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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 LGBTQ + 人群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研究不足的问题，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展 LGBTQ + 成年人多重劣势对服务获取影响的研究。结果显示其面临诸多障碍，该研究对改善服务、促进公平意义重大，值得科研读者一读。
英国纽卡斯尔大学（Newcastle University）人口健康科学研究所的 Mark Adley、Amy O’Donnell 和 Stephanie Scott 研究人员在《BMC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期刊上发表了题为 “How LGBTQ + adults’ experiences of multiple disadvantage impact upon their health and social care service pathways in the UK & Ireland: a scoping review” 的论文。这篇论文在研究 LGBTQ + 成年人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获取与使用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为改善边缘化群体的服务提供了关键参考。
研究背景
尽管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少数群体在健康和医疗保健方面存在显著不平等，但对社会劣势多个领域相互作用的研究却十分有限。在英国和爱尔兰，相关研究往往聚焦于 LGBTQ + 人群单一维度的劣势，如无家可归、物质使用或犯罪经历，而针对 LGBTQ + 多重劣势的研究非常匮乏，仅见一篇灰色文献报告。此外，现有研究对 LGBTQ + 人群严重和多重劣势的信息掌握不足，并且存在研究空白，如在服务使用和参与方面缺乏对 LGBTQ + 劣势群体的关注。同时，从为多重劣势人群提供支持的服务中获取的人口数据显示，LGBTQ + 人群在这些服务中的代表性不足，对其具体经历和需求了解甚少，这可能导致他们的需求在未来服务规划中被忽视。因此，开展这项研究十分必要，它有助于深入了解 LGBTQ + 成年人多重劣势经历对其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获取与使用的影响，填补研究空白，为改善服务提供依据。
研究方法
- 遵循 PRISMA-ScR 框架：本次研究采用定性范围综述方法，严格按照 PRISMA-ScR 报告清单进行。在 2024 年 7 月 17 日将研究方案注册于开放科学框架（Open Science Framework），并在文献检索完成后、证据来源选择前起草方案。
- 确定信息来源：为全面获取相关文献，研究人员搜索了多个电子数据库和网络资源。在已发表文献方面，选择了 Ovid Medline、SCOPUS 和 CINAHL 电子数据库，这些数据库涵盖了健康、人口健康和社会科学等多个学科领域。同时，还进行了网络搜索，利用 Google Scholar 扩大搜索范围。在灰色文献方面，搜索了 EThOS 数据库（包含英国自 1925 年起的论文）、自愿、社区和信仰部门（Voluntary, Community, and Faith Sector，VCFS）以及政府文件。此外，将网络搜索和引用列表中确定的其他已发表和灰色文献也纳入证据来源。
- 制定搜索策略：针对不同类型的文献制定了详细的搜索策略。数据库搜索使用了与 LGBTQ + 人群、严重和多重劣势三个主要领域（无家可归、物质使用和犯罪，简称 SMD3）、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的使用与获取以及研究地点（英国和爱尔兰）相关的搜索词。网络搜索则根据不同资源的特点，尝试了不同的搜索引擎、搜索词和高级搜索功能，如在搜索政府网站时，利用 Google 的高级功能限制搜索域名以获取更精准的结果。
- 筛选证据来源：已发表文献由第一作者（MA）进行筛选，MA 和共同作者（AOD 和 SS）共同进行筛选。对于标题和摘要的筛选，MA 和 AOD 独立进行双筛选，若存在分歧则进一步讨论。对于灰色文献，由 MA 进行筛选，遇到相关性难以确定的文章，与 AOD 和 SS 共同讨论。
- 数据处理与分析：开发了数据图表框架，将所有文献导入 MAXQDA 数据分析软件，手动创建图表变量，并利用该软件的功能进一步梳理关键理论和评论等问题。采用探索性主题分析方法对定性信息进行编码，以灵活开放的方式进行启发式、迭代编码，围绕规范性概念生成主题。
研究结果
- 证据来源筛选结果：通过数据库搜索共检索到 432 篇论文，去除重复后，对 401 篇标题和摘要进行筛选，最终 15 篇符合纳入标准。在灰色文献方面，EThOS 数据库中 2010 年及以后的论文有 277,168 篇，经筛选后 4 篇符合要求；VCFS 和政府网站搜索确定了 67 篇文档，其中 7 篇符合纳入标准。最终，本研究共纳入 26 篇文档。
- 证据来源特征：纳入的 26 项研究中，25 项为初级研究，1 项为讨论论文且包含定性数据。最早的报告发表于 2012 年，近五年（2019 - 2024 年）发表的研究有 16 项。研究主要聚焦于 LGBTQ + 人群（占 88.4%），在 LGBTQ + 人群细分中，LGBTQ + 整体占 53.8%，男男性行为者（MSM）占 26.9%，跨性别和性别不一致者（TGNC）占 19.2%。在劣势领域方面，物质使用研究占 42.3%，犯罪研究占 30.8%，无家可归研究占 23.1%，多重劣势研究占 3.8%。
