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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梦回忆个体差异大及影响因素不明的问题，意大利 IMT 高级研究学院的研究人员开展晨梦回忆相关研究，发现态度、走神倾向、睡眠模式等影响梦回忆。该研究为理解梦回忆提供依据，值得科研读者一读。
在睡眠的奇妙世界里，梦就像一个个神秘的小精灵，时不时地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些人总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做过的梦，而有些人却感觉自己好像很少做梦，或者醒来后对梦的内容毫无印象呢？其实，科学界也一直在努力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长期以来，科学家们发现，几乎每个人在睡眠过程中都会做梦，而且可能在夜晚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与这些梦境相伴。梦不仅仅是大脑在睡眠时产生的奇幻体验，它还与我们的学习、记忆巩固密切相关，就像一个默默帮助我们整理记忆的小助手。同时，梦的频率和内容的变化，还可能是我们身心健康的 “晴雨表”，一些精神和神经疾病的临床症状，说不定在梦境中就已经悄悄露出了端倪。不仅如此，研究梦境和无梦睡眠，还是探索人类意识功能基础的重要实验模型呢。
早年间，随着快速眼动（REM）睡眠的发现，大家一度认为找到了做梦的 “神经密码”，觉得梦大多出现在 REM 睡眠阶段。可后来的研究却发现，从非快速眼动（NREM）睡眠中醒来，也有不少人能回忆起梦的内容。这就像是原本清晰的线索突然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而且，梦的回忆在不同人之间差异巨大，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对梦的回忆情况也不一样。在疫情期间，全球很多人都突然感觉早上能回忆起的梦变多了，这一现象更是引起了公众和科学界的极大关注。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影响梦产生和回忆的因素了解得还非常有限。以前的研究虽然发现了一些可能相关的因素，比如性别、年龄、对梦的态度、白日梦频率等，但这些研究结果却并不完全一致，有的甚至相互矛盾。这就好比一群人在寻找宝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线索，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真正的宝藏所在。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同研究采用的定义和实验方法各不相同。之前的研究大多是回顾性的，这种方法很容易受到记忆和个性相关的偏差影响。而前瞻性研究不仅数量少，还因为成本高，样本量相对较小，研究的变量也很有限。
为了揭开梦回忆的神秘面纱，来自意大利 IMT 高级研究学院（MoMiLab Research Unit, IMT School for Advanced Studies Lucca）的 Valentina Elce 等人，在《Communications Psychology》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名为 “The individual determinants of morning dream recall” 的论文。他们通过深入研究，得出了一系列重要结论，让我们对梦回忆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用到了几种关键的技术方法。他们让参与者佩戴活动记录仪（actigraph）来追踪睡眠 - 觉醒模式，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了很多关于睡眠的详细信息，比如实际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等。同时，一部分参与者还佩戴了便携式脑电图（EEG）设备，用来记录睡眠相关的大脑活动。此外，研究人员还对参与者进行了各种心理测试和问卷调查，像评估对梦的态度、特质焦虑水平、视觉意象生动程度等，从多个维度收集数据进行综合分析。
下面，我们来详细看看他们都有哪些重要发现。
一、早晨梦境报告的频率
研究人员找来了 204 名健康的意大利成年人，这些参与者每天早上醒来后，都要记录自己醒来前的梦境体验。最终，研究人员收集到了 2900 份早晨报告。结果发现，能回忆起有具体内容梦境（contentful dream，CD）的报告占比平均为 0.58 ± 0.24，感觉自己做了梦但记不起内容（white dream，WD）的报告占 0.14 ± 0.13，而感觉没做梦（no dream experience，ND）的报告占 0.28 ± 0.22。平均算下来，能报告做梦（CD + WD）的概率是 0.72 ± 0.22，相当于每周能做 5.04 ± 1.54 个梦。而且，通过这种前瞻性的梦境日记记录的梦回忆频率，要比参与者自己之前回顾性报告的频率高很多，这也再次说明了之前回顾性研究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二、个体间预测因素
