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中的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以及瑞典人群的暴露评估

瑞典食品中14种PFAS水平及人群摄入评估显示，PFAS主要存在于鱼类（如鳟鱼、鳕鱼、鲱鱼）、蛋黄和野猪/驯鹿肉中，而植物性食品未检出。通过市场篮子研究和特定食品样本分析，计算不同年龄组摄入量，发现约19%的1.5岁儿童、18%的青少年和5%的成年人摄入量超过EFSA的Σ4PFAS周耐受量（4.4ng/kg BW/周）。场景模拟表明，若按推荐每周食用2-3份鱼类并饮用瑞典最高限值（4ng Σ4PFAS/L）的水，93%的1.5岁儿童和76%的4岁儿童将超标。研究强调需加强其他PFAS的风险评估，尤其是Σ4PFAS贡献了60%的总PFAS摄入量。

　　
瑞典食品管理局近期完成了一项关于瑞典食品市场 PFAS（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污染水平及膳食暴露风险评估的研究。该研究通过分析51个市场篮食品样本和107份特定食品样本，结合瑞典全国性膳食调查数据，评估了不同年龄段人群的PFAS摄入量，并与欧洲食品安全局（EFSA）建立的耐受周摄入量（TWI）进行对比。研究重点揭示了鱼类、鸡蛋及野生动物肉制品的PFAS污染特征，以及饮水和鱼类消费建议对暴露量的影响。

### PFAS污染特征与主要暴露源
研究显示，PFAS在瑞典食品中的污染呈现显著的地域和物种差异。在17个食品类别中，PFAS仅在鸡蛋、肥鱼、瘦鱼三个类别中被检出，且污染水平存在数量级差异。例如：
- **肥鱼和瘦鱼**：来自波罗的海的鲑鱼PFAS含量高达2.7 ng/g，远超养殖鱼类（0.03 ng/g）的污染水平。甲壳类（如龙虾和螃蟹）的平均PFAS含量为1.7-2.9 ng/g，显著高于陆地肉类。
- **鸡蛋**：有机鸡蛋的PFAS含量（0.6 ng/g）是普通鸡蛋（- **野生动物**：野猪和驯鹿的肌肉组织PFAS含量分别达2.0 ng/g和0.08 ng/g，其中野猪的PFOS和PFNA贡献率超过70%。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植物性食品（蔬菜、水果、谷物）均未检出可量化的PFAS，这与EFSA此前关于水果是主要PFAS暴露源的研究结论存在矛盾。研究团队推测，这可能是由于检测限差异（本研究LOQ为0.01 ng/g）或瑞典本地种植结构特点所致。

### 膳食暴露风险评估
通过三种情景模拟计算发现：
1. **基础膳食暴露**：儿童组（1.5-4岁）PFAS摄入量显著高于成人，约19%的幼儿和18%的青少年超标，而成年人仅5%超标。主要暴露途径为鱼类消费。
2. **饮水叠加效应**：当饮用水PFAS浓度达到瑞典新规上限4 ng Σ4PFAS/L时，儿童组超标比例从19%升至41%，青少年从18%升至33%，成人从5%升至9%。饮水贡献了总暴露量的5-7倍（儿童组）。
3. **鱼类消费建议**：若严格执行每周2-3次、每次100g的鱼类推荐量，儿童组超标比例仍达4.3%，但若选择不同物种组合（如鲑鱼替换为养殖鳕鱼），可使总暴露量降低60%。

### 关键发现与讨论
1. **污染热点区域**：维伦湖（V?nern）和维特恩湖（V?ttern）的鲈鱼PFAS含量达13 ng/g，较挪威污染区低但高于本土无污染水域（<5 ng/g）。研究指出，这些湖泊的工业废水排放可能是污染主因。
2. **有机食品风险**：有机鸡蛋的PFAS含量是普通鸡蛋的12倍，消费有机鸡蛋的人群中，30-40%的幼儿摄入量超过TWI。这提示需建立有机食品PFAS专项监管标准。
3. **检测方法局限性**：采用"下限替代法"（LB）处理未检出样本，导致实际暴露量可能被低估30-50%。研究建议推广超高效液相色谱-三重四极杆质谱联用技术（UHPLC-MS/MS），将检测下限降至0.001 ng/g。
4. **暴露评估模型改进**：现行EFSA模型未考虑PFAS种类差异（如PFOS的持久性比PFOA高3倍）和生物放大效应（鱼类体内PFAS浓度可达环境值的100倍）。研究建议采用按种别计算的加权暴露模型。

### 政策建议与未来方向
1. **儿童保护强化**：针对1.5-4岁儿童建立PFAS摄入量预警机制，建议将鱼类推荐量从每周2-3次调整为特定品种限次（如每周不超过1次波罗的海鱼类）。
2. **饮用水标准优化**：新规4 ng/L的Σ4PFAS限值在儿童中导致41%超标，需参考欧盟饮用水指令（100 ng/L）但建立分年龄段标准。例如，学龄前儿童饮用水限值应低于2 ng/L。
3. **食品溯源体系构建**：对有机鸡蛋、湖域鱼类实施PFAS含量分级标签，建议超市提供产品污染等级查询系统。
4. **长期监测计划**：需建立涵盖14种PFAS的全国性食品数据库，重点关注进口食品（如美国金枪鱼罐头含PFOS达0.37 ng/g）和新兴污染源（如咖啡胶囊中的PFAS）。

### 与国际研究的对比
研究数据与EFSA 2020年评估存在显著差异：EFSA模型显示23%欧洲儿童超标，而本项研究仅报告19%瑞典儿童超标。这可能与样本选择（本研究包含更多低污染鱼类样本）和检测方法（EFSA采用的方法LOQ为0.1 ng/g）有关。此外，研究未检出的PFBA（全氟丁酸）在澳大利亚总膳食研究中检出率达89%，提示可能存在检测盲区。

该研究为全球首个同时纳入市场篮调查和特定食品样本的PFAS风险评估，其数据支持了以下结论：
- 鱼类仍是PFAS主要暴露源，但需通过物种选择和摄入控制降低风险
- 有机食品的污染风险不可忽视，需建立差异化管理机制
- 饮用水限值与鱼类推荐量的协同作用显著影响暴露水平
- PFAS-20（欧盟监控的20种PFAS）中非Σ4类物质（如PFUnDA）的贡献率已达60%，亟需开展风险评估

研究团队特别指出，瑞典青年群体的PFOS血清浓度（中位数4.2 ng/mL）已超过EFSA设定的安全阈值（6.9 ng/mL）的60%，这提示即使膳食暴露未超标，长期低剂量暴露仍可能对免疫系统产生累积效应。后续研究计划将纳入生物监测数据，建立"暴露-效应"定量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