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重新野化（rewilding）纳入政策：克服障碍与把握机遇的视角

《People and Nature》：Embedding rewilding in policy: Perspectives on overcoming barriers and unlocking opportunities

英国通过研讨会探讨荒野化政策，发现公众参与、跨部门协作、资金激励及证据积累是关键。尽管缺乏明确政策框架，但重新wilding被视为恢复生物多样性的重要策略，需结合社区力量和长期监测，并与现有环保目标整合。

　　在当前全球范围内，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退化已成为人类面临的重要挑战。随着人们对自然环境日益关注，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开始探索新的生态保护策略，其中“重野化”（rewilding）作为一种新兴的生态恢复方法，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重野化旨在通过减少人为干预，恢复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能力和生物多样性，使其能够以自然的方式发展。尽管重野化在一些地区取得了初步成果，但其在政策层面的推广仍面临诸多挑战，尤其是在缺乏明确政策框架、立法支持和科学依据的情况下。本文通过分析英国生态学会政策培训工作坊中46位参与者（包括学者、从业者和关注重野化的年轻人）的讨论，揭示了重野化在英国政策环境中的现状、面临的障碍以及可能的解决方案。

重野化概念的核心在于恢复生态系统自身的动态平衡和复杂性。传统生态保护方法通常强调对特定物种或生态系统的保护，而重野化则更倾向于让生态系统自行发展，恢复其自然状态。这一理念的转变意味着政策制定者需要重新思考如何支持和引导重野化项目，使其在不违背现有政策目标的前提下发挥作用。英国作为一个生物多样性极度匮乏的国家，排名全球生物多样性完整度指数的后10%，并且自1970年以来，有41%的物种数量呈下降趋势。因此，重野化在英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尤其是在推动生态系统恢复和实现国家生物多样性目标方面。

然而，重野化在政策层面的实施仍然面临多重障碍。首先，政策框架尚未充分支持重野化，许多现有的政策更倾向于“生态修复”而非“重野化”。其次，公众对重野化的认知存在分歧，部分人认为重野化意味着对自然的过度干预，甚至可能影响人类社会的正常活动。此外，重野化项目在资金获取、社区参与以及长期监测方面也存在困难。这些障碍不仅影响了重野化项目的推进，也限制了其在政策层面的整合。

为了克服这些障碍，参与者提出了多个建议。首先，需要建立更清晰的重野化定义，以便政策制定者和公众能够更好地理解其目标和方法。其次，应加强公众教育和参与，提高人们对自然的连接感和认同感。重野化不仅仅是生态恢复，更是一种社会参与的过程，通过社区合作和公众意识的提升，可以增强项目的可持续性。第三，政策制定者需要考虑如何在不同的土地利用目标之间找到平衡，例如农业与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以及如何在不牺牲经济利益的前提下推进重野化。第四，应建立更系统的监测和评估机制，以提供科学依据支持重野化项目的实施，并衡量其对生物多样性和社会经济的影响。

在重野化项目中，物种重新引入（species reintroductions）是一个关键环节。然而，这一过程也伴随着诸多挑战，例如对生态系统的潜在影响、公众的担忧以及对生物安全的考虑。许多参与者指出，物种重新引入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对生态系统的充分了解和长期监测。同时，参与者也提到，由于社会对某些大型野生动物（如狼、猞猁等）的接受度较低，因此在实施这些项目时需要特别注意公众沟通和社区参与。此外，一些人认为，应优先考虑小型物种的重新引入，因为它们对生态系统的影响更为直接和可预测，同时也更容易在城市环境中实施。

在政策层面，重野化需要更灵活和包容的框架。当前的政策往往过于僵化，强调对特定物种或生态系统的保护，而忽视了生态系统的整体性和动态性。因此，政策制定者需要调整现有的保护措施，使其更符合重野化的核心理念。例如，可以考虑建立新的“重野化”类别，以反映生态系统的连接性和适应性，而不是局限于传统的保护区概念。此外，重野化应与现有的生态恢复目标相结合，如“30×30”计划（即到2030年保护和恢复至少30%的陆地和海洋生态系统），以实现更大的政策协同效应。

另一个重要的主题是重野化与政策之间的协同作用。参与者认为，重野化可以成为实现国家生物多样性目标和气候变化应对策略的重要工具。例如，通过重野化项目，可以促进自然资本的形成，提高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从而吸引更多的投资和支持。同时，重野化还可以与“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 NBS）相结合，为应对气候变化、极端天气事件和资源短缺等社会问题提供新的思路。然而，这一整合需要政策制定者在科学依据和实际操作之间找到平衡，确保重野化项目既能有效恢复生态系统，又能满足社会和经济的需求。

此外，参与者还强调了社区参与在重野化项目中的重要性。他们认为，重野化不应被视为一种孤立的生态恢复活动，而应成为社会和自然共同发展的过程。通过社区合作、公民科学项目和公众咨询，可以增强人们对重野化的支持和理解，减少潜在的冲突。例如，在城市环境中，重野化项目可以通过创建绿色屋顶、微森林和社区花园等方式，提高公众对自然的接触机会，从而促进更广泛的生态意识。然而，一些参与者也担心，如果社区参与不足，可能会导致项目实施过程中的阻力，特别是在涉及物种重新引入的情况下。

在政策实施过程中，还需要考虑如何通过激励措施推动重野化的发展。例如，政府可以通过补贴、税收优惠或其他经济手段，鼓励土地所有者和企业参与重野化项目。同时，可以建立专门的重野化基金，为小型项目提供支持，减少资金获取的门槛。此外，一些参与者建议，重野化项目应与现有的生态保护政策（如“生物多样性净收益”计划）相结合，以确保其在政策框架内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重野化的发展还面临科学证据不足的问题。尽管已有研究表明重野化可以有效恢复生物多样性，但许多政策制定者仍然对其效果持怀疑态度。因此，建立一个全面的科学证据体系，包括长期监测、案例研究和数据分析，对于推动重野化政策至关重要。参与者提到，可以通过系统化的实验项目和数据收集，为政策制定提供更可靠的支持，同时帮助公众理解重野化的真实效果和潜在风险。

最后，参与者一致认为，重野化不仅是一种生态保护策略，也是一种社会变革的途径。它能够促进人与自然之间的重新连接，增强公众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和责任感。特别是在年轻一代中，重野化提供了一个参与生态保护的机会，使他们能够通过实际行动为未来的生态系统做出贡献。因此，政策制定者需要更加重视年轻人的声音，确保他们在重野化决策过程中拥有更大的参与度和影响力。

综上所述，重野化作为一种新的生态保护方法，正在逐渐受到重视。然而，其在政策层面的实施仍面临诸多挑战，包括定义模糊、公众认知差异、资金不足和科学证据缺乏等问题。为了推动重野化的成功，需要建立更灵活的政策框架，加强科学研究和监测，提高公众参与度，并确保不同利益相关方之间的协调与合作。只有通过多方努力，重野化才能真正成为实现生态恢复和可持续发展的有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