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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F突变阑尾腺癌不同于结直肠癌,但对BRAF靶向治疗有反应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25年02月07日 来源:npj Precision Oncology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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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2 月 5 日,美国得克萨斯大学 MD 安德森癌症中心(The 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的 Vinay K. Pattalachinti 等人在npj Precision Oncology期刊上发表了题为 “BRAF mutant appendiceal adenocarcinoma differs from colorectal cancer but responds to BRAF-targeted therapy” 的论文。这一研究成果为阑尾腺癌(Appendiceal Adenocarcinoma,AA)的治疗开辟了新方向,在肿瘤精准医疗领域意义重大。此前,AA 缺乏 FDA 批准的靶向疗法,临床治疗手段有限,而该研究首次全面剖析了 BRAF 突变型 AA,为后续的精准治疗提供了关键依据。
2025 年 2 月 5 日,美国得克萨斯大学 MD 安德森癌症中心(The 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的 Vinay K. Pattalachinti 等人在npj Precision Oncology期刊上发表了题为 “BRAF mutant appendiceal adenocarcinoma differs from colorectal cancer but responds to BRAF-targeted therapy” 的论文。这一研究成果为阑尾腺癌(Appendiceal Adenocarcinoma,AA)的治疗开辟了新方向,在肿瘤精准医疗领域意义重大。此前,AA 缺乏 FDA 批准的靶向疗法,临床治疗手段有限,而该研究首次全面剖析了 BRAF 突变型 AA,为后续的精准治疗提供了关键依据。
AA 是一种罕见的胃肠道癌症,发病率低,每 10 万人中约有 1.3 人发病,且属于罕见病范畴,目前尚无 FDA 批准的特效疗法。标准治疗方案为细胞减灭术联合腹腔热灌注化疗(CRS + HIPEC),但并非所有患者都适合手术。传统观念认为 AA 对全身化疗反应不佳,不过近年来,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和腹腔内定向治疗展现出一定潜力。
BRAF 基因作为众多癌症中的重要原癌基因,在黑色素瘤和结直肠癌(CRC)等疾病中备受关注。它是 MAPK 通路的关键组成部分,位于 RAS 下游,激活后可促使 MEK 激活 ERK,进而开启细胞增殖与存活信号。BRAF 突变体依据对其功能的影响分为三类:I 类 V600 突变可独立于上游 RAS 信号发挥作用;非 V600 突变,即非典型 BRAF(aBRAF)突变,II 类作为组成型活性、RAS 非依赖性同源二聚体发挥信号传导功能,III 类激酶活性较低,作为 RAS 依赖性异源二聚体与 CRAF 共同传导信号 。BRAF 突变型 CRC 的研究较为深入,然而 BRAF 突变型 AA 却鲜有人探究。尽管阑尾与结肠解剖位置相近,但 AA 和 CRC 在临床、人口统计学及分子层面存在显著差异。AA 常转移至腹膜腔,较少发生血行或淋巴转移,而 CRC 常见转移部位为肝脏和肺脏;AA 的基因组景观独特,APC 突变罕见,微卫星不稳定性(MSI)频率较低。但目前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CCN)结肠癌指南仍建议对 AA 采用与 CRC 相似的化疗方案,这显然缺乏精准性。
