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的围产期心声”:毛利女性心理健康筛查困境与突破之路

【字体: 时间:2025年02月21日 来源:BMC Pregnancy and Childbirth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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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解决毛利女性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相关问题,研究人员开展毛利女性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体验的研究,发现筛查存在诸多不足。该研究为改善毛利女性围产期护理提供依据,推荐科研读者阅读,深入了解这一重要议题。

  
在新西兰,对于许多女性来说,迎接新生命本应是一段充满喜悦与幸福的时光。然而,并非所有女性在孕期和产后都能有这样积极的体验。对于毛利女性(Wāhine Māori)而言,她们在围产期面临着诸多挑战。

毛利女性产后抑郁(Postnatal Depression,PND)的发生率比欧洲裔女性更高 ,但寻求帮助的比例却更低。在新西兰,大部分孕产妇保健工作由助产士承担,她们作为主要孕产妇护理人员(Lead Maternal Caregivers,LMCs),独立或通过医院开展工作。不过,许多毛利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即便早早打算与 LMC 建立联系,却依旧难以获得足够的助产护理服务。这一方面是由于助产士人手短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缺乏相关信息和资源来帮助她们建立这种关系。此外,毛利女性在寻求帮助时还面临着其他重重障碍,比如健康专业人员的负面态度、殖民化带来的影响(像体制和系统性种族主义)、社会不平等造成的沉重负担,以及污名化等问题。

尽管毛利女性面临着更高的风险、获取护理服务困难且寻求帮助的比例较低,但关于她们接受 PND 筛查的经历却鲜为人知。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对于改进筛查实践,使其能够满足毛利女性的需求和复杂现实至关重要。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深入探究毛利女性对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的看法,作者[第一作者单位] 的研究人员开展了相关研究,并将成果发表在《BMC Pregnancy and Childbirth》期刊上,论文题目为《“我认为他们只是不在乎”:新西兰毛利女性对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的体验》 。该研究揭示了毛利女性在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中存在的诸多问题,对改善毛利女性围产期护理具有重要意义。

研究人员采用了定性描述性研究方法。他们以毛利人为中心,通过半结构化访谈的方式,深入了解毛利女性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的经历。访谈由研究团队中的毛利成员进行,可以面对面,也可以在线上进行,地点由参与者自行选择。在访谈过程中,还融入了毛利文化元素,比如访谈前后可以进行 karakia(祝福),并留出时间进行 whakawhānaungatanga(建立联系),让参与者了解访谈者和研究目的,家人也可以陪同参与。

在招募参与者时,研究人员通过电子邮件邀请、研究人员的人际网络以及滚雪球式招募等方式,从 2022 年 9 月至 2023 年 3 月进行招募。参与者需满足具有毛利血统且在过去两年内怀孕的条件,由于访谈使用英语进行,所以要求参与者具备足够的英语理解和沟通能力以完成知情同意过程。为了感谢参与者的时间和贡献,他们会获得价值 50 新西兰元的礼品券。当达到理论饱和,即访谈中不再出现新信息时,招募工作便停止。

对于收集到的数据,研究人员先进行录音和逐字转录,在转录过程中去除所有可识别信息,并为参与者分配代码以保护隐私。之后,采用反思性主题分析(Thematic Analysis,TA)方法进行数据分析。研究团队成员先独立对转录文本进行编码,再将生成的代码汇总,共同讨论并分组形成相似的子主题,最后进一步归纳形成主题。在出现分歧时,遵循 “Indigenous Giveway Rule”,优先考虑毛利族研究团队成员的观点。

研究共访谈了 11 位毛利女性(以下简称 wāhine),了解她们在孕期和产后 12 个月内的筛查经历。这些 wāhine 的访谈时长在 28 至 64 分钟不等。许多 wāhine 有着复杂的过往经历,有的曾遭受童年性虐待或成年后的性侵犯,进而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情绪和焦虑障碍;有的经历过流产或死产,仍处于悲痛之中。

研究发现了四个主题和 12 个子主题,这些主题相互影响。其中,“历史影响” 这一主题体现了过去的机构创伤对毛利女性的影响。过去与保护和支持弱势群体的系统打交道的负面经历,让她们对机构和相关人员充满不信任。例如,一些参与者担心透露自己的心理健康问题会导致孩子被儿童保护服务机构(Oranga Tamariki)带走,认为这些系统是在 “挑刺”。而且,之前与助产士的经历也会影响她们对当前助产士的信任程度。像有孩子较多的 wāhine 在后续怀孕时,会感觉助产士给予的支持减少,助产士常认为她们有经验就不需要像初产妇那样的信息、支持或筛查,却忽略了她们可能面临的复杂情况。此外,毛利女性还觉得自己的观点不被重视、不被倾听,比如在分娩时,男性临床医生未经解释和同意就进入产房,她们的分娩相关担忧被助产士忽视,想要的分娩方式也常被驳回,这让她们感觉在医疗关系中缺乏自主权。

