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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身体气味感知研究缺乏精确框架的问题，德累斯顿工业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展关于构建身体气味描述词的研究，得出 BOW 词汇表可区分身体状态等结果。该研究成果对嗅觉研究意义重大，推荐科研读者阅读。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各种信号，其中非言语信号扮演着重要角色。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身体气味就是这样一种独特的非言语信号，它就像一个隐藏的 “信息库”，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生理和心理状态。比如说，身体的炎症、激素变化、