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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问题与自杀意念的关联备受关注,此前多聚焦于失眠症状和睡眠时长。本研究中,日本研究人员针对非恢复性睡眠(NRS)与自杀意念展开调查,发现 NRS 与自杀意念显著相关,这对预防自杀具有重要意义。
在当今社会,睡眠健康与心理健康的关联日益受到重视。人们早已知道,失眠症状和较短的睡眠时长往往与自杀意念、自杀企图紧密相连。过往研究发现,失眠会让自杀意念的风险升高,睡眠障碍更是会使自杀意念和自杀企图的相对风险增加两到三倍。以往评估睡眠与身心健康问题(包括自杀)的关联时,主要着眼于失眠症状和睡眠时长。但近年来,非恢复性睡眠(Nonrestorative sleep,NRS)作为评估睡眠质量的指标,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NRS 指的是醒来后感觉没有精神、未恢复精力的主观体验,它曾被视为失眠的主要症状之一,如今则被看作多种睡眠障碍共有的非特异性症状,涵盖了多种睡眠障碍对身体的影响,并且与抑郁症状、代谢综合征、死亡率等身心健康问题相关。然而,除了一项针对青少年的研究外,几乎没有研究表明 NRS 与自杀意念之间存在关联。鉴于此,日本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研究,试图解开 NRS 与自杀意念之间的关系谜题,研究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
研究人员以日本一般人群为研究对象,从日本大学睡眠与心理健康流行病学项目(Nihon University Sleep and Mental Health Epidemiology Project,NUSMEP)中选取了 2559 名随机抽样的成年人作为样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问卷涵盖 77 个项目,包括社会人口学和生活方式信息、精神特征信息以及睡眠相关测量信息。社会人口学变量涉及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婚姻状况等;生活方式变量包含是否吸烟和饮酒;精神特征方面,使用流行病学研究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 - D)评估抑郁症状,通过特定问题判断自杀意念,借助艾森克人格问卷修订版简表(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 - Revised,EPQ - R)测量人格特征,以感知压力问题衡量压力水平。睡眠测量部分,设置了五个问题考察睡眠障碍模式,通过询问入睡困难(DIS)、夜间频繁醒来(DMS)、早醒(EMA)情况,以及是否有 NRS 和睡眠时长来综合评估睡眠状况。统计分析时,运用卡方检验比较有自杀意念和无自杀意念参与者的睡眠相关因素差异,采用逻辑回归分析评估自杀意念与睡眠障碍之间的关联,并使用倾向得分调整可能的混杂因素。
在研究结果部分,首先是人口统计学数据与自杀意念的关联。有自杀意念和无自杀意念的两组人群中,男女比例相近,但年龄分布存在差异,40 - 59 岁的参与者在有自杀意念组中占比更高,20 - 39 岁的则较低,且有自杀意念组中没有主观经济状况为 “上层” 的参与者。其次,NRS 及其他睡眠相关症状的患病率方面,所有参与者中,无明显自杀意念者的 NRS 患病率为 19.1% ,与其他症状相近;而有明显自杀意念者中,NRS 患病率高达 43.1% ,且所有睡眠相关症状在有自杀意念的参与者中患病率更高。最后,睡眠相关症状与自杀意念的关联上,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显示,所有睡眠相关因素都与自杀意念有关;在调整了精神、社会人口学和生活方式因素(Adjusted 1)后,只有 DIS(调整优势比 [aOR]=2.214,p = 0.008)和 NRS(aOR = 2.474,p = 0.001)与自杀意念有显著关联;进一步在多元逻辑回归模型中纳入其他睡眠相关因素(Adjusted 2)后,仅 NRS(aOR = 2.266,p = 0.008)与自杀意念呈显著关联。
研究结论表明,NRS 与自杀意念之间存在显著关联,且这种关联不能用失眠症状或短睡眠时长来解释。这一发现意味着,NRS 可能是导致自杀意念的一个重要独立因素。从机制上推测,鉴于醒来时精力恢复是大脑在睡眠中恢复的副产品这一假设,当人们睡眠后恢复不足(即存在 NRS)时,可能更易产生自杀意念。不过,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研究设计为横断面研究,无法确定因果关系;未评估精神科就诊情况和精神药物使用;使用原始标准确定 NRS;数据为 2009 年,可能与当前情况不同;睡眠相关因素依靠自我报告,与客观测量可能存在差异;对自杀意念的判断可能将有自伤欲望但无自杀意念者误判。
尽管存在这些不足,该研究仍具有重要意义。它首次在一般成年人群中证实了 NRS 与自杀意念的关联,为自杀预防工作提供了新的关注点。未来研究可以针对这些局限性展开,进一步明确 NRS 与自杀意念的因果关系,探索 NRS 与额叶功能、社会生活的联系,为深入理解自杀意念的产生机制、制定更有效的自杀预防策略提供有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