研究人员想知道，到底哪些因素会影响人们是否能回忆起梦，以及能否记住梦的内容呢？他们通过主成分分析（PCA）对活动记录仪收集到的 24 个不同指标进行分析，得到了四个主成分（PC）。这四个主成分就像是四个 “小管家”，各自代表了不同的睡眠特征。PC1 主要反映睡眠碎片化，PC2 代表长的非 N3 睡眠（也就是 “长浅睡眠”），PC3 代表稳定的相位提前睡眠（“稳定提前睡眠”），PC4 代表不稳定的相位提前睡眠（“不稳定提前睡眠”）。
接着，研究人员用混合效应逻辑回归分析来探究影响梦回忆和梦内容记忆的因素。结果发现，对梦的态度、走神倾向和长浅睡眠，这三个因素与早晨梦报告的可能性密切相关。那些对梦持积极态度、容易走神的人，以及长浅睡眠较多的人，更有可能回忆起自己做过梦。这就好像是，如果你对梦这个 “小精灵” 很感兴趣，平时又爱走神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晚上还经常处于长浅睡眠状态，那梦这个 “小精灵” 就更容易被你发现。
有趣的是，之前有研究说年龄和性别会影响梦回忆，比如年轻人和女性可能更容易回忆起梦，但在这项研究中却没有发现这样的显著影响。不过，研究人员发现女性对梦的态度得分比男性更高，而且年龄和长浅睡眠之间呈负相关，这意味着年龄增长可能伴随着长浅睡眠减少，所以之前年龄和性别对梦回忆的影响，可能是被其他因素 “偷偷” 影响了。
在梦内容记忆方面，年龄和认知干扰易感性起着重要作用。年龄越大，越容易出现 “白梦”（能感知到做梦但记不起内容）；而那些认知干扰易感性高的人，也更容易忘记梦的内容。就好像随着年龄增长，记忆梦的 “小盒子” 变得不那么好用了，而认知干扰易感性高的人，在打开 “小盒子” 回忆梦的时候，总是被其他东西打扰，导致梦的内容就这么溜走了。
三、夜间变化
研究人员还想知道，睡眠模式的夜间变化会不会影响梦回忆呢？他们对比了有梦报告（CD + WD）和无梦报告（ND）对应的夜晚的活动记录仪主成分得分。结果发现，长浅睡眠（PC2）得分在有梦报告的夜晚明显更高。进一步分析发现，无论是能回忆起内容的梦（CD）还是 “白梦”（WD），对应的长浅睡眠得分都比无梦的夜晚高，而且 CD 和 WD 之间的长浅睡眠得分没有差异。这说明长浅睡眠可能和做梦本身关系更大，而不是和梦内容的记忆有关。
在分析佩戴便携式 EEG 设备的参与者数据时，研究人员发现，虽然早晨梦回忆和夜间 REM 睡眠比例有一定关联，但经过多重比较校正后，这种关联就不显著了。不过，在对比 CD、WD 和 ND 报告时，发现 CD 和 ND 之间的 REM 睡眠时间存在差异。这就好像 REM 睡眠和梦回忆之间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还需要更多研究去揭开它们之间的秘密。
四、季节性变化
由于数据收集跨越了 4 年时间，研究人员顺便研究了梦回忆是否会随季节变化。他们发现，冬天的早晨梦报告概率明显比春天低，和秋天相比也有降低的趋势。这就像梦这个 “小精灵” 在冬天变得有些 “害羞”，不太愿意被人们回忆起来。
研究人员又分析了睡眠模式的季节性变化，看看能不能找到梦回忆季节性变化的原因。结果发现，长浅睡眠（PC2）得分在夏天比春天和秋天都低，但其他睡眠特征（PC1、PC3、PC4）并没有明显的季节性变化。这说明季节性睡眠变化并不能完全解释梦回忆的季节性差异，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神秘因素在起作用。
综合这些研究结果，我们可以知道，梦回忆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对梦的态度、走神倾向和睡眠模式，这些因素共同决定了我们在早晨醒来时，能不能察觉到梦这个 “小精灵” 的到访。而且，梦内容的记忆和年龄、认知干扰易感性有关，年龄增长和高认知干扰易感性会让我们更难记住梦的内容。同时，梦回忆还存在季节性波动，冬天相对较低。
这项研究的意义重大。它为我们理解梦回忆的个体差异和变化规律提供了重要依据，让我们离揭开梦的神秘面纱又近了一步。以前那些关于梦回忆影响因素的不一致结论，在这项研究中得到了更合理的解释。而且，研究结果还支持了 “白梦” 是真实梦境体验的观点，只是在醒来时梦内容的记忆容易消失。不过，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比如研究采用的方法可能会使梦回忆率偏高，研究使用的设备和标准实验室的方法相比，可靠性也稍低一些。但无论如何，这项研究为未来进一步研究梦回忆指明了方向，期待科学家们能带给我们更多关于梦的惊喜发现，让我们能更深入地了解这个神秘而又有趣的梦境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