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与颈部女性化在跨性别女性中的认知、优先级及其与嗓音满意度的关联研究

《The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Voice and neck feminization in transgender women: perception, prioritization, and association with vocal satisfaction

本刊推荐：针对跨性别女性在性别肯定流程中面临的嗓音与颈部外形不协调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关于声音女性化（VFS）和甲状软骨缩小术（ tracheal shave）的主题研究。结果表明，嗓音不满意（VHI-10评分23.7±8.7，TWVQ评分74.3±21.9）是手术意愿的关键驱动因素，且年轻年龄和更男性化的嗓音自我感知是VFS兴趣的独立预测因子（OR=0.61，P=.037；OR=0.24，P=.031）。该研究强调了将可及的声音与颈部女性化选项整合入跨性别健康服务的重要性。

　　

对于跨性别女性——即性别认同为女性但与出生时指定性别不符的个体而言，性别肯定干预是协调其外观、社会角色与内在身份认同的关键途径。其中，嗓音作为性别感知的核心要素，其与外貌的不一致常导致显著的嗓音不安，进而严重影响心理健康。尽管由言语语言病理学家主导的声音训练是常见的非手术方法，但部分个体仍会选择手术干预以期获得理想的嗓音效果。与此同时，颈部特征，特别是亚当氏苹果（喉结）的突出度和颈部粗细，同样深刻影响着外形的女性化感知。然而，在众多的性别肯定手术选项中，跨性别女性如何优先考虑声音女性化手术（Voice Feminization Surgery, VFS）和甲状软骨缩小术（俗称 tracheal shave）？这些偏好又如何与她们的自我嗓音感知及整体的性别肯定过程相关联？这些问题尚未得到充分探讨。为此，Daniel Hilewitz博士及其团队在《The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旨在深入探究这些议题。

为了回答上述问题，研究人员在以色列Sheba医疗中心的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与听力、言语和语言中心的多学科嗓音诊所开展了一项横断面研究。研究获得了机构伦理委员会的批准（SMC-0511-23）。研究团队招募了正在接受或计划接受性别肯定程序、并前来咨询声音女性化和/或颈部轮廓优化的跨性别女性作为参与者。在获得知情同意后，参与者完成了一份计算机化的问卷，收集内容包括人口统计学资料、病史、心理状况以及对多种手术的兴趣程度。研究中使用了两个关键量表：嗓音障碍指数简版（Voice Handicap Index-10, VHI-10）和跨性别女性嗓音问卷（Trans Woman Voice Questionnaire, TWVQ）。数据分析采用了描述性统计、组间比较、相关性分析以及二元逻辑回归等方法。

研究结果

参与者特征与手术意愿

共有44名跨性别女性参与了本研究，平均年龄为26.82±7.66岁。绝大多数参与者（95.4%）报告正在接受激素替代治疗，63.6%正在接受心理护理。在手术意愿方面，仅有2名参与者（4.5%）曾接受过VFS，但有25名（56.8%）表示有兴趣。没有参与者曾接受过甲状软骨缩小术，但27名（61.4%）有意向进行该手术。在未接受过嗓音手术的参与者中，16.7%认为VFS是“必要的”，28.6%认为“非常重要”。

嗓音自我感知与问卷评分

参与者对自身嗓音性别的感知分布为：中性（36.4%）、男性化（36.4%）或非常男性化（13.6%）；所有自评嗓音为非常男性化的参与者都渴望进行手术。VHI-10的平均得分为23.7±8.7，TWVQ的平均得分为74.3±21.9。这两个量表得分之间存在强相关性（r=0.723, P<.001），并且均与嗓音不满意和手术欲望显著相关。

性别肯定干预的优先级

激素治疗被视为性别肯定中最核心的组成部分，59%的参与者认为其“必要”，39%认为“非常重要”。心理护理也受到重视。

手术兴趣的相关性分析

对VFS的兴趣与对乳房手术（r=0.453, P<.01）和身体轮廓手术（r=0.450, P<.01）的兴趣呈显著正相关。颈部女性化手术的兴趣则与鼻部手术兴趣相关（r=0.390, P<.01）。

手术兴趣的预测因子

二元逻辑回归分析显示，更年轻的年龄（OR=0.61, P=.037）和更男性化的嗓音自我感知（OR=0.24, P=.031）是预测对VFS兴趣的独立因素。然而，对于颈部女性化手术的兴趣，未发现独立的预测因子。

研究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表明，尽管Wendler声门成形术和甲状软骨缩小术等手术的实际接受率较低，但跨性别女性对其抱有很高的兴趣。这种差距可能源于信息缺乏、对嗓音恶化的恐惧、手术风险担忧或保险覆盖不足等多种障碍。研究结果强调了在性别肯定过程中提供全面的术前咨询和多学科护理的重要性。

嗓音相关的不安感是寻求手术干预的关键驱动力。VHI-10和TWVQ这两个工具显示出良好的收敛效度，可用于评估干预前后的嗓音不满意程度，并监测治疗效果。激素治疗和心理支持仍然是性别肯定护理的核心组成部分，前者改变第二性征，后者处理过渡期的情感与社会复杂性。

研究发现的声音女性化、甲状软骨缩小术与鼻部手术等兴趣之间的关联模式，反映了一种更广泛的、追求嗓音、面部和身体之间物理一致性的愿望，其共同目标是柔化突出的男性化特征。文献支持将声门成形术与鼻部手术或软骨缩小术结合进行，可能获得更和谐、性别一致的结果。

回归分析结果指出，针对年轻和自感嗓音男性化的个体进行针对性的嗓音评估，有助于制定个体化的治疗计划。综上所述，将可及的声音与颈部女性化选项（包括手术与非手术）整合到跨性别健康服务中，并辅以心理支持，能更好地满足患者需求。

本研究的局限性包括单中心设计和样本量有限。未来的研究应关注长期手术结局和心理社会效应，以指导循证、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这项研究为理解跨性别女性在性别肯定旅程中对特定外观特征的需求和优先级提供了宝贵的见解，推动了更具针对性和综合性的医疗保健服务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