理中的权力关系。政府通过土地收购和重新规划，逐步将这些聚居地纳入城市结构，但这一过程往往伴随着对原住民和边缘群体的排斥。例如，Cribb Island的居民在1970年代被强制搬迁，他们的社区被拆散，反映了政府在面对住房问题时的短期策略和长期影响。

研究还指出，非正式聚居地的演变与城市规划的适应性密切相关。在面对住房短缺时，政府需要调整其规划策略，以适应现实需求。例如，通过重新规划土地使用、提供基本服务和逐步升级住房，政府能够缓解住房危机，但这些措施往往未能解决根本问题，导致新的住房短缺问题的出现。

### 七、结论：非正式聚居地的持续影响与未来研究方向

布里斯班的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的演变不仅影响了城市空间的结构，也对社会和经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些聚居地反映了住房短缺背景下居民的适应能力和创造力，同时也揭示了城市治理中的结构性问题。通过研究这些聚居地的演变，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非正式居住现象的复杂性，并为未来的城市政策提供借鉴。

研究还强调了非正式聚居地在城市规划中的重要性。它们不仅是住房短缺的产物，也是城市空间演变的一部分。因此，未来的城市规划需要更加关注非正式聚居地的存在，将其纳入规划框架，以确保社会的包容性和公平性。此外，研究还指出，非正式聚居地的治理需要更加灵活和包容的政策，以应对住房危机的长期影响。

综上所述，非正式聚居地和临时住房营地在城市化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它们不仅反映了住房短缺的现实，也揭示了城市治理中的复杂动态。通过研究这些聚居地的演变，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城市空间的形成过程，并为未来的城市政策提供有价值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