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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 WFP 价值链发展受阻问题，巴西研究人员开展野生食用植物价值链与治理关系的研究。结果发现治理关键但存不足。该研究对推动 WFP 价值链发展意义重大，推荐科研读者阅读以了解相关前沿研究。
在广袤的大自然中，有一群 “隐藏的宝藏”—— 野生食用植物（Wild Food Plants，WFP）。它们不仅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还蕴含着丰富的传统生态知识（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TEK）。传统生态知识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涵盖了知识、实践和信仰多个方面 ，而 WFP 的采集与利用，正是传统生态知识在实际生活中的重要体现。当 WFP 的采集用于商业目的时，它便与自然、贸易、消费紧密相连，形成了一条从源头到终端的复杂价值链。
这条价值链的良好发展意义重大。它不仅能为人们的餐桌带来更多样化的食物选择，助力打造更健康的饮食结构，还能为采集 WFP 的社区增加收入。想象一下，这些社区的人们靠着采集和售卖 WFP，生活逐渐富足起来，同时也更有动力去保护那些孕育 WFP 的森林，传承与之相关的传统和知识，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
然而，现实却给 WFP 价值链的发展设置了重重障碍。一方面，很多人对 WFP 感到陌生，存在食物新恐惧症（对新奇或未知食物的抗拒心理），这使得他们不愿意尝试 WFP。就像一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看到从未见过的野生植物果实，心里总会犯嘀咕，不敢轻易尝试。另一方面，在一些地区，尤其是在南半球的发展中国家，WFP 的消费常常被视为禁忌，它往往和贫困、资源匮乏联系在一起。曾经在困难时期，这些野生植物可能是人们无奈的食物选择，所以现在很多人对它们仍存在偏见。
由于这些原因，WFP 的推广面临巨大挑战。即使采集者拥有丰富的植物资源和知识，也难以找到稳定且大量的需求，导致他们的产品价格被低估，无法获得应有的回报。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让 WFP 价值链焕发生机，治理的作用至关重要。它就像是一座桥梁，连接着 WFP 和潜在消费者，能够帮助打破障碍，促进 WFP 的发展。基于这样的背景，研究人员开启了对 WFP 价值链与治理关系的探索之旅。
巴西的研究人员在《Journal of Ethnobiology and Ethnomedicine》期刊上发表了名为 “Does local, national, and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have a primary role in shaping the resilience of local ecological knowledge? A case study of wild food plant value chains in Brazil” 的论文。他们发现，治理在促进和加强 WFP 价值链方面起着关键作用，但目前在公共政策的投资和获取方面仍存在不足，需要进一步改善。同时，治理策略还应更加关注消费者的需求，探索有效的推广方式，并妥善解决土地所有权、气候变化、政策不稳定等问题。这一研究对于推动 WFP 价值链的发展，保护传统生态知识，以及促进相关社区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在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文献研究法和案例分析法。通过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他们了解了 WFP 价值链的相关理论和前人的研究成果，为自己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他们选取了巴西国内多个 WFP 价值链的实际案例进行深入分析，从不同角度观察和总结治理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以及存在的问题，从而得出更具说服力的结论。
下面我们来具体看看研究的结果。
公共政策对价值链的促进与限制
为了推动 WFP 的普及，制定能够刺激需求的政策至关重要。在巴西，许多公共政策对 WFP 价值链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中，《家庭农业国家政策》将 WFP 采集纳入小农业政策范畴，为 WFP 采集者提供了政策支持的可能性。
《食品采购计划》（Programa de Aquisi??o de Alimentos，PAA）是巴西针对家庭农民的一项重要政策。它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旨在保障家庭农业产品的销售，同时解决粮食和营养不安全问题。该政策通过公共采购的方式，将家庭农业产品分发给有需要的人群和机构。自 2003 年实施以来，PAA 取得了显著成效，帮助巴西在 2014 年首次从 “饥饿地图” 中除名，参与该计划的家庭收入和生产价值也得到了提高。许多 WFP，如Euterpe oleracea Mart.、Syagrus coronata (Mart.) Becc. 等，借助 PAA 的平台进入市场，为采集者带来了收益。例如，在巴西东北部塞尔希培州的一些社区，有一群被称为 “catadoras de mangaba” 的妇女，她们依靠采集Hancornia speciosa Gomes 为生。在 2008 - 2011 年的研究期间，她们参与 PAA 项目，不仅增加了收入，还增强了社区的凝聚力，获得了当地和国家的认可。在 2011 年，该社区通过 PAA 销售了 50,000 千克的mangaba 。
