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拥堵是否会影响游客选择自驾度假的意愿？——一项混合方法研究的证据

《Addiction Neuroscience》：Does expressway congestion affect tourists' intention for holiday self-drive trips?—Evidence from a mixed-methods study

本研究通过混合方法，首次构建了自助游游客高速公路拥堵感知量表，揭示了拥堵感知通过负面情绪影响游客再旅行意愿的机制，发现乐观心态和旅行频率具有调节作用，为交通管理和旅游规划提供理论支持。

　　
该研究聚焦于节假日自驾游客对高速公路拥堵的主观感知及其对后续旅游决策的影响机制。研究通过混合方法（质性+定量）系统构建了首个针对自驾游客的拥堵感知量表，并基于情感事件理论和认知评价理论，揭示了拥堵感知通过负面情绪影响游客行为决策的内在路径，同时发现个体心理特质与行为频率对这一过程的调节作用。以下从研究背景、方法论创新、核心发现及实践启示四个维度进行解读：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当前全球城市化进程加速，交通拥堵已成为制约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问题。以中国为例，私家车保有量在2023年突破3.2亿辆，节假日高速公路拥堵成为普遍性难题。传统研究多从宏观交通管理角度分析拥堵的物理成因及经济影响，但忽视了对游客心理感知和行为决策的微观考察。在旅游领域，尽管已有研究关注过游客对服务质量的满意度（Parasuraman等，1988），但针对自驾游客在交通拥堵情境下的心理机制研究仍存在空白。

二、方法论创新
研究采用混合方法设计实现双重突破：
1. **质性研究创新**：通过深度访谈（样本量20人）和扎根理论编码，首次系统揭示自驾游客对拥堵的感知维度。研究发现，拥堵体验具有四重心理特征：服务品质感知（道路通行效率、应急响应速度）、安全风险感知（事故概率、系统崩溃风险）、个人利益损害（行程延误、成本增加）和环境责任感知（污染加剧、文明缺失）。这种四维框架突破了传统交通研究将拥堵简单等同于"速度-流量"模型的局限，为后续量化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

2. **量化模型优化**：基于PLS-SEM结构方程模型（样本量414人），创新性地引入调节变量：
- **乐观主义**：作为积极心理学核心变量，其调节效应在环境责任维度（β=-0.17,p<0.05）达到显著水平，表明高乐观个体更易将拥堵视为可解决的问题而非威胁。
- **行为频率**：发现高频自驾游客（年均≥5次）对负面情绪的缓冲效应（β=0.16,p<0.001），其行为决策更依赖经验积累而非即时情绪。

三、核心研究发现
1. **拥堵感知与负面情绪的传导机制**
研究验证了Affective Events Theory（AET）在旅游场景中的适用性：
- 服务品质维度（β=0.12）通过"效率威胁"认知引发焦虑情绪
- 安全风险维度（β=0.14）触发"威胁感知"→"控制感缺失"→"恐惧"情绪链
- 个人利益维度（β=0.35）通过"损失厌恶"效应产生最大情绪冲击
- 环境责任维度（β=0.24）形成"生态意识觉醒"→"负罪感"心理路径

2. **情绪的中介效应**
- 负面情绪在四个感知维度与行为决策间形成显著中介（95%CI不包含0）
-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安全风险感知通过情绪放大效应（间接效应占比38%）成为影响最大的维度

3. **调节变量的差异化作用**
- **乐观主义**仅对环境责任维度存在显著缓冲（β=-0.17），表明心理韧性在生态意识维度具有特殊调节作用
- **行为频率**的调节效应呈现双路径特征：
- 正向调节情绪-决策路径（β=0.16）
- 负向调节情绪-口碑路径（β=0.12）
- 该发现修正了传统"经验积累增强适应能力"的线性认知，揭示高频游客通过"预期管理"（Feather，2021）机制实现情绪调控

四、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
1. **理论突破**
- 首次将AET与CAT整合为"认知-情感-行为"三维模型，解释旅游交通场景中的情绪传导机制
- 建立旅游交通领域首个标准化心理测量工具（Cronbach's α=0.82-0.93），为后续研究提供统一度量标准
- 揭示"环境责任感知"这一新维度，拓展了可持续旅游研究边界

2. **实践应用**
- **交通管理优化**：
- 开发实时拥堵预警系统（如基于LBS的动态路线规划）
- 建立服务品质评价体系（重点监测应急响应速度）
- **保险产品设计**：
- 开发拥堵险种，覆盖行程延误导致的食宿变更（如引入弹性赔付条款）
- 增设情绪管理服务（如在线心理咨询）
- **营销策略调整**：
- 针对高频游客群体推出"自驾专家认证计划"
- 设计"拥堵应对包"（含车载娱乐设备、应急手册等）
- **政策制定建议**：
- 在环保教育中纳入交通拥堵的环境影响认知
- 建立拥堵补偿机制（如免费停车券、服务升级券）

五、研究局限与未来方向
1. **方法论局限**：
- 质性研究样本量较小（n=20），可能存在理论饱和度不足问题
- 定量研究采用在线问卷，存在社会称许性偏差风险
- 调节变量测量主要依赖自评量表，未来可结合生理指标（如心率变异性）进行验证

2. **未来研究方向**：
- 开发多模态测量工具（整合眼动追踪、生理信号等）
- 探索文化差异对调节效应的影响（如集体主义vs个人主义文化）
- 构建拥堵感知动态模型（考虑时间衰减效应）
- 研究政策干预的长期效应（如限行令对行为习惯的塑造）

该研究为旅游交通管理提供了重要启示：在技术层面，需构建包含心理感知指标的多维监测体系；在管理层面，应注重情绪调节机制设计；在政策层面，需平衡个体体验与公共资源优化。其方法论创新（混合研究+调节效应分析）为旅游行为研究提供了可复制的范式，而关于心理韧性培育的实践建议（如优化车载娱乐系统）对提升出行体验具有直接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