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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青少年怀孕 “归咎叙事” 对政策和干预措施的影响，研究人员在南非两社区对 71 人开展定性研究。结果发现，青少年怀孕多被负面看待，归咎对象包括少女本身、家长、男性及社会因素。这为制定针对性政策和干预措施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南非，青少年怀孕问题日益严峻，过去五年间各省份青少年怀孕率呈上升趋势。2019 年数据显示，10 - 19 岁青春期少女和年轻女性（AGYW）中有近 11 万例活产登记，且 15 - 19 岁少女怀孕大多为 “意外怀孕” 。早育给年轻女性的教育、生计、健康等方面带来诸多负面影响，如增加妊娠并发症风险、导致母婴死亡率上升、降低家庭经济收入等。同时，社会话语对青少年怀孕的负面框架，将其视为 “问题” 甚至 “流行病”，使得怀孕的 AGYW 遭受社会歧视、家庭排斥，难以获得社会支持和心理关怀，严重影响其心理健康和获取医疗服务的能力。此外，社区观念和公共意识中对 “青少年怀孕” 的认知框架，还会影响政策决策、资源分配以及公众对相关政策的支持。在此背景下，为深入了解 AGYW 和社区对青少年怀孕问题的看法，从而为后续干预提供依据，南非医学研究理事会（South African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和开普敦大学（University of Cape Town）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此次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Reproductive Health》杂志上，为解决青少年怀孕问题提供了关键思路和方向。
研究人员采用定性研究方法，选取南非西北省的莫雷泰勒（Moretele）和夸祖鲁 - 纳塔尔省的纽卡斯尔（Newcastle）两个社区作为研究地点。这两个社区 AGYW 怀孕率较高，且 15 - 19 岁怀孕少女接受产前护理的比例低于平均水平。研究人员通过目的抽样，对 40 名 AGYW（其中 15 - 18 岁 27 人，19 - 24 岁 13 人）、24 名 AGYW 的父母或监护人、5 名服务提供者（包括卫生工作者和社会工作者）、10 名干预学校的教育工作者以及 2 名社区成员进行了 71 次深入访谈。访谈由经过培训的女性社会科学家进行，使用当地语言，在学校或社区的私密场所进行，并经参与者同意后进行录音。随后，录音被翻译成英文转录本，并进行准确性审核。研究人员运用反射式主题分析法，依据框架理论和归咎归因理论，对数据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围绕青少年怀孕和母亲身份的归咎框架，呈现出多个主题：
- 指责 AGYW：“错误女孩” 话语：总体而言，青少年怀孕被负面看待，责任多归咎于怀孕的 AGYW。受访者认为，AGYW 的不良行为是导致怀孕率高的关键原因，如夜间外出、行为放纵、饮酒、吸毒、因物质主义和贪婪与年长男性进行性交易等。此外，AGYW 还被指责态度恶劣、缺乏道德、拒绝使用避孕药具、不听从父母劝告等。部分受访者甚至认为，AGYW 故意怀孕以获取政府儿童抚养费（CSG），且得到 CSG 后将钱用于购买酒精而非养育孩子。这种指责导致 AGYW 产生自责和羞耻感，进而影响其寻求健康服务的行为，如害怕去诊所进行产前检查。
- 指责 “青春期” 女孩：发展话语：青少年母亲被视为社会负担，她们被认为缺乏经济能力和情感成熟度来照顾孩子，给家庭带来额外负担。同时，AGYW 因粗心、受同伴压力影响而怀孕，在恋爱关系中行为愚蠢，如为了赢得男孩而故意怀孕。此外，AGYW 还被指责不使用避孕药具，即便有相关知识也不采取避孕措施，这一现象被简单归咎于个人，而忽视了系统和结构因素对其选择的限制。
- 指责 AGYW 的父母 / 监护人：“错误家庭” 话语：部分观点认为，AGYW 怀孕应归咎于父母或监护人。一方面，父母未能与女儿有效沟通性与生殖健康（SRH）信息，未给予其足够的知识和支持，导致她们无法做出明智的决策；另一方面，父母对女儿缺乏管教，过于忙碌而忽视女儿的成长，甚至存在酗酒、吸毒等行为，对女儿进行虐待或忽视，使得 AGYW 缺乏关爱，从而寻求外界的感情，容易陷入性风险行为。
- 指责男性：“错误男性” 话语：男性也被指责为青少年怀孕的原因之一，尤其是年长男性，他们用物质和经济支持诱惑 AGYW 发生性行为，怀孕后却抛弃她们。此外，男性实施的性别暴力和性虐待也导致了一些怀孕情况的发生，而家庭往往忽视 AGYW 对这些问题的倾诉。
- 指责背景因素：“错误社会” 话语：部分受访者认识到，贫困、众多酒馆的存在且年龄限制执行不力、缺乏青年友好型服务、文化转变导致传统价值观丧失等背景因素也对青少年怀孕率产生影响。贫困使 AGYW 易受诱惑，酒馆为不良行为提供场所，缺乏青年友好型服务阻碍了避孕药具的获取，文化转变则削弱了传统的性教育机制。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在南非社区和社会话语中，青少年怀孕的归咎框架复杂，涉及多个层面，从个体 AGYW 到家庭因素，再到性别规范和社会结构。当前，大多数性与生殖健康（SRH）干预措施和公共卫生方法将责任过多地放在 AGYW 身上，这种将个体怀孕 AGYW 归咎的方式会对其身心健康造成潜在伤害，阻碍她们获取必要的健康服务和支持，不利于预防怀孕。因此，有必要转变归咎叙事，认识到多种因素对 AGYW 决策能力的限制。政策、干预措施和项目应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在减轻 AGYW 责任负担的同时，帮助她们发展做出负责任决策的能力。未来的干预措施可采用共同设计变革理论、运用交叉性理论等方法，重新构建对 AGYW “风险” 和能动性的理解，转变归咎框架，以更好地解决青少年怀孕问题，促进 AGYW 的性与生殖健康和权利保障。
该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深入剖析了南非社区中青少年怀孕归咎叙事的复杂性，为政策制定者、研究人员和社区工作者提供了全面的视角，有助于制定更有效的干预措施，促进 AGYW 的健康发展，推动社会对青少年怀孕问题的正确认识和应对，为解决这一社会难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