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分配正义作为规划原则引导未来能源基础设施设计的多样性之路

《Nature Communications》：Considering distributive justice as a planning principle helps navigate a diversity of future energy infrastructure designs

本刊编辑推荐：为实现低碳能源转型的广泛社会支持，研究人员开发了一套基于分配正义理论和现行政策的指标体系，用于评估欧洲低碳低成本能源系统设计。研究发现，考虑分配正义原则能够在不引入显著成本权衡的情况下，帮助缩小技术上可行的系统设计选择范围。通过整合公众意见形成平衡的分配正义方法，所提出的技术容量建议比单纯依赖理论更具一致性，凸显了在系统级能源规划中考虑民意的价值。该研究为政策制定者实现可持续且公正的能源转型提供了有力支持。

　　

随着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紧迫性日益增加，低碳能源转型已成为各国共识。这一转型不仅关乎环境保护，更蕴含着重塑社会公平的难得机遇——从全球范围看， decarbonising the energy system 是减缓气候变化最严重影响、保护脆弱群体的关键；从区域发展看，向可再生能源转变能够创造新就业岗位、促进区域增长并改善空气质量。然而，如何在实践中构建更加公正的能源系统却面临多重挑战：对"正义"的不同理解、系统影响的相互冲突，以及 overarching technical system constraints 都使得这一目标复杂化。

特别是在基础设施规划领域，如何公平分配众多负担和利益成为核心难题。能源系统影响对普通民众而言十分具体，包括能源价格、土地利用和就业机会等。其他转型影响则更为个人化但同样具有政策相关性，例如社区归属感和与特定行业兴衰相关的个人身份认同变化，这些都可能引发紧张的政治对峙。哲学家们长期争论分配正义的含义，但回答"何为公正"这一高度主观的问题，其答案可能随时间而变化，甚至对同一个人也是如此。

在这篇发表于《Nature Communications》的研究中，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Katherine Emma Lonergan和Giovanni Sansavini开发了一套分配正义指标体系，为决策者在未来能源系统规划中纳入公正考量提供了新方法。

研究方法概述

研究人员基于三种分配正义理论（平等、公平、功利主义）和三个关键影响类别（投资成本、就业创造、土地利用），构建了九个分配正义指标。这些指标的设计参考了当前欧盟政策框架，如凝聚力基金、公正过渡机制和欧盟生物多样性战略等。研究团队利用来自35个欧洲国家的353个候选能源系统设计（由SPORES方法生成），这些设计均支持碳中和、能源自给且成本不超过最低成本方案的10%。通过分析这些候选设计在不同正义指标下的表现，评估了考虑分配正义对缩小设计空间、确定技术容量目标的影响。此外，还整合了2019-2024年三次欧洲民意调查数据，构建了反映公众偏好的"平衡优先级"综合指标。

单一正义指标下的理想基础设施设计

研究发现，基于单一正义指标选择系统设计可能导致影响分布不均。例如，为整个欧洲提供最低总体土地利用的候选设计在英国使用了远高于其他国家的可用土地比例。同样，最佳支持平等就业创造和平等土地利用的候选设计在冰岛创造了不成比例的就业效益，在立陶宛则产生了较高的土地利用需求。尽管这些影响在绝对意义上相对较小，但与理想分布的偏差可能被视为不公平。

设计空间细化以支持实际实施

研究结果表明，应用正义标准可以将设计空间平均缩小74%（中位数83%），这一效果显著优于随机选择候选设计。平等和公平原则在缩小设计空间方面表现出比功利主义方法更大的潜力——基于平等的指标提供的中位数设计空间缩减达到91%，而功利主义方法仅为65%。对太阳能光伏（solar PV）而言，考虑正义作为额外设计标准总是能带来高于平均水平的设计空间缩减。

基础设施规划中考虑公众意见

为避免单一正义视角的局限性，研究人员开发了"平衡优先级"（BP）综合指标，整合了欧洲民众的偏好。结果显示，BP方法产生的技术容量建议比任何单一指标都更加一致，将设计空间中位数缩减提高至96%。根据BP方法，欧洲政策制定者应瞄准到2050年部署至少60吉瓦（GW）的电池、300吉瓦的电解槽（electrolysers）、1550吉瓦的热泵（heat pumps）、800吉瓦的太阳能光伏和3400吉瓦的陆上风电（onshore wind）。

研究结论与意义

这项研究证实，将分配正义作为规划原则能够有效缩小未来能源基础设施的设计选择范围，为政策制定提供更明确的指导。特别值得关注的是，追求更公正的能源系统并不必然带来显著的成本增加——在大多数情况下，成本-正义权衡可以忽略不计。

研究还揭示了实现公正能源转型的实际挑战。尽管模型结果显示陆上风电是最重要的技术选择，但该技术的开发却常常面临社会接受度挑战。因此，实现分配正义同样需要程序正义和社会可接受的发展过程。规划者在地方层面的参与对于实现分配和程序正义都至关重要，因为能源系统投资的反对声音通常出现在地方层面。

这项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将抽象的正义理论转化为可操作的评估指标，为能源系统规划提供了兼顾技术可行性和社会接受度的新方法。研究结果支持了低成本、低碳和公正能源系统政策目标的一致性，为欧洲乃至全球的能源转型政策制定提供了科学依据。

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拓展正义指标的范畴，纳入生物多样性、毒性、水影响等更多影响类别，同时考虑不同尺度（从地方到区域）的正义影响。加强模型与利益相关者的互动，将公众参与更深融入规划过程，也将是推动公正能源转型的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