研究人员利用 MD 安德森癌症中心改良版的 Palantir - Foundry 软件系统,对 2004 年至 2023 年 12 月期间接受治疗的患者进行自动查询。筛选出经病理诊断为 AA(包括黏液腺癌、印戒细胞腺癌、杯状细胞腺癌)且在 MD 安德森分子诊断实验室进行过 BRAF 突变检测的患者。同时,以类似方法构建 CRC 患者队列。该研究获得了得克萨斯大学 MD 安德森癌症中心机构审查委员会的批准(协议号 090373),并依据美国联邦法规 45CFR§46.116(共同规则)豁免了知情同意,严格遵循《赫尔辛基宣言》的伦理准则,按照流行病学观察性研究报告强化指南(STROBE)进行报告 。
借助 Palantir - Foundry 软件系统收集患者的突变谱、年龄、性别、诊断日期、末次随访日期、死亡日期、肿瘤标志物数据和微卫星不稳定性等信息。对于 BRAF 突变型 AA 患者,手动查阅病历以确认具体 BRAF 突变类型,并依据先前文献确定 BRAF 变异类别。通过正则表达式半自动收集组织学特征和肿瘤分级信息,并经人工审核确认。采用 MD 安德森临床微卫星稳定性检测面板定义微卫星状态,优先使用 PCR 结果 。通过计算诊断日期与末次随访日期或死亡日期的差值确定总生存期(OS),使用 Kaplan - Meier 方法计算每组的中位总生存期,通过 Cox 比例风险模型计算 p 值。手动查阅病历获取治疗信息,5 - 氟尿嘧啶(5 - FU)及其前药卡培他滨归为一类 。
通过放射科医生对腹部或胸部 CT 扫描(有无造影)、腹部 MRI 扫描(有无造影)和 FDG PET/CT 扫描的解读,手动判定 BRAF V600E 治疗的影像学最佳反应。在数据充足时,依据 RECISTv1.1 标准评估治疗效果 。利用肿瘤标志物信息确定生化反应,参考先前描述定义正常肿瘤标志物水平和生物学反应。
采用频率法汇总研究人群的基线特征,运用卡方检验比较差异。使用 Kaplan - Meier 曲线展示时间 - 事件终点,通过 Cox 比例风险模型比较 OS 差异。所有统计分析均在 R(v4.3.2)和 RStudio(2023.09.01)中完成。研究数据除包含个人健康信息(PHI)部分外,均收录于论文及补充数据中。汇总的患者数据在补充表格中呈现,匿名数据可应要求从通讯作者处获取(需签订数据使用协议和 / 或经 IRB 批准的合作),分析数据和生成图表的 R 代码已存入 Zenodo(https://doi.org/10.5281/zenodo.13769394)。
研究共检测 856 例 AA 患者,其中 26 例(3.0%)存在 BRAF 突变;7256 例 CRC 患者中,617 例(8.5%)有 BRAF 突变,CRC 中 BRAF 突变频率显著高于 AA(p<0.0001) 。在 AA 中发现 BRAF I471I 和 BRAF T241M 两种未分类突变,前者位于激酶结构域的 P - Loop,可能具有功能意义,后者不在激酶结构域,大概率为乘客突变 。在 CRC 中,BRAF V600E 突变与女性、黏液组织学、高微卫星不稳定性(MSI - H)和低分化相关,但在 AA 中这些关联均不显著。值得注意的是,BRAF V600E 突变的 AA 肿瘤均非 MSI - H,而 BRAF V600E 突变的 CRC 中 130/366(35.5%)为 MSI - H 。此外,研究发现 II 类和 III 类 BRAF 突变均存在于中低分化肿瘤中。
在 CRC 队列中,BRAF V600E 作为 Ras/MAPK 通路的强激活剂,与 KRAS 或其他 Ras/MAPK 基因的激活突变相互排斥。该研究的 MDACC 队列证实,KRAS 突变在 BRAF 野生型(BRAF WT)和 aBRAF 肿瘤中频率显著高于 BRAF V600E 肿瘤(50.1% WT vs. 0.9% V600E,p<0.0001;28.4% aBRAF vs. 0.9% V600E,p<0.0001) 。BRAF WT 的 CRC 中 KRAS 突变频率也显著高于 aBRAF CRC(p<0.0001) 。在 AA 队列中,尽管 BRAF V600E AA 与 BRAF V600E CRC 在组织学和人口统计学特征上无共性,但 BRAF V600E AA 中 KRAS 突变频率显著低于 BRAF WT 和 aBRAF 的 AA(45.2% WT vs. 0% V600E,p<0.0001;55.6% aBRAF vs. 0% V600E,p = 0.005) 。此外,在 AA 队列中,TP53 突变与 BRAF 突变频率无显著关联,而 BRAF V600E CRC 中 TP53 突变显著少于 BRAF WT CRC(56.3% vs. 68.3%,p<0.0001) 。GNAS 突变在 AA 和 CRC 中均与 BRAF 突变无关。
