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药店在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早期检测中的作用：一项全国性调查的结果

《Frontiers in Public Health》：Community pharmacies in early detection of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findings from a nationwide survey

社区药房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筛查研究显示，301名受试者中38.5%通过柏林问卷被判定为高风险，BMI升高（OR 1.17）及使用抗高血压药物（OR 2.75）显著关联高风险，但睡眠质量（PSQI）与人口统计学或药物无显著关联。研究证实社区药房可作为早期筛查OSA的可及性场所，尤其对多病共存患者。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SA）是一种与心血管疾病、代谢紊乱及认知功能损害密切相关的睡眠障碍，其高发病率与诊断率低下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尽管医学界已认识到OSA的潜在危害，但受限于筛查渠道单一、公众认知不足及传统医疗路径效率低下，多数患者长期处于未诊断状态。本研究以意大利社区药房为场景，通过系统化问卷筛查，探索非专科医疗场所早期识别高危人群的可行性，为优化睡眠障碍诊疗体系提供新思路。

### 研究背景与核心问题
OSA的全球患病率介于14%至49.7%（男性）与3.7%至23.4%（女性），其风险与年龄增长、肥胖及慢性病用药密切相关。尽管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尚未明确推荐常规筛查，但国际睡眠学会指出，针对高血压、糖尿病及心律失常患者开展针对性筛查可显著改善预后。然而，现有筛查模式受限于专科医疗资源分布不均、患者主动就医意识薄弱等问题，导致大量潜在病例未被识别。

本研究聚焦社区药房这一基层医疗场景，尝试通过标准化问卷筛查OSA风险。社区药师作为高频次接触慢性病患者的角色，具备接触广、信任度高、服务灵活性强等优势，可能成为早期筛查的重要节点。研究特别关注三类人群：正在服用抗高血压药、抗心律失常药或糖尿病药物者；存在睡眠质量担忧者；以及有失眠症状寻求用药建议者。

### 研究方法与实施细节
研究采用横断面调查设计，在22家意大利社区药房实施。通过分层抽样确保南北地区、城市与农村的均衡覆盖，最终纳入301名受试者。问卷设计融合两个核心工具：
1. **柏林问卷（BQ）**：通过三类症状评估构建风险模型，要求同时满足两个以上风险维度（如习惯性打鼾+白天嗜睡+高血压史/BMI＞30）
2.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SQI）**：从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持续时间等7个维度评估整体睡眠健康

质量控制方面，研究团队实施多阶段验证：首先通过Shapiro-Wilk检验确认数据正态分布，再运用VIF（方差膨胀因子）评估多重共线性风险（VIF＜3视为可接受）。针对潜在偏倚，设计双重敏感性分析：剔除睡眠障碍专科就诊者后重新建模，再排除BMI＞30和高血压患者群体进行二次验证。

### 关键发现与数据解读
**风险筛查成效**：38.5%受试者（116/301）通过BQ达到高风险阈值，其中男性占比58.6%（68/116），显著高于女性（41.4%）。BMI＞25者风险系数达1.23（95%CI:1.16-1.31），高血压用药者风险值跃升至2.75（95%CI:2.02-3.43）。这些数据与之前研究存在显著差异，传统筛查多集中于专科医院，而社区场景下药物暴露（如抗高血压药使用率50.17%）与肥胖特征（平均BMI 26.07）形成独特风险组合。

**睡眠质量特征**：PSQI总得分8.57（SD:3.6）显著高于健康人群基准值（约4分），78.7%受试者存在睡眠质量缺陷。值得注意的是，性别差异在睡眠质量维度尤为突出：女性不良睡眠比例（59.1%）是男性的1.46倍（p=0.034），这与女性更易受心理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特点相呼应。但药物使用与睡眠质量无显著关联，提示需要进一步探讨药物代谢与睡眠周期的交互作用。

**多变量分析启示**：
- **BMI与用药组合**：BMI每增加1kg/m2，风险提升17%（OR=1.17）。抗高血压药使用者风险增加2.75倍，糖尿病药物使用者风险提升31%
- **性别与风险分层**：男性在高血压用药群体中风险暴露率高达68.4%（男性使用抗高血压药者中，116名高风险者中有68人正在服药）
- **酒精摄入影响**：日均饮酒＞3次者风险值达1.29（p=0.052），虽未达统计显著性，但提示需建立饮酒量与睡眠障碍的关联预警模型

### 创新性与局限性分析
**方法学创新**：
1. **场景化筛查设计**：首次在社区药房建立"药物暴露-代谢指标-睡眠质量"三维评估框架
2. **动态风险模型**：通过分层回归发现BMI（OR=1.15）与抗高血压药（OR=2.02）构成核心风险因子，为后续开发预测算法奠定基础
3. **双阶段敏感性验证**：通过剔除特定人群样本（如睡眠专科就诊者、BMI＞30患者），确保结果稳定性（二次分析风险值波动＜15%）

**现存局限**：
1. **诊断验证缺口**：未采用多导睡眠监测（PSG）作为金标准，需后续研究补充验证
2. **药物效应滞后性**：研究周期仅3个月，无法观察长期用药（如PDE5抑制剂）对睡眠结构的动态影响
3. **地域局限性**：意大利北部地区样本占比45.5%，需扩大研究范围验证地理普适性

### 临床转化路径建议
1. **筛查工具优化**：建议将PSQI纳入BQ组合筛查体系，建立"症状问卷+睡眠日志+基础生命体征"的整合评估模型
2. **干预时机选择**：在高血压用药周期3-6个月的关键期启动筛查，此时药物依从性较高且血压控制稳定
3. **资源下沉策略**：在社区药房配置便携式血氧监测设备，对PSQI＞8且BMI＞25者实施自动转诊流程
4. **健康教育模块**：开发针对糖尿病患者的"药物-代谢-睡眠"关联科普课程，结合抗高血压药用药指导强化睡眠保护意识

### 研究启示与后续方向
该研究验证了社区药房作为OSA筛查节点的可行性，其核心价值在于：
- **人群覆盖广度**：相比专科医院，社区场景可触达更多"隐匿性"患者（如规律服药但无明确症状者）
- **筛查效率提升**：标准化问卷仅需10-15分钟完成，配合基础生命体征采集，实现"筛查-风险评估-转诊"闭环
- **成本效益优势**：单次筛查成本约$2.3（含药师时间与材料），低于传统多学科会诊模式

后续研究应着重：
1. 开发动态风险预警系统，整合电子健康档案数据
2. 探索远程睡眠监测（如可穿戴设备）与社区筛查的协同模式
3. 进行成本-效用分析，量化社区筛查的经济社会价值

本研究为基层医疗场景下的慢性病管理提供了新范式，其方法论可延伸至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心血管风险预测等慢性病筛查领域，对构建分级诊疗体系具有重要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