然而，PAA 也存在一些问题。政策的稳定性不足，资金投入的中断和政府换届等因素，导致一些群体参与项目的机会不稳定。就像 “catadoras de mangaba” 社区，当她们参与 PAA 的机会中断后，社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受到了严重影响，水果销售量大幅下降，价格波动也变得更加剧烈，这让她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国家学校供餐计划》（National School Feeding Program，PNAE）与 PAA 原则相似，但主要针对公立学校的供餐。此外，巴西还有一些政策，如为社区提供信贷，以及针对 WFP 的特定政策，像《社会生物多样性产品最低价格保障政策》（Minimum Price Guarantee Policy for Socio-biodiversity Products，PGPM-Bio），通过设定固定市场价格和补偿机制，保障了 WFP 的价格稳定；《国家家庭农业印章》（National Seal of Family Farming，SENAF）则为 WFP 产品提供了市场机会，助力其推广。
WFP 采集者获取政策支持的挑战
尽管巴西在社会生物多样性相关政策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但 WFP 采集者在获取这些政策支持时仍面临诸多困难。
从官僚层面来看，WFP 采集者大多收入和教育水平较低，缺乏技术支持，且居住在偏远地区，这使得他们在获取政策信息、满足政策要求时困难重重。一些看似简单的文件要求，如税务文件，就可能成为他们参与政策项目的阻碍。因为 WFP 产品的交易往往具有非正式性，再加上森林产品的税收负担，导致很多交易没有税务文件。
《国家家庭农业登记处》（National Family Agriculture Registry，CAF）的设立原本是为了方便家庭农民和 WFP 采集者参与政策项目，但它也存在一些问题。CAF 的注册有效期较短，只有 2 年，对于一些偏远社区来说，更新注册信息的过程繁琐，容易错过政策申请的截止日期。而且，即使某些 WFP 被列入社会生物多样性物种名单，也不意味着它们就能自动获得政策支持。
在实际操作中，政策与 WFP 生产的季节性不匹配，公共采购的时间安排与 WFP 的生产周期不一致，导致采集者难以把握机会。同时，卫生要求的一刀切，没有考虑到 WFP 采集生产的特殊性，也使得很多采集者无法参与公共采购项目，即使参与了，也可能面临付款延迟的问题，这让他们的参与变得难以持续。
土地所有权问题对 WFP 价值链的影响
在巴西，WFP 采集是一项经济不稳定的活动，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土地所有权问题。许多 WFP 采集社区依赖的土地类型多样，包括公共区域、私人允许进入的区域、私人废弃区域等，但这些土地的使用权限并不稳定。
随着 WFP 价值的提升，一些政策虽然给社区带来了好处，但也引发了土地所有者的担忧。比如 “catadoras de mangaba” 社区的案例，PAA 政策提高了mangaba的价值，却让土地所有者担心政府会因社会利益而征收土地，于是他们禁止采集，甚至砍伐mangaba树，这严重影响了 WFP 采集者的生计。
此外，如果采集者依赖第三方土地，WFP 产品价值的提升可能会吸引土地所有者的贪婪，他们可能会取代采集者参与价值链，或者收取高额的土地使用费。在公共土地上，采集者还可能面临外来者的竞争。因此，保障稳定的土地使用权，通过土地改革项目支持 WFP 采集，是发展 WFP 价值链的关键。
巴西的土地改革有着复杂的历史，虽然设立了一些针对 WFP 采集者和其他采集社区的特殊定居点，如农业采集定居点、可持续发展项目、森林定居点和采集保护区，但这些定居点存在分布不均、部分无效或有操作缺陷的问题，而且还面临政治不稳定的挑战。同时，原住民和 “Quilombola”（非洲后裔）社区的土地也存在诸多问题，如基础设施薄弱、土地划界困难等，这些都影响了 WFP 价值链的发展。
治理面临的挑战与机遇
除了保障政策获取和解决土地所有权问题，巴西在治理方面还面临着其他挑战和机遇。
在促进 WFP 消费方面，虽然 PAA 和 PNAE 等政策为特定消费者群体提供了接触 WFP 的机会，但要让 WFP 真正融入巴西人的饮食，还需要激发消费者的内在兴趣。目前，公共宣传在这方面的作用还远远不够，甚至存在一些与 WFP 采集者利益相悖的宣传，如农业综合企业的宣传，这些宣传不仅存在虚假信息，还抹黑了一些社会运动。因此，巴西公共部门需要加大对 WFP 正面宣传的投入，改变社会对 WFP 和相关社会运动的看法。
在产品推广方面，研究发现将 WFP 与传统植物搭配烹饪，或者使用与传统植物相关的术语来描述 WFP，能够提高消费者的接受度。此外，WFP 的加工也能增加消费者的接受度和生产者的收入，但目前 WFP 采集者缺乏加工基础设施，需要相关政策的支持。
WFP 采集社区大多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中间人的介入虽然解决了部分运输和销售问题，但也压缩了采集者的利润空间，增加了消费者的购买成本。因此，政策需要综合考虑这些因素，降低 WFP 推广的成本。
气候变化导致 WFP 生产的时间不稳定，极端天气事件增多，给采集社区带来了生产损失和收入波动。治理策略和公共政策需要将气候变化问题纳入议程，与当地居民合作，共同监测和应对变化。例如，通过物种分布模型，研究人员可以预测 WFP 物种在不同气候情景下的分布变化，为政策制定提供依据。
在与其他部门的合作方面，私营部门和第三部门在 WFP 供应链中都有着重要作用。私营部门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但需要在公共政策的规范下，确保合作公平，保护社区权益。第三部门，如非政府组织，在 WFP 价值链发展中发挥了积极作用，但部分组织存在家长式作风、与当地合作社竞争等问题，公共政策在与它们合作时，需要注重社区赋权，考虑当地的实际情况。
综合来看，这项研究表明，在巴西的背景下，治理对 WFP 价值链的发展至关重要，但目前还存在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公共政策的投资和普及程度有待提高，以真正为 WFP 采集社区带来实质性的改变。治理策略应更加关注消费者的需求，通过有效的广告宣传和产品推广策略，让更多人了解和接受 WFP。同时，要积极应对土地所有权、气候变化和政策不稳定等问题，为 WFP 价值链的发展创造稳定的环境。这不仅有助于促进 WFP 的可持续利用，保护传统生态知识，还能推动相关社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对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