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希望为导向：利用增益框架沟通策略促进乌干达伴侣HIV检测的新型临床干预研究

《AIDS and Behavior》：Leading with HOPE: A Clinical Communication Campaign to Promote Partner HIV Testing in Assisted Partner Notification and Antenatal Care Programs in Uganda

本研究针对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异性伴侣因担心关系破裂和生育问题而阻碍HIV检测的现状，开发了名为"HOPE临床沟通活动（HOPE-CCC）"的创新干预方案。通过18个月的迭代共创过程，研究团队与乌干达卫生部合作开发了以PrEP（暴露前预防）为核心、强调关系维护和健康生育的增益框架沟通材料，并配套"HOPE"咨询策略。定性访谈证实了该方案的高度可接受性，为在辅助伴侣通知（APN）和产前保健（ANC）项目中提高伴侣检测率提供了有前景的解决方案。

　　

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艾滋病仍然是重大的公共卫生挑战。令人惊讶的是，已婚或同居伴侣中的HIV传播占新感染病例的30%，但大多数伴侣并不了解彼此的HIV状况，约40%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感染状态。尽管最大化伴侣HIV检测被认为是控制艾滋病疫情最具成本效益的策略之一，但现实中的检测率却持续低迷。

阻碍伴侣HIV检测的核心问题在于深层的心理恐惧——许多伴侣担心阳性诊断会导致关系破裂，或丧失生育健康孩子的机会。这种担忧在重视生育的非洲文化背景下尤为突出，约20-60%的HIV感染者有生育需求。更令人担忧的是，现有的HIV预防信息往往无意中强化了这些恐惧，例如普遍建议血清不一致伴侣使用安全套，或基于恐惧的信息传递方式。

近年来，暴露前预防（Pre-exposure Prophylaxis, PrEP）的推广为这一困境带来了转机。当血清不一致伴侣了解并采用PrEP时，他们通常认为这一选择具有变革性意义——它能减少传播恐惧，恢复共同生活和组建健康家庭的希望。然而，普通人群对PrEP的认识仍然不足，或误以为它仅适用于性工作者或男男性行为者等被污名化的群体。

在这一背景下，研究人员意识到需要从根本上改变HIV检测的沟通策略。传统的"损失框架"信息强调不检测的风险，而现代HIV检测作为预防入口，可能更适合采用"增益框架"沟通方式，即突出参与行为带来的益处。随着PrEP的出现，无论HIV状况如何都能维持健康关系和生育的可能性，为现代化和加强HIV检测沟通提供了明确的"增益"点。

发表在《AIDS and Behavior》的这项研究，旨在开发一种基于增益框架的临床沟通干预措施，促进乌干达辅助伴侣通知（Assisted Partner Notification, APN）和产前保健（Antenatal Care, ANC）项目中的伴侣HIV检测。

研究方法上，研究团队采用了为期18个月的社区参与式形成性研究，通过项目咨询委员会（包括卫生工作者和乌干达卫生部官员）的迭代共创过程，结合定性深入访谈（15名客户和伴侣）和多次现场测试循环，开发了患者面对材料和配套咨询策略。研究遵循参与式人类中心设计原则，整合了前景理论、不确定性管理理论和动机性访谈等理论框架。

患者面对材料的共创过程

通过早期项目咨询委员会会议，研究人员确认了增益框架和家庭中心信息传递的相关性。委员会成员帮助生成、选择和完善英语及卢干达语的信息表述，强调使用真实人物照片而非插图，描绘快乐健康的家庭关系作为观众可企及的未来。

经过迭代试点测试和修订，最终材料包包括海报、ANC邀请卡、APN邀请卡、宣传册和HIV自检试剂盒贴纸（每种均有英语和卢干达语版本）。海报以快乐家庭照片为主，配文"健康家庭，健康生活"和"一切皆有可能"。项目咨询委员会特别指出，展示单粒PrEP和抗逆转录病毒治疗（Antiretroviral Therapy, ART）药物有助于消除预防需要复杂多药方案的误解。

ANC伴侣邀请卡的设计经历了重要调整。项目咨询委员会强调，直接突出HIV检测不是鼓励男性陪同伴侣产检的最佳方式。他们相信，即使采用增益框架，以HIV检测推广为主导也会吓到男性或引起他们对伴侣已感染HIV的怀疑。因此，邀请卡重点强调陪伴伴侣产检的益处（"拥有健康宝宝和家庭"），并采用快乐男性和婴儿的正面图像。