- 个体证据来源结果：在参与研究的 LGBTQ + 人群中，部分研究提供了人口统计学数据。性别方面，不同领域的参与者性别分布有所差异，如在物质使用研究中，男性占比 82.6%，女性占 14.9%，非二元 / 其他占 2.5%；在无家可归研究中，女性、男性和非二元 / 其他各占 35.1%、29.8% 和 35.1%；在犯罪研究中，男性占 61.8%，女性占 15.7%，非二元 / 其他占 22.5%。种族方面，在提供种族数据的研究中，白人英国人占比最高（74.0%），其他种族占比较少，且未发现亚洲或亚裔英国人的参与者。此外，少数研究还涉及就业、教育和贫困数据，但由于数据类别不一致和缺失，难以进行标准化处理。
- 结果综合分析
- 规范性的影响：研究发现规范性在服务中产生了多方面影响。在规范性实践方面，SMD3 服务中的规范性做法将 LGBTQ + 人群定位为不属于服务的 “正常” 范围，导致他们在服务机构之间被 “循环” 转介，无法获得实际支持。例如，工作人员可能会将参与化学性性行为（chemsex）的 LGBTQ + 个体转介到外部组织，有时却不考虑转介的适宜性。在文化意识方面，服务机构对性取向和性别认同问题缺乏关注，被 LGBTQ + 人群视为缺乏关怀，工作人员常常忽视他们的需求信号，对仇恨犯罪和家庭暴力等风险认识不足。在政策影响方面，一些普遍适用的政策对 LGBTQ + 人群产生了不公平影响，如住房系统的 “本地联系” 测试可能使他们不得不离开 LGBTQ + 友好服务地区，监狱拥挤问题对 LGBTQ + 人群的影响更为严重。
- LGBTQ + 人群的应对方式：LGBTQ + 人群在面对服务中的问题时，采取了多种应对方式。内化方面，他们因自身身份和多重劣势经历而感到羞耻和耻辱，这种内化的耻辱感影响了他们寻求帮助的行为。例如，一些跨性别者和有物质使用问题的人会因自己的身份而感到羞愧。预期方面，他们对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缺乏信任，担心受到歧视和评判，因此避免使用这些服务。例如，一些人因担心服务机构以白人、异性恋男性为导向，以及在服务中可能遭受同性恋恐惧症和跨性别恐惧症的困扰而避开服务。隐藏方面，在监狱等环境中，LGBTQ + 人群为避免报复和暴力而隐藏自己的身份。躲避方面，他们会避开主流服务，寻找替代方式满足自己的健康和社会护理需求，如无家可归的 LGBTQ + 人群选择沙发冲浪或睡在车里，而不是寻求法定住房支持。比较方面，他们会将自己的劣势经历与 “规范性” SMD3 客户进行比较，认为自己的需求不严重，从而减少了对服务的使用。
- 积极案例：也有一些积极的案例，如专业的 LGBTQ + 服务机构和组织提供的倡导支持受到好评，合作工作和创新的服务推广与提供方式（如弹出式诊所和外展服务）被认为是有效的，一些参与者更倾向于接受与自己性别认同或性取向相同的工作人员的支持。
研究结论与讨论
- 主要结论：本研究通过对相关文献的综合分析，发现 LGBTQ + 成年人的多重劣势经历对其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的获取与使用产生了显著影响。结构性规范和主流群体的特权地位影响了 LGBTQ + 人群获得和使用服务的机会。研究还揭示了现有研究在 LGBTQ + 有色人种、性少数和性别少数女性经历研究方面存在的差距，以及在研究中对种族、性别等因素考虑不足的问题。
- 讨论
- 本质主义与交叉性视角：研究中发现，一些系统、服务和工作人员将 LGBTQ + 身份本质化，将其视为人们在 SMD3 服务中出现问题的 “原因”，这种做法忽视了个体的其他需求。例如，在监狱环境中，同性恋男性因男性异性恋规范的强化而面临更高的暴力风险。同时，研究也强调了交叉性视角的重要性，即不同身份特征的交叉会对人们的经历产生独特影响，如 LGBTQ + 成年人的无家可归问题可能与他们的性取向或性别认同相互交织，产生更复杂的影响。
- 隐形循环问题：LGBTQ + 人群在服务中存在隐形循环问题。尽管在人口普查数据中，LGBTQ + 无家可归者的比例高于普通人群，但他们在服务中仍然难以被关注和支持。这是因为他们会因害怕歧视和暴力而隐藏身份，或者在披露身份后被转介到其他地方，导致在服务中 “隐形”。此外，反歧视立法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反效果，如在监狱中，披露 LGBTQ + 身份可能会导致更多的歧视和暴力，从而使 LGBTQ + 人群在服务中的数量看似较少。
- 研究局限性：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在数据处理方面，由单一作者进行数据图表和提取，可能存在主观性，且对一些人口统计学数据的分组可能掩盖了性别和性别的差异。在研究范围方面，对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的考虑较为有限，主要集中在与研究人群相同的 SMD3 服务领域，可能导致研究结果的局限性。此外，网络搜索语法可能限制了结果的获取，对成年的定义在不同领域不一致，也可能排除了一些关键研究。研究的地理可转移性也存在限制，不同国家的术语和福利制度差异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适用性。
- 研究意义：尽管存在局限性，但本研究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它为研究 LGBTQ + 人群健康和社会护理服务提供了新的视角，有助于推动相关领域的研究发展。研究结果可以为政策制定者和服务提供者提供参考，帮助他们改进服务，提高 LGBTQ + 人群的服务可及性和质量，减少健康和社会护理方面的不平等现象，促进社会公平和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