“关系至关重要” 主题强调了毛利文化中 whanaungatanga(关系)、manaakitanga(表示尊重、慷慨和关怀他人的过程)等价值观的核心地位。但在实际中,wāhine 与医疗保健专业人员之间往往缺乏良好的关系。一方面,与助产士的接触不规律,很多 wāhine 很难找到合适的助产士,且由于助产士工作分担等原因,她们经常见到不同的助产士,难以建立稳定的关系,也不愿意分享信息。另一方面,部分助产士缺乏关怀,让 wāhine 感觉自己只是被当作完成任务的对象,仅仅是一个 “数字”,在检查时只注重测量数据,忽略了 wāhine 的情感需求。不过,也有少数 wāhine 遇到过支持她们的助产士,这些助产士能够考虑到她们的需求,让 wāhine 感受到关怀和信任。

在 “筛查过程” 主题方面,存在着诸多问题。一方面,筛查方式不明确,一些助产士可能试图创造讨论心理困扰的机会,但提问方式模糊,wāhine 不清楚问题是否与心理健康有关,担心回答后会 “惹麻烦”,所以不太愿意透露自己的困扰。另一方面,筛查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所有参与者都表示没有接受过 PND 筛查,尽管她们都存在增加 PND 风险的因素,如抑郁史、家庭伤害经历等。wāhine 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医疗保健专业人员认为毛利女性 “坚强”,不会有心理困扰,或者是对她们的健康状况不关心。

“护理问题” 主题下也有不少情况。医疗保健专业人员更关注 wāhine 的身体不适,而忽视心理问题,即便 wāhine 有明显的心理困扰和相关风险因素,也很少被转介到专科服务。而且,当 wāhine 在就诊中感到被羞辱或评判时,往往会选择退缩,而医疗团队很少跟进。此时,家人不得不出面为 wāhine 争取权益,但很多家人对医疗系统也有负面体验,缺乏为 wāhine 有效争取帮助的信心。此外,wāhine 希望得到更符合毛利文化的护理,虽然很多人选择了声称提供整体围产期护理的助产士,但实际体验却不尽如人意,她们的文化习俗常常被忽视。同时,wāhine 希望助产士能进行常规筛查,关注母亲和婴儿的身心健康,但又担心助产士缺乏心理健康方面的培训。另外,种族刻板印象和种族主义也影响着 wāhine 所接受的护理,比如被认为会有妊娠糖尿病、家庭伤害等问题,而且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常因认为毛利女性有家庭支持而减少对她们的护理和筛查,但实际上并非所有 wāhine 都能得到有效的家庭支持。

综合研究结果,毛利女性在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方面存在严重不足。虽然她们面临着较高的 PND 风险,但筛查工作却没有有效开展。即便有筛查,也存在方式不当、不被重视等问题,导致 wāhine 难以透露自己的心理困扰。而造成这些问题的关键因素包括系统性和提供者的种族主义、与机构(如儿童保护服务机构)的历史创伤、与助产士缺乏良好关系、缺乏协作以及家庭支持未被充分纳入等。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这些问题的严重性。种族偏见不仅会增加 PND 的风险,还会影响母婴的健康。由于毛利助产士数量相对较少,不能满足毛利女性的需求,所以加强对助产士的培训,让他们更好地理解毛利文化、殖民化的影响以及毛利女性围产期护理的复杂现实至关重要。同时,良好的筛查应该定期、有意义地进行,对于有心理健康问题历史的 wāhine,可以考虑自动转介到支持服务机构,但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此外,将家人纳入筛查过程有诸多好处,比如家人可以帮助发现 wāhine 的问题、提供更多信息、筛查伴侣的心理健康状况以及提供更全面的家庭护理等,但目前很多 LMCs 还不确定如何有效实施。

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它揭示了毛利女性在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中被忽视的现状,让人们看到了系统中存在的问题。基于研究结果提出的建议,如改进筛查培训、将家人纳入筛查、加强助产士对毛利文化的理解以及实施文化响应框架等,为改善毛利女性围产期护理指明了方向。只有解决这些问题,才能为毛利女性及其家庭提供更优质、更公平的围产期心理健康护理服务,减少毛利女性在围产期面临的心理风险,促进母婴健康。未来研究可以从优势视角探索良好的筛查实践,以及研究隐蔽筛查实践的影响,进一步完善围产期心理健康筛查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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