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功能限制与老年人衰弱发病风险：一项基于性别的4年竞争风险队列研究

《GeroScience》：Oral functional limitation and risk of frailty onset in older adults: a sex-stratified 4-Year cohort study with competing risk analysis

本研究针对老年人口腔功能下降与衰弱发病的关联尚缺乏高质量纵向证据的问题，开展了一项为期4年的前瞻性队列研究。通过Cox比例风险模型和Fine-Gray竞争风险模型分析发现，自我报告的口腔功能限制（咀嚼和发音困难）显著增加衰弱风险（HR=1.74，SHR=1.70），且这种关联在女性中尤为突出（HR=2.44）。研究提示应将口腔功能评估纳入老年健康筛查体系，为衰弱早期防控提供新思路。

　　

随着韩国在2024年底正式进入超老龄化社会（65岁以上人口占比≥20%），老年健康问题日益凸显。其中，衰弱（frailty）作为一种老年综合征，表现为生理储备下降、脆弱性增加，易导致跌倒、失能等不良后果，严重威胁健康老龄化。近年来，"口腔衰弱"（oral frailty）概念逐渐受到关注，指口腔功能（如咀嚼、吞咽、发音等）的进行性下降，可能通过营养、生理功能及心理社会等多途径影响整体衰弱进程。然而，现有证据多来自横断面研究，且缺乏对死亡等竞争事件的考量，口腔功能与衰弱发病的纵向关联，尤其是性别差异，尚不明确。

为填补上述研究空白，一项发表在《GeroScience》的研究利用韩国衰弱与老龄化队列研究（KFACS）数据，对1558名基线时70-84岁的社区老年人进行了为期4年的追踪。研究旨在探讨自我报告的口腔功能限制（包括咀嚼和发音困难）能否预测衰弱发病风险，并重点分析性别差异及常见慢性病（如心血管疾病、骨质疏松）的潜在修饰作用。

研究人员采用了几项关键技术方法：利用KFACS这一多中心前瞻性队列提供的标准化数据；使用韩国衰弱指数（KFI）评估衰弱状态；通过自我报告问卷 items 评估咀嚼和发音困难；分别应用Cox比例风险模型和Fine-Gray竞争风险模型来评估衰弱发病风险，后者将死亡视为竞争事件；并进行了按性别分层和交互作用分析。

基线特征描述

研究纳入的1558名参与者平均年龄76.2岁，男性占47.0%，女性占53.0%。基线时，9.9%的参与者被判定为衰弱（KFI≥5），且女性衰弱比例（11.8%）高于男性（7.8%）。口腔功能评分（0-8分，分数越高限制越严重）在衰弱组中显著高于稳健组（男性：3.91 vs. 2.04；女性：4.11 vs. 2.16）。社会经济状况（如教育年限、家庭收入）、健康行为（如体力活动天数、刷牙频率）、营养状况（MNA-SF评分）、认知功能（MMSE评分）以及多种慢性病（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骨质疏松）和多重用药情况，均显示出与衰弱状态显著相关。

口腔功能与衰弱的横断面关联

在基线水平，口腔功能限制与较高的衰弱患病率显著相关。报告口腔不适（咀嚼或发音至少一项不适）的参与者，其衰弱比例远高于口腔功能正常者（男性：11.7% vs. 5.4%；女性：17.9% vs. 6.6%）。咀嚼和发音困难的程度越高，衰弱患病率也呈现显著上升趋势（p for trend <0.001）。

口腔功能限制与衰弱发病的纵向关联

经过4年随访，在排除基线衰弱者后，对1348名初始稳健的个体进行分析。多因素调整模型显示，口腔功能限制显著增加衰弱发病风险：Cox模型调整后风险比（HR）为1.74（95% CI 1.20-2.53），Fine-Gray竞争风险模型调整后次分布风险比（SHR）为1.70（95% CI 1.17-2.46）。

性别分层分析揭示显著差异

性别分层分析是本研究的关键发现。口腔功能限制与衰弱发病的关联仅在女性中具有统计学意义：Cox模型HR为2.44（95% CI 1.52-3.92），Fine-Gray模型SHR为2.36（95% CI 1.46-3.80）。而在男性中，该关联不显著（HR 0.87; SHR 0.86）。累积发病率函数（CIF）曲线也直观展示了女性口腔不适组有更高的衰弱累积发病率（Gray检验p<0.001），男性则无显著差异。

敏感性分析与交互作用

将口腔功能作为连续变量处理的敏感性分析结果与主分析一致，支持结果的稳健性。此外，交互作用分析表明，心血管疾病或骨质疏松的存在并未显著改变口腔功能限制与衰弱风险之间的关联（口腔功能×心血管疾病：Cox HR=0.78；口腔功能×骨质疏松：Cox HR=0.87）。

研究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得出结论：自我报告的口腔功能限制是社区老年人，特别是老年女性，4年内发生衰弱的独立危险因素。这种关联不受常见慢性病（如心血管疾病、骨质疏松）的影响。研究结果强调了在老年健康筛查和社区健康项目中纳入口腔功能评估的重要性，有助于早期识别衰弱高风险人群并实施针对性预防策略。

该研究的优势在于其前瞻性设计、大样本量、应用竞争风险模型处理死亡事件以及细致的性别分层分析。局限性包括口腔功能评估依赖自我报告、未能涵盖口腔衰弱所有维度（如吞咽功能）、以及样本可能存在的选择偏倚。未来研究可结合客观口腔功能指标、延长随访时间、并探索潜在的中介机制（如营养、炎症、社会心理因素）。

总之，这项研究为口腔健康与衰弱之间的纵向联系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尤其凸显了老年女性的特殊性。它将"口腔衰弱"的概念与整体衰弱更紧密地联系起来，为促进健康老龄化和衰弱防控提供了新的、可操作的切入点。推动将口腔健康纳入国家老年健康检查和完善社区筛查项目，对于减轻老龄化社会的疾病负担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