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幕到心灵：心理幸福感在数字阅读与人工智能焦虑之间的中介作用

《Frontiers in Psychology》：From screens to minds: the mediating role of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between digital reading and AI anxiety

数字阅读倾向通过提升心理幸福感间接降低教师群体AI焦虑，结构方程模型验证了部分中介效应。

　　
本研究聚焦于数字阅读倾向与人工智能（AI）焦虑之间的关联机制，重点考察心理幸福感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研究以土耳其公立学校的324名教师为样本，采用混合研究方法（相关性与结构方程模型）系统探讨了三者的动态关系。以下从研究背景、核心发现、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三方面展开解读。

###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数字化阅读作为信息获取的核心方式，正在重塑人类认知模式与学习行为。研究表明，数字阅读环境通过超链接结构、多媒体整合及社交互动平台，创造了信息交互的多元路径（如 Wattpad 社区），但也可能导致注意力碎片化与浅层阅读倾向（Delgado et al., 2018）。这种双重性在AI技术快速渗透教育场景的背景下尤为突出——教师既需要掌握数字阅读能力以适应变革，又可能因AI技术引发的职业角色焦虑而陷入认知与情绪的双重挑战。

AI焦虑的独特性在于其融合了技术不确定性、伦理争议与职业安全感等多重压力源。文献显示，教师群体对AI的担忧集中在三个维度：AI对教学岗位的替代风险（Popenici & Kerr, 2017）、算法决策的不可解释性（Larson, 2021）以及技术迭代带来的持续学习压力（Kim et al., 2025）。这种焦虑已超越单纯的技术适应问题，演变为影响教师心理健康的重要变量。

### 二、核心研究发现
#### （一）测量模型优化与信效度验证
研究通过预因子分析（EFA）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对测量工具进行迭代优化。数字阅读倾向量表（DRDS）通过删除4项低因子载荷条目（临界值0.40），最终保留8项形成单维度量表（α=0.85）。心理幸福感量表（PSWBS）在 Turkish样本中表现优异（α=0.87），AI焦虑量表（AIAS）则通过移除1项异常条目（载荷<0.64）使整体信度提升至α=0.95。测量模型的拟合指数（χ2/df=1.792，RMSEA=0.050）达到教育心理学领域标准，确保后续分析的有效性。

#### （二）直接效应分析
1. **数字阅读倾向与心理幸福感**：存在显著正向关联（β=0.21，p<0.01）。深度解析发现，教师通过数字阅读培养的认知弹性（如多模态信息处理）与自我效能感（如自主选择学习路径），直接促进心理幸福感。这验证了"技术素养-心理资本"的理论链条（Vargas, 2024）。
2. **数字阅读倾向与AI焦虑**：呈现弱负相关（r=-0.158，p<0.01）。高数字阅读能力者表现出更强的技术适应韧性，其AI焦虑水平相对较低。这一发现与Vygotsky的最近发展区理论形成呼应——适度的技术挑战通过阅读策略的优化转化为成长动力。
3. **心理幸福感与AI焦虑**：显著负相关（β=-0.18，p<0.01）。心理资源充盈者对AI技术变革表现出更强的心理弹性，这为技术接受模型（TAM）注入了情感维度变量（Venkatesh, 2000）。

#### （三）中介效应分解
1. **完全中介路径**：数字阅读倾向→心理幸福感→AI焦虑的间接效应占比42%（β=-0.038，95%CI排除0），证实心理幸福感是关键传导机制。
2. **直接效应保留**：数字阅读倾向对AI焦虑的直接效应（β=-0.155）在加入中介变量后仍显著（p=0.034），表明存在部分中介效应（Baron & Kenny, 1986标准）。这种双重作用机制揭示：技术适应既需要基础能力（直接效应），更依赖心理资本的构建（中介效应）。
3. **调节效应识别**：分析显示，教师群体的教育背景（本科vs硕士）与AI焦虑程度存在交互作用（未公开数据），暗示专业发展路径对技术焦虑的影响可能被当前模型低估。

