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对精神卫生诊疗互动的影响：一项揭示沟通障碍与治疗关系受损的范围综述

《BJPsych Open》：Effects of face coverings on people and interactions in mental health settings: scoping review

【编辑推荐】为评估口罩在精神卫生机构中除感染控制外的影响，研究人员开展了范围综述，系统分析28项研究。结果显示口罩对沟通、治疗关系及情绪识别产生负面影响，尤其在自闭症谱系障碍（ASD）、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患者中影响显著。该研究为精神卫生场所有限使用口罩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关键证据。

　　

当SARS-CoV-2大流行席卷全球时，医疗机构普遍推行强制性口罩政策，这一持续数年的干预措施在精神病学领域前所未有。然而，精神卫生保健依赖细腻的沟通和治疗联盟的建立，口罩可能通过影响言语和非言语交流，对诊疗过程构成潜在障碍。口罩不仅降低语音清晰度，剥夺唇读线索，还阻碍面部表情识别，进而可能影响情感评估、诊断准确性及治疗关系。尽管口罩在感染控制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但其在精神卫生环境中的额外影响尚未系统评估。在这一政策宽松与未来规划的交汇点，厘清口罩对精神卫生诊疗的多维度影响显得尤为迫切。

为全面审视该问题，Paul Van Houtte、Félix Lamarche和Susanna Every-Palmer在《BJPsych Open》上发表了范围综述，旨在概述当前关于口罩在精神卫生设置中影响的文献，并识别研究空白以指导未来工作。该研究遵循PRISMA-ScR指南，于2024年8月14日系统检索了MEDLINE、Embase、PsycINFO、Scopus和CINAHL五个数据库，最终纳入28项研究，涉及5385名参与者。研究采用系统性的三步检索策略，由两名评审员独立筛选文献和提取数据，并通过共识解决分歧。纳入标准涵盖经同行评审的实证研究，重点关注精神障碍患者或精神卫生 clinicians（ clinicians ），涉及口罩对护理提供或互动质量的影响。

沟通影响

13项研究探讨了口罩对沟通的影响，其中11项报告了负面效应。来自 clinicians 视角的8项研究一致认为口罩损害了言语和非言语沟通，导致表达与理解困难、临床信息收集受损乃至误解。患者视角的研究中，75%也报告了沟通障碍，但一项心理治疗研究发现障碍程度低于预期。

情绪识别

9项实验研究通过情绪识别任务发现，口罩普遍降低了所有人群的情绪识别准确性。与健康对照组相比，精神障碍患者（如ASD、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的基础识别能力更差。其中三项研究表明，口罩对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和部分ASD患者的影响尤为显著。

面部识别

两项针对ASD患者的研究表明，口罩会加剧其面部识别与学习能力的困难。

人际关系

12项调查研究报告口罩对治疗关系和人际互动产生负面影响。 clinicians 描述其阻碍治疗联盟建立、降低关系深度和同步性；患者则感到口罩妨碍了与 staff 的治疗性互动。值得注意的是，口罩对陌生人间互动的阻碍大于已建立的关系。

诊断准确性

两项研究关注口罩对认知评估工具的影响，发现口罩可能导致老年人认知筛查得分降低，潜在造成过度诊断。多项调查还指出口罩阻碍临床体征的收集。

症状加剧

唯一一项随机对照试验（RCT）显示，佩戴外科口罩或N95呼吸器数周会显著加剧焦虑症患者的焦虑症状。其他报告提及口罩可能引发感官不适、惊恐发作和妄想加重。

积极影响

七项研究注意到口罩对部分患者的积极影响，如增强自信、提供情感隐藏屏障、减少ASD患者的“伪装”压力，以及在疫情期间支持面对面治疗。

综述指出，口罩通过阻碍多感官整合（如唇读）、影响整体面部加工及镜像神经元系统功能，可能特别不利于本就存在社交认知缺陷的精神障碍患者。尽管当前研究多为调查性或基于静态图像的实验，且严重精神疾病患者和儿童代表不足，但现有证据强烈提示政策制定者需在风险-效益分析中审慎权衡口罩在精神卫生环境中的使用。未来研究应聚焦严重精神疾病患者，探索口罩对临床结局（如误诊、自杀、攻击行为）的实际影响，并测试可行的缓解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