APN伴侣邀请卡则专门为APN场景设计，邀请伴侣和指标客户共同访问健康中心，"讨论如何在继续关系的同时保持健康"。宣传册提供了关于HIV检测益处、PrEP、ART、关系维护和安全生育的更多信息，平衡了全面性和简洁性。

定性访谈发现

研究纳入了15名参与者的深入访谈，包括客户（12人）和伴侣（4人），代表ANC（8人）和APN（9人）项目，具有不同的HIV状况、关系特征和伴侣检测结果。

参与者普遍认为该信息传递策略高度相关且可接受，频繁使用"充满希望"一词描述材料带来的感受。一位参与者表示："我认为每个人都需要这本小册子，因为它提供了信息，说明如果一方感染HIV而另一方未感染，他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给了我希望，减少了我的恐惧。"

尽管少数参与者提出了微小建议，但大多数人认为这些材料与过去基于恐惧的信息传递形成了欢迎的对比。重要的是，关于PrEP、关系维护和无论HIV状况如何都能生育健康孩子的信息对男性也有共鸣。一位男性参与者评论道："这些信息非常好，因为它们表明即使血清不一致，家庭也能幸福生存，这样的男性被称为英雄。"

然而，参与者报告了与材料相伴的 provider 沟通深度存在差异。许多人将 provider 审查材料的努力归功于他们能够理解并欣赏检测带来的关系和家庭中心益处。但一些参与者和伴侣希望获得更彻底的解释，特别是为了更好地理解PrEP与健康生育之间的联系。

咨询策略和培训的开发

项目咨询委员会和卫生部与研究团队合作解读定性发现并将其应用于最终干预方案。他们肯定了材料的相关性和可接受性，但强调需要将这些材料与高质量的提供者互动相结合，优先理解伴侣关系动态和生育需求。

研究团队共同创建了"HOPE"咨询策略，该策略整合了不确定性管理和动机性访谈技术，指导提供者倾听（客户故事）、提供（信息和希望）、计划（前进道路）和评估（每次接触的进展）。培训后，提供者报告称该策略是材料的有效灵活补充，帮助他们做出更周到的决策，决定何时、向谁以及如何传递增益框架、关系/家庭和PrEP信息。

研究结论与意义

通过多方利益相关者参与，HOPE-CCC的迭代开发优先考虑合作并对多种观点做出响应。最终干预方案反映了其最初预期的沟通组成部分：增益框架、PrEP以及关系维护/安全生育，但同时纳入了直接响应现场经验的非计划组成部分。

男性伴侣参与检测的挑战是核心问题，与亲密伴侣暴力（Intimate Partner Violence, IPV）和HIV状况披露等问题交织在一起。增益框架材料通过战略性地展示对男性的益处（如图片将男性描绘为健康家庭的"英雄"）来积极重构ANC/APN邀请。邀请卡经过重新设计，避免直接提及HIV检测，响应那些认为不提及HIV检测更有机会让伴侣进入诊所大门的客户。

咨询策略被设计为材料的通用补充。定性访谈和项目咨询委员会经验揭示的伴侣情况多样性，使得为每种客户类型提供逐步咨询指导变得不切实际。相反，开发了一个通用但灵活的框架，反映了已识别的多样化需求，同时整合了动机性访谈和不确定性管理中的已验证技术。

尽管美国资金削减导致PrEP获取最近和持续发生变化，但了解广泛可用和良好推广的PrEP对HIV检测的潜在影响是未来HIV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项工作展示了PrEP不仅仅是预防感染的药物，还是转变HIV检测信息传递和最大化潜在病例发现的关键。HOPE-CCC现已成为一个完全开发的干预方案，为进一步测试做好了准备，以了解接受该计划培训的新提供者以及不同环境中的客户和伴侣的体验。

该研究的优势包括多方利益相关者参与、长期现场测试以及定性访谈中纳入多样化视角。卫生部参与增加了与现有服务兼容的可能性以及未来全国传播的可能性，因为他们对最终产品也有所有权感。然而，在一个医院站点开发HOPE-CCC也是一个局限性，因为尚未了解其他健康中心级别或位置的兼容性。

总之，这项研究开发了一种创新临床沟通干预措施，通过突出PrEP的关系和家庭中心益处，鼓励APN和ANC项目中的伴侣HIV检测。下一步工作包括在两个医院站点进行试点随机试验，更深入调查患者面对材料和咨询策略的可接受性和可行性，为更大规模的研究奠定基础，最终确定HOPE-CCC对伴侣检测响应和适当进入HIV预防和治疗级联的结果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