### 三、理论创新与实践启示
#### （一）理论贡献
1. **构建整合模型**：首次将数字阅读（信息处理维度）、心理幸福感（心理适应维度）与AI焦虑（技术冲击维度）整合为单一理论框架。该模型突破传统技术焦虑研究的单维度局限，揭示数字素养与心理资本协同作用机制。
2. **拓展幸福感理论**：验证了数字阅读通过"认知资源优化-学习动机增强-自我效能提升"链条影响心理幸福感（Ryff, 1989）。这为数字时代幸福感的形成机制提供了新解释，特别是"技术使用-心理资本"的转化路径。
3. **揭示双重作用机制**：数字阅读既直接降低AI焦虑（β=-0.155），又通过心理幸福感间接调节（β=-0.038）。这种双重效应表明技术焦虑的缓解需要"硬实力"（数字能力）与"软实力"（心理资本）的协同发展。

#### （二）实践应用
1. **教师培训体系重构**：
- 基础层：开发数字阅读能力认证体系，将超链接分析、多媒体信息处理等纳入教师继续教育必修模块（参考Kucirkova, 2022的数字阅读能力框架）。
- 进阶层：设计心理韧性培养项目，通过正念训练（Mayer, 2014）、技术伦理工作坊等方式提升心理幸福感。
- 实施路径：采用"数字阅读能力+心理资本"双轨制培训，例如在AI技术工作坊中嵌入情绪管理模块。

2. **学校政策优化**：
- 建立"数字阅读素养"评价指标，将注意力管理、信息批判能力纳入教师考核体系（Delgado et al., 2018建议）。
- 推行"AI技术适应期"制度，允许教师通过心理辅导课程逐步降低焦虑（参考Fast & Horvitz, 2017的技术适应模型）。
- 设立技术伦理委员会，由高心理幸福感教师主导，制定AI教学应用指南。

3. **心理健康干预创新**：
- 开发"数字阅读-心理资本"干预工具包，包含：
* 认知重构训练（针对AI替代焦虑）
* 技术叙事疗法（将AI技术发展史转化为心理教育素材）
* 情绪日志数字化系统（实时监测心理幸福感波动）
- 构建"三位一体"支持网络：学校（数字素养）、家庭（情感支持）、社区（技术体验）协同干预。

### 四、研究局限与未来方向
#### （一）当前研究局限
1. **时间序列缺失**：横断面设计无法确定心理幸福感的中介作用是否存在时序依赖（如幸福感提升先于焦虑降低）。
2. **文化特异性风险**：Turkish样本可能影响结果普适性，尤其是集体主义文化下心理幸福感的测量维度（如社会支持权重）可能与西方存在差异。
3. **技术使用场景局限**：研究聚焦于教师群体的课堂情境，未考察课外数字阅读（如社交媒体使用）对AI焦虑的独特影响。

#### （二）未来研究方向
1. **纵向追踪研究**：设计5年追踪计划，观察数字阅读能力、心理幸福感与AI焦虑的动态演化关系，特别关注技术迭代关键节点（如生成式AI普及期）。
2. **神经机制探索**：结合EEG与fMRI技术，揭示数字阅读如何通过前额叶-杏仁核-海马体网络调节心理幸福感（参考Mangen等, 2019的神经教育学理论）。
3. **跨文化比较**：在东亚（集体主义）、北欧（个人主义）等不同文化中验证模型适用性，区分心理幸福感的中介效应在不同文化中的路径强度。
4. **技术干预实验**：开展随机对照试验（RCT），将实验组教师数字阅读时长从日均15分钟提升至45分钟，测量其心理幸福感与AI焦虑的改善幅度（参考Van Deursen & Van Dijk, 2019的UUT框架）。

### 五、教育数字化转型启示
本研究为教育机构应对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决策框架：
1. **能力建设优先级**：数字阅读能力应成为教师认证的核心指标，其权重不低于现有技术操作技能（如PPT制作）。
2. **心理资本投资**：将心理幸福感培训纳入教师发展体系，特别加强应对技术变革的韧性培养。
3. **风险沟通机制**：建立AI技术应用的透明沟通渠道，通过技术伦理课程降低不确定性焦虑（Ryan, 2023建议的"控制感重建"策略）。
4. **混合支持系统**：结合线上数字阅读社区（如虚拟教研平台）与线下心理辅导站，形成支持网络。

该研究突破传统技术接受模型（TAM）的局限，将心理幸福感作为连接数字素养与AI焦虑的关键桥梁，为技术时代教师职业发展提供了理论工具与实践范式。后续研究可通过神经科学手段验证心理幸福感的中介机制，同时探索人工智能教育工具（如自适应学习系统）如何通过优化数字阅读路径来提升心理幸福感，最终实现技术焦虑的主动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