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身心健康：评论与行动号召

《Kidney News Online》：Physician Well-Being: A Commentary and Call to Action

近20年医疗体系企业化导致医生自主权减少、电子病历与AI应用增加及监管强化，引发倦怠与人性化缺失，尤其肾脏科医生因长期工作及EHR负担面临高倦怠率。医疗纠纷与限制性合同加剧职业压力，需系统性改革与组织支持。

　　

毫无疑问，过去20年里医学实践发生了变化。在过去20年里，医学行业逐渐企业化，电子病历和人工智能得到了广泛应用，医生的自主权减少，监管力度增加，这些因素都导致了医生职业的人性化程度下降。作为医生，我们常常被视为“机器人”。在很多情况下，管理者更关心我们的工作绩效，而不是我们的身心健康。

作为“优秀的医生”，我们被要求达到超人的标准。提供高质量的患者护理往往意味着医生要牺牲自己的睡眠、营养、锻炼以及心理和精神健康。由于工作量增加、医疗错误频发，以及人们对心理健康问题的偏见（1），医生的自杀率高于普通人群。我们实际上是在把自己逼向死亡。

我们接受的是骨科医生的培训，被教导要从身体、心理和精神三个维度来评估和治疗患者。我们明白患者并不是单一的个体，我们需要具备多种技能来全面照顾患者。为什么我们不能对自己提出同样的要求呢？我们的个人健康不应为了职业责任而被牺牲。

医生职业倦怠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现象。根据美国医学会的数据（1），2023年有45.2%的美国医生表示自己经历了职业倦怠。承认倦怠并不表示软弱，而是一种对无休止压力的自然反应，而这些压力往往是我们无法控制的。然而，应对倦怠的责任却常常被推回给我们自己。企业通常提供的应对措施包括抗压训练和冥想，但这些方法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医生们常常在当前医疗体系中的不平等权力结构中苦苦挣扎，而我们却无法为自己发声。

鉴于当前的情况，大量医生选择退休，转而寻找与自身技能更匹配的工作机会，或者彻底改变职业方向。尽管住院医师培训项目已经实施了工作时间限制，但某些专科的倦怠率仍高达75%，迫使一些医生离开医疗行业。这进一步加剧了医生短缺的危机（2）。

肾脏病学领域的职业倦怠

肾脏病学界也未能幸免于这场危机。2022年的一项全国调查显示，23.2%的肾脏病医生存在职业倦怠现象。其原因包括长时间的工作以及管理电子病历的负担。有趣的是，在患者护理时间更充足的学术机构中，医生的倦怠率较低（3）。

在专科培训期间，30%的肾脏病学研究员报告了职业倦怠，其中情绪疲惫和人格解体是最常见的症状。风险因素包括工作与生活平衡失调、性别差异以及恶劣的工作环境（4）。

其他因素：医疗事故和非竞争条款

经常面临诉讼的医生常常会出现抑郁、焦虑和行为改变，包括采取防御性医疗行为（5）。诉讼带来的创伤性影响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6）。一项调查发现，56%的被起诉医生经历了严重的心理困扰，近一半的人因此改变了医疗方式（5）。对医疗事故的恐惧在某些人群中使职业倦怠的风险增加了近三倍（7）。

非竞争条款和限制性契约继续削弱医生的自主权，扰乱治疗的连续性，迫使医生离开家乡和社区（8, 9）。这些条款加剧了医生的工作不安全感，破坏了与患者的信任关系，进一步加剧了职业倦怠。废除或改革这些条款可以恢复医生的自主权，提高他们的幸福感，同时改善患者获得持续医疗服务的机会。

医生，先治愈自己

医生致力于治愈他人，但为了完成这一使命，我们首先必须照顾好自己。身体休息、心理健康和精神满足并非奢侈品，它们是提供安全、富有同情心且有效医疗服务的基石（图）。解决系统性低效问题、改善与管理人员的沟通、增加医生自主权、减轻文书工作负担和过度的工作压力，对于培养医生的正念、目标感和归属感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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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健康要素

引用来源：Kidney News 17, 12; 10.62716/kn.00190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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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医生，先治愈自己。”但只有当医疗机构、领导者和医生们共同将医生的福祉作为职业发展和更安全、更有同情心的医疗系统的基石时，真正的治愈才会实现。指责医生自己导致职业倦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时候收回我们曾经拱手让给那些对我们的福祉漠不关心的机构的权力了。

行动号召

对于这些根本性问题，我们还没有太多解决办法。鉴于农村地区医生与大城市和学术机构中的医生经历有很大差异，我们需要开展地区性、州级和联邦层面的讨论，探讨医生的权利以及实践中的合理期望。在全国范围内，无论是大型医院系统内部还是通过专业组织，都应该成立各种形式的工会。如果我们不与那些致力于维护医生福祉的领导层合作，我们的职业可能会变得面目全非。

许多医生不加入专业协会或组织，因为他们觉得这些组织对变革的支持和倡导力度不足；然而，这些组织本应是最积极倡导医生权益的。我们可以借鉴护士行业的经验，了解如何在保护患者安全的同时，以道德的方式退出医疗行业。

改革还可以通过导师制项目、同伴支持网络以及改变对医生求助行为的惩罚性态度来实现。通过诉讼改革（包括快速解决纠纷、提供安全保障和机构支持）来保护医生，可以显著改善他们的心理健康。

我们行动得太慢了，已经牺牲了太多。我们常常在不自觉中被人利用。我们习惯于默默工作，直到问题变得无法解决。我们经常抱怨，但缺乏促进对话的坦诚讨论，许多问题似乎似乎无法解决。虽然没有万能的解决方案，但无所作为已不再是可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