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uropean 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How tax structures for retail cannabis shape cannabis use among youth and young adults: evidence from a volumetric choice experi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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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针对美国青少年及年轻成年人(AYAs)大麻使用问题，通过容量选择实验(VCE)评估不同税收结构(从量税、从价税、四氢大麻酚含量税)对消费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提高税前价格和税率可显著降低大麻消费量及THC摄入量，效力税基能有效减少高THC产品消费但可能增加低THC产品使用。研究首次揭示不同大麻形态间的替代互补关系，为优化大麻税收政策提供关键实证依据。
随着美国各州相继实现大麻合法化，零售大麻市场呈现爆发式增长。截至2025年4月，美国已有24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实现娱乐用大麻合法化，38个州允许医疗用大麻。这种政策转变使得大麻产品能够通过合法渠道广泛流通，但也引发了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的深切担忧。尽管法律规定21岁以下青少年不得购买大麻，但调查显示大多数青少年使用者能够通过药房或有药房渠道的亲友获得大麻产品。
青少年时期使用大麻可能对发育中的大脑造成损害，导致终身成瘾和不良后果(如精神疾病)。虽然关于大麻合法化是否与青少年使用增加相关的证据不一，但大麻获取和使用对青少年健康的潜在长期影响持续引发关注。在这种背景下，消费税成为各州调控零售大麻的最主要政策工具，能否有效预防青少年大麻使用 initiation(初始使用)和 escalation(使用升级)成为政策制定者关注的焦点。
然而，当前各州采用的大麻税收方案存在显著差异，包括基于重量、价格或产品效力的不同税基设计，而关于哪种税收结构最能有效减少青少年大麻使用的证据严重缺乏。同时，大麻产品特征也发生显著变化：合法产品价格持续下降，而大麻产品效力(THC含量)不断上升，产品形态也从传统花卉扩展到食品、雾化弹等多种形式。这些变化为大麻税收设计带来新的挑战和机遇。
为填补这一研究空白，俄亥俄州立大学综合癌症中心烟草研究中心的Lei Xu研究团队在《欧洲健康经济学杂志》上发表了一项创新研究，通过容量选择实验(Volumetric Choice Experiment, VCE)评估不同税收结构对美国15-20岁青少年及年轻成年人(Adolescents and Young Adults, AYAs)大麻使用行为的影响。
研究采用的主要技术方法包括：通过Ipsos Knowledge Panel招募具有全国代表性的1,010名15-20岁当前使用或易感大麻使用的AYAs样本；采用分割样本容量选择实验设计，将参与者随机分配到重量税基、价格税基或效力税基组，并在九个假设选择集中系统操纵税前价格水平、税率和THC水平；使用零膨胀负二项回归和固定效应模型估计自身价格弹性和交叉价格弹性，分析税收属性对消费量的影响。
税收属性对大麻消费的影响
研究发现，提高税前价格和税率能显著降低当前使用和易感AYAs的大麻购买量和THC总摄入量。与基础低价(花卉和食品10美元，雾化弹20美元)相比，价格提高100%、200%和300%分别导致单位消费量减少62%、90%和132%，THC摄入量减少65%、86%和133%。THC水平与单位消费量无显著关联，但与THC摄入量呈正相关：THC水平为15%、25%和30%时，THC摄入量分别增加71%、122%和197%。税率从20%提高至40%、60%和80%分别导致单位消费量减少25%、33%和40%，THC摄入量减少34%、43%和43%。与重量税基相比，效力税基导致单位消费量增加30%，但对THC摄入量无显著影响。
不同大麻形态的价格弹性
研究首次系统估计了不同大麻产品的自身价格弹性和交叉价格弹性。合法花卉、非法花卉、食品和雾化弹的自身价格弹性均为约-0.3。非法花卉与合法花卉互为替代品：非法花卉价格提高10%，合法花卉THC消费量增加1.3%；合法花卉价格提高10%，非法花卉THC消费量增加2%。非法花卉也是雾化弹的替代品：雾化弹价格提高10%，非法花卉THC消费量增加1%。食品与其他大麻形态呈互补关系：其他形态价格提高10%，食品THC消费量减少0.3%-0.8%。雾化弹是合法花卉的替代品：合法花卉价格提高10%，雾化弹THC消费量增加0.7%。
税基与其他税收属性的交互作用
研究通过交互作用分析揭示了税基如何调节其他税收属性的影响。在重量税基下，较高THC水平导致更高的单位和THC消费量，而效力税基显著减弱了这种正向关联。与重量税基相比，价格税基也减少了较高THC水平对THC消费量的促进作用。不同税基下，税收和价格对消费的影响无显著差异。
研究的讨论部分深入分析了研究结果的政策意义。大麻需求的价格弹性约为-0.3，与以往基于观察数据的研究结果一致，验证了选择实验的外部有效性。研究发现的消费响应递减现象(价格提高100%导致消费减少65%，而提高300%仅减少133%)与烟草研究中的模式相反，提示在制定税收政策时需考虑价格分布的异质性。
关于最优税率，研究表明将税率从20%提高至40%能显著减少消费，但进一步提高至60%或80%并未产生额外减少效果，这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具体的税率设定参考。在税基选择方面，效力税基虽然可能导致低THC产品消费增加，但能有效减少高THC产品消费，而价格税基通过影响THC水平选择而非价格水平来调节消费偏好。
研究揭示的产品间替代互补关系具有重要政策含义。合法花卉和雾化弹价格提高会驱动消费者转向非法产品，可能削弱税收政策的有效性。食品与其他产品的互补关系表明，提高花卉或雾化弹价格可能间接减少食品消费，产生协同抑制效果。这些发现支持了伊利诺伊州等地区采用的分层税收结构(对雾化弹和食品适用较高税率)，因为提高雾化弹或食品价格不会驱动消费者转向花卉产品。
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假设税收完全转嫁至价格，而现实中可能存在转嫁不完全；依赖陈述偏好数据可能包含假设偏差。然而，与观察数据估计的价格弹性高度一致降低了严重偏差的可能性。研究还采用了选择实验的最佳实践，如仅招募大麻使用易感人群、使用廉价对话和详细说明鼓励真实回答等。
这项研究为政策制定者选择适当的税基和税率提供了宝贵见解，首次通过实验证据评估了详细税收政策设计对遏制美国AYAs大麻使用的效果。研究结果支持提高大麻税收和价格不仅能减少AYAs使用者的消费量，还能增加税收收入，同时提示需要平衡合法产品征税与非法市场管控的关系，以最大化税收政策的公共健康效益。随着大麻产品形态和特征的持续演变，这类研究对指导证据驱动的大麻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