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 Cancer Journal》：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CAR-T vs bispecific antibody as third or later-line therapy for follicular lymph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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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复发/难治性滤泡性淋巴瘤(R/R FL)三线及以上治疗，CAR-T与双特异性抗体(BsAb)的选择尚无定论。本研究通过荟萃分析发现，CAR-T在总缓解率(ORR)、完全缓解率(CRR)及无进展生存期(PFS)方面均优于BsAb，但神经毒性(ICANS)风险更高；而BsAb则与更高的严重感染风险相关。该研究为临床决策提供了重要的循证医学证据。
论文解读
在血液肿瘤领域，滤泡性淋巴瘤(FL)虽然通常被认为是“惰性”的，但仍有约15-20%的患者会表现出侵袭性的病程，尤其是在一线治疗后24个月内出现疾病进展(POD24)的患者，其预后往往较差。对于这些经历了多线治疗、病情反复的复发/难治性滤泡性淋巴瘤(R/R FL)患者，传统的化疗和免疫治疗手段往往效果有限，生存期显著缩短。
近年来，免疫治疗领域的两大“明星”——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AR-T)疗法和双特异性抗体(BsAb)的出现，彻底改变了R/R FL的治疗格局。CAR-T疗法通过改造患者自身的T细胞，使其能够精准识别并攻击肿瘤细胞；而双特异性抗体则像一座“桥梁”，一端连接T细胞，另一端连接肿瘤细胞，从而激活T细胞杀伤肿瘤。这两种疗法在临床试验中都展现出了令人鼓舞的疗效，为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
然而，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医生和患者面前：在缺乏头对头比较的随机对照试验的情况下，面对这两种同样先进但作用机制、治疗流程和副作用谱截然不同的疗法，究竟该如何选择？CAR-T疗法虽然疗效持久，但需要复杂的细胞制备过程，且可能引发严重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和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ICANS)；而双特异性抗体作为“现货”药物，使用便捷，但需要长期输注，且可能导致持续的B细胞耗竭和感染风险。
为了回答这个关键的临床问题，来自新加坡的研究团队在《Blood Cancer Journal》上发表了一项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旨在通过整合现有临床研究数据，对CAR-T和双特异性抗体在R/R FL三线及以上治疗中的疗效和安全性进行全面、客观的比较。
研究方法概览
为了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全面性，研究人员遵循了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对截至2025年6月的医学数据库进行了全面检索。他们纳入了所有评估抗CD19 CAR-T或CD20xCD3双特异性抗体作为三线及以上治疗用于成人R/R FL患者的前瞻性临床试验。最终，共有12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其中7项为CAR-T研究，5项为双特异性抗体研究，共涉及795名患者。研究团队对这些研究的数据进行了提取和汇总，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荟萃分析，比较了两组患者在总缓解率(ORR)、完全缓解率(CRR)、无进展生存期(PFS)、总生存期(OS)以及各类严重不良事件的发生率。
研究结果
1. 疗效分析：CAR-T在缓解率和生存获益上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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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缓解率(ORR)与完全缓解率(CRR)：荟萃分析结果显示，CAR-T治疗组的疗效显著优于双特异性抗体组。CAR-T组的汇总ORR高达93%，而双特异性抗体组为82%，两者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在衡量深度缓解的CRR方面，CAR-T组同样表现更优，汇总CRR为82%，显著高于双特异性抗体组的67%。这意味着接受CAR-T治疗的患者，不仅更有可能看到肿瘤缩小，而且获得完全缓解、肿瘤消失的可能性也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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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进展生存期(PFS)：在生存获益方面，CAR-T疗法同样显示出优势。无论是在治疗后的6个月、1年、2年还是3年，CAR-T组的PFS率均显著高于双特异性抗体组。例如，在关键的2年时间点，CAR-T组的PFS率为62%，而双特异性抗体组为47%。这表明CAR-T疗法带来的疾病控制时间更长，患者复发的风险相对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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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生存期(OS)：尽管在数值上CAR-T组的OS率在各个时间点都高于双特异性抗体组，但除了6个月OS外，其他时间点的差异均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性。这可能与随访时间尚短、后续治疗的影响以及FL本身较长的自然病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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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亚组分析：对于预后极差的POD24患者，两种疗法的疗效差距有所缩小。CAR-T组和双特异性抗体组在该亚组中的CRR分别为75%和69%，差异不再显著。这表明对于这部分难治的患者，两种疗法均能提供有效的治疗选择。
2. 安全性分析：两种疗法毒性谱不同，各有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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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毒性：在安全性方面，两种疗法的毒性谱存在明显差异。CAR-T疗法相关的严重(≥3级)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ICANS)发生率显著更高，汇总发生率为8%，而双特异性抗体组仅为0%。这提示CAR-T疗法在神经系统毒性方面的风险需要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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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风险：与此相反，双特异性抗体组表现出更高的严重(≥3级)感染风险，汇总发生率为17%，而CAR-T组为9%。这主要归因于双特异性抗体通常需要长期、持续的治疗，导致B细胞持续耗竭，从而增加了感染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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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复发死亡率(NRM)：尽管毒性谱不同，但两种疗法的1年非复发死亡率(NRM)均为3%，表明这些毒性在有效的医疗管理下，并未导致过高的治疗相关死亡风险。
结论与讨论
这项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为R/R FL的三线及以上治疗决策提供了重要的循证医学证据。研究结果表明，CAR-T细胞疗法在疗效上可能优于双特异性抗体，表现为更高的缓解率和更长的无进展生存期。然而，这种疗效优势伴随着更高的严重神经毒性风险。而双特异性抗体虽然疗效略逊一筹，但其“现货”特性、更低的神经毒性风险使其成为一种更便捷、更安全的治疗选择，尤其是在门诊治疗或对于无法耐受CAR-T相关毒性的患者中。
该研究强调了在临床决策中需要权衡疗效与安全性的重要性。对于追求深度缓解和长期疾病控制的年轻、身体状况良好的患者，CAR-T疗法可能是更优的选择；而对于高龄、合并症多或对神经毒性风险高度担忧的患者，双特异性抗体则提供了另一种有效的治疗策略。
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是一项基于单臂试验的间接比较，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来，头对头的随机对照试验将提供更高级别的证据。此外，治疗顺序、患者生活质量、治疗成本等因素也是临床决策中需要考虑的重要方面。随着这两种疗法在更前线治疗中的探索，R/R FL的治疗格局还将继续演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