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行为改变轮理论共创的重性精神障碍患者刷牙干预方案：Restart Smiling的开发与理论构建

《BJPsych Open》：Co-creating a toothbrushing intervention for adults with severe mental illness

本研究针对重性精神障碍（SMI）患者牙周病负担重、口腔自我照护行为依从性差的问题，采用行为改变轮（BCW）理论框架，通过两阶段八步骤的参与式研究方法，与患者、照料者及多学科专业人员共同设计了整合于SMI年度躯体健康检查的刷牙干预方案“Restart Smiling”。研究明确了每日两次刷牙的行为改变策略，提出由初级保健与精神卫生专业人员提供个性化、创伤知情支持，并纳入随访机制。该研究为首次系统化开发针对SMI患者的口腔卫生理论驱动干预，为跨学科整合照护提供了新路径。

　　

在重性精神障碍（SMI）患者群体中，口腔健康问题长期被忽视，然而证据显示，他们患牙周病的风险是普通人群的四倍。牙周病与SMI之间存在复杂的双向关联，并常与2型糖尿病等慢性炎症性疾病共病，进一步加剧患者的身心多重疾病负担。尽管每日两次刷牙是预防牙周病的关键，但仅有39%的SMI患者能坚持这一行为，远低于普通人群的75%。这一差距源于SMI的症状特点（如动机缺乏、认知障碍）、药物副作用（如第一代抗精神病药所致震颤）以及社会决定因素（如低收入、烟酒使用）的共同作用。尽管现有系统评价指出缺乏有效干预措施，但以往研究多未融入参与式设计与行为改变理论，导致干预效果有限。

为填补这一空白，研究团队在《BJPsych Open》发表了一项开创性研究，以行为改变轮（BCW）为理论框架，首次通过多利益相关方共创的方式，开发出针对SMI患者的理论驱动型刷牙干预方案“Restart Smiling”。该研究不仅系统识别了行为改变的障碍与促进因素，更将干预整合至SMI患者的常规躯体健康检查体系中，为跨专业合作提供了实践蓝图。

研究采用定性主导的混合方法设计，核心流程分为两阶段八步骤。第一阶段通过文献回顾和利益相关方磋商明确目标行为（每日两次刷牙）；第二阶段通过半结构化访谈（n=20）收集SMI患者、照料者、初级保健与精神卫生专业人员、牙科专家及临床主管的意见，并使用框架分析法对数据进行编码。关键方法包括：（1）以现象学视角探索刷牙体验；（2）将障碍与促进因素映射至COM-B模型（能力-机会-动机-行为模型）与理论域框架（TDF）；（3）基于行为改变技术分类法（BCT Taxonomy v1）筛选干预策略；（4）通过APEASE准则（可接受性、可行性、有效性、经济性、副作用与公平性）优化干预方案；（5）依托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伦理批准（21/WA/0058）保障合规性。

研究结果

目标行为

研究将目标行为明确为：每日至少刷牙两次（睡前一次，其他时间一次），每次2分钟，使用手动或电动牙刷及含氟牙膏。

刷牙行为改变的需求

通过主题分析，研究识别出六大关键改变主题，并将其与COM-B和TDF维度对应：

1. 1.
   理解改善口腔健康与刷牙的益处（心理能力/知识）
2. 2.
   将刷牙与日常习惯关联，设置提醒（心理能力/记忆与决策过程）
3. 3.
   将刷牙纳入日常规律（心理能力/行为调节）
4. 4.
   接受刷牙指导与演示，讨论刷牙工具选择（身体能力/技能）
5. 5.
   探讨社会因素对刷牙的影响，寻求实际支持（社会机会/社会影响）
6. 6.
   探索经济与社交支持需求（物理机会/环境因素）

干预功能、政策类别与行为改变技术

研究筛选出6项干预功能（如教育、训练、环境重构）和4类政策（如沟通营销、服务提供），并从93项BCT中确定36项关键技术，其中10项被利益相关方列为核心策略，包括“健康后果信息提示”“习惯形成”“社会支持（实际）”等。

干预实施模式

1. 1.
   整合至SMI躯体健康检查：将刷牙评估与支持纳入年度健康检查流程。
2. 2.
   培训与激励非牙科专业人员：由初级保健与精神卫生人员提供支持，利用其既有信任关系。
3. 3.
   个性化与创伤知情方法：以非评判性方式支持患者自主决策，发挥同伴支持工作者作用。
4. 4.
   维持参与度：通过面对面或远程随访巩固行为改变。
   此外，研究强调需针对多元文化背景调整干预，并在住院环境中提供监督刷牙。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是首个基于BCW框架为SMI患者共创口腔卫生干预的实践，其意义体现在三方面：理论层面，通过COM-B与TDF映射，解决了以往干预忽视行为改变机制的短板；实践层面，提出将刷牙支持嵌入躯体健康检查，突破牙科服务可及性瓶颈；政策层面，成果已纳入英国NHS国家指南，推动口腔健康成为SMI整体照护的核心要素。研究局限性包括BCW方法资源密集、对封闭病房人群适配不足，但通过多场景抽样与反思性记录增强了结果的可转移性。

下一步研究将聚焦干预原型的实施与效果评估。Restart Smiling方案不仅为SMI患者的口腔健康促进提供了新思路，更展示了通过系统化行为改变理论整合跨学科照护的潜力，为降低SMI患者过早死亡风险、提升生活质量贡献了创新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