MDACC 的 CRC 队列显示,BRAF V600E 突变的 CRC 患者中位 OS 为 41 个月(95% 置信区间 [35 - 49] 个月),显著短于 BRAF WT 患者(63 个月,95% 置信区间 [61 - 66] 个月;HR = 1.4,p<0.001) 。MSI - H 的 BRAF WT 患者中位 OS 最佳(215 个月,95% 置信区间 [201 - 未达到(NR)] 个月;HR = 0.35,p<0.001 相对于 BRAF WT MSS CRC),MSS 的 BRAF V600E CRC 患者中位 OS 最差(28 个月,95% 置信区间 [23 - 42] 个月;HR = 2.0,p<0.001 相对于 BRAF WT MSS CRC)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 AA 队列中,BRAF V600E 突变对中位 OS 无显著影响(BRAF WT 为 92 个月,95% 置信区间 [78 - 105] 个月;BRAF V600E 为 110 个月,95% 置信区间 [75 - NR] 个月;HR = 1.1,p = 0.88) ,aBRAF 突变同样如此(41 个月,95% 置信区间 [31.6 - NR] 个月;HR = 1,p = 0.95) 。
对 BRAF V600E AA 患者治疗史的研究显示,多数患者(16/17,94.1%)在化疗前接受手术治疗,一线化疗多采用 5 - FU 为基础的方案 。在 5 - FU 方案治疗进展后,9/17 例患者接受至少一种含 BRAF V600E 抑制剂的方案(共 10 种方案),其中 70%(7/10)初始采用 BRAF V600E + EGFR 抑制方案,20%(2/10)采用 BRAF V600E + EGFR 抑制 + 伊立替康方案,10%(1/10)采用 BRAF V600E + RTK 抑制剂方案 。对比 BRAF V600E 抑制治疗与之前 5 - FU 方案的治疗时间,7/9 例患者接受 BRAF V600E 抑制治疗时间更长,6/9 例超过公认的治疗时间比(TOTr)阈值 1.3 。治疗的影像学疾病控制率(部分缓解或稳定疾病)达 80%,中位无进展生存期(PFS)为 217 天(7.1 个月),优于先前报道的 BRAF V600E CRC 前瞻性试验结果 。对 1 例患者(Pt BRAF 15)的肿瘤标志物监测发现,在 BRAF V600E 抑制治疗期间,CEA、CA19 - 9 和 CA125 均稳定或下降,且首次将三种肿瘤标志物降至正常范围,CA19 - 9 下降 14.8%,CEA 下降 60.7% 。
该研究首次全面分析 BRAF 突变型 AA,揭示其与 CRC 在 BRAF 突变频率、相关特征、突变谱、预后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在 AA 中,BRAF V600E 突变与女性、低分化、微卫星不稳定性及不良预后无关。同时,研究证实 BRAF V600E 抑制 ±EGFR 抑制在 BRAF V600E AA 患者中疾病控制率达 80%,中位 PFS 为 7.1 个月,7/9 例患者接受该方案治疗时间长于之前最佳的 5 - FU 方案,为 BRAF V600E AA 的治疗提供了有力的临床证据 。
从临床实践角度看,该研究结果挑战了当前 NCCN 指南对 AA 治疗的建议。鉴于 AA 与 CRC 的诸多差异,不应简单沿用 CRC 的化疗方案,而应针对 AA 的分子特征制定精准治疗策略。BRAF V600E 抑制在 AA 中的良好疗效,为临床医生提供了新的治疗选择,有望改善患者预后。但目前缺乏 BRAF 抑制剂单药治疗 AA 的长期数据,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索其可行性 。从分子机制层面分析,AA 和 CRC 在 BRAF 突变相关特征上的差异,暗示二者在肿瘤发生、发展和转移过程中可能存在不同的信号通路调控机制。AA 中 BRAF V600E 突变与其他基因的相互作用模式,以及对肿瘤微环境的影响,值得深入探究。此外,对于 II 类和 III 类 BRAF 突变,虽现有研究提示其在其他癌症中的潜在治疗方向,但在 AA 中的作用仍需更多研究验证 。新一代泛 RAF 抑制剂在临床前模型中展现出对 II 类和 III 类 BRAF 突变的活性,未来或可应用于 AA 治疗,为患者带来更多希望 。
该研究为阑尾腺癌的精准医疗提供了关键的理论和实践依据,开启了深入探究 BRAF 突变型阑尾腺癌独特生物学特性的大门,有望推动该领域的进一步发展,为改善患者的生存状况奠定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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