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in Research》：Can thermotherapy mitigate depression? A review of physiological adaptations and clinical evid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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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统回顾了热疗（如桑拿、热水浴）与冷疗（如冷水浸泡、冷冻疗法）作为抑郁症（MDD）辅助或替代疗法的潜力。文章首先梳理了热/冷暴露通过调节单胺类神经递质、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功能、炎症反应、神经可塑性及自主神经系统等关键生理通路，从而对抗抑郁症病理生理机制的潜在机制。随后，文章总结了相关临床干预研究，指出全身体热疗法（WBH）在多项随机对照试验（RCT）中显示出显著改善抑郁症状的疗效，而冷疗的证据相对有限。综述最后强调，未来需要更大规模、设计更严谨的RCT来验证其疗效，并探索热疗与冷疗结合（对比疗法）或与运动、心理治疗联用的协同效应。
引言：寻找抑郁症的替代疗法
抑郁症（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MDD）是全球致残的主要原因之一，影响着超过3亿人。传统的心理治疗和抗抑郁药物虽然有效，但存在成本高、起效慢、部分患者无效以及停药后复发和戒断症状等局限。因此，近年来，利用健康生活方式干预来预防和治疗精神健康问题，如运动，受到了广泛关注。然而，对于因受伤、残疾或缺乏动力而无法进行运动的人群，寻找替代方案至关重要。
热疗（如桑拿、热水浴）和冷疗（如冷水浸泡、冷冻疗法）作为被动的生活方式干预，可能通过诱导与运动类似的生理反应，为抑郁症提供一种有效的补充或替代疗法。本文旨在系统回顾热疗和冷疗在抑郁症治疗中的生理适应机制和临床证据。
抑郁症的病理生理学与热/冷疗的适应性反应
抑郁症是一种异质性疾病，其发病机制涉及多种生理系统的失调，包括单胺类神经递质失衡、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功能紊乱、系统性低度炎症、神经可塑性和神经发生受损，以及脑网络功能障碍。热疗和冷疗可能通过影响这些关键通路，发挥抗抑郁作用。
单胺类神经递质
单胺类神经递质（如血清素、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的缺乏是抑郁症最早的神经生物学假说之一。研究表明，热疗和冷疗可能通过影响这些神经递质的水平来改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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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动物研究表明，短期热应激可增加全脑血清素和多巴胺水平，并降低单胺氧化酶（MAO）的活性，从而减缓单胺类神经递质的分解。在人类中，桑拿浴已被证明可使血浆去甲肾上腺素水平增加一倍，并伴随β-内啡肽水平的升高，这可能解释了桑拿后出现的欣快感（在日本被称为“totonou”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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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疗：冷水浸泡可显著增加血浆去甲肾上腺素（平均增加530%）和多巴胺（平均增加250%）水平。一项针对健康女性的研究也发现，无论是冷水游泳还是冷冻疗法，都能使血浆去甲肾上腺素水平立即增加2-3倍。
HPA轴功能紊乱
HPA轴是调节应激反应的关键系统，其功能紊乱与抑郁症密切相关。抑郁症患者常表现为HPA轴过度活跃，导致皮质醇分泌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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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虽然单次桑拿或热疗会急性增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和皮质醇水平，但重复的热疗（如连续7天）已被证明可以降低健康受试者的ACTH和皮质醇水平，表明其可能有助于对抗抑郁症患者的HPA轴过度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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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疗：冷水浸泡会急性增加皮质醇等应激激素水平，但一项研究发现，在15分钟冷水游泳后180分钟，皮质醇水平显著降低，并伴随负面情绪的减少。另一项为期12周的研究也发现，长期冷暴露可显著降低血浆ACTH和皮质醇水平。
炎症与神经炎症
抑郁症与系统性低度炎症密切相关，表现为C反应蛋白（CRP）、白细胞介素-6（IL-6）和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炎症标志物水平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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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队列研究表明，桑拿使用频率与血浆CRP水平呈负相关。全身体热疗法（WBH）会诱导IL-6的急性短暂升高，这种升高似乎与治疗的抗抑郁作用有关。这可能是因为IL-6/IL-6R比率的增加，促使IL-6从促炎信号通路转向抗炎信号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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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疗：单次冷水浸泡对免疫系统影响甚微，但长期（如6周）冷水浸泡似乎会使TNFα和IL-6水平呈上升趋势，但其在抑郁症治疗中的具体作用尚不明确。
神经可塑性与神经发生
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是促进神经发生和神经可塑性的关键分子，其血清水平在抑郁症患者中较低，在抗抑郁治疗后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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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研究表明，重复热疗可增加血清BDNF水平。例如，头部浸入42°C热水中20分钟，可使核心体温升至39.5°C，导致血清BDNF水平增加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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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疗：一项针对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研究发现，冷冻疗法后血浆BDNF的增加伴随着认知能力的改善。
交感与副交感神经活动
心率变异性（HRV）是衡量自主神经系统活动的指标，低HRV与长期压力和心血管疾病相关，并可能作为抑郁症的生物标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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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桑拿浴后，尤其是在降温期，HRV会升高，表明副交感神经活动占主导地位，交感神经活动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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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疗：冷水浸泡可激活自主神经系统的两种反应：交感神经驱动的冷休克反应和副交感神经驱动的潜水反射。研究表明，头部浸入式冷水浸泡后，副交感神经活动增加。
网络功能障碍
抑郁症与大脑功能连接异常有关，如前额顶叶网络（FPN）连接性降低和默认模式网络（DMN）连接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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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对健康受试者的研究表明，桑拿浴后，脑电图（EEG）记录的α波功率增加，表明大脑处于放松状态。此外，听觉oddball任务中的P300诱发电位振幅增加，表明注意力增强。
血流动力学与心血管因素
抑郁症与心血管疾病共病率高，两者共享内皮功能障碍、动脉僵硬和低度炎症等病理生理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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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疗：热疗似乎通过影响与有氧运动相同的生理机制来改善心血管功能，包括减少炎症、改善动脉僵硬和内皮功能。一项干预研究发现，桑拿与运动相结合比单独运动更能改善心肺健康和降低收缩压。
临床干预研究
热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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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研究：一项针对28名轻度抑郁症男性的随机对照试验（RCT）发现，红外桑拿组在躯体症状、食欲和放松评分方面有显著改善，但抑郁评分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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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体热疗法（WBH）：一项RCT将30名中重度MDD患者随机分为WBH组（核心体温升至38.5°C）和假手术组（核心体温升至37.69°C）。结果显示，WBH组在干预后6周内的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D）评分显著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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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治疗：一项RCT测试了WBH联合认知行为疗法（CBT）对MDD患者的疗效。结果显示，WBH组和假手术组的抑郁症状均有显著改善，但两组之间无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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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浴：一项RCT将中度抑郁症患者随机分为热水浴组和假手术组（绿光照射）。结果显示，热水浴组在2周（4次疗程）后的HAMD评分显著降低。
冷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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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游泳：病例报告和小样本研究显示，冷水游泳对情绪有积极影响，但一项荟萃分析未能检测到冷水浸泡对情绪的显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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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冻疗法：一项研究将接受标准药物治疗的抑郁症和焦虑症门诊患者随机分为冷冻疗法组（每日冷冻治疗，持续3周）和对照组。结果显示，冷冻疗法组有34.6%的患者HAMD-17评分较基线降低至少50%，而对照组仅为2.9%。另一项观察性研究也发现，冷冻疗法作为辅助治疗可显著改善抑郁症状。
结论与未来方向
临床证据表明，热疗（尤其是全身体热疗法）在治疗抑郁症方面显示出良好的前景，而冷疗的证据则相对有限。然而，大多数研究规模较小，且存在异质性。未来需要更大规模、设计更严谨的随机对照试验来验证其疗效，并探索热疗与冷疗结合（对比疗法）或与运动、心理治疗联用的协同效应。此外，利用人工智能分析多生理参数动态变化，将有助于从系统生物学的角度深入理解抑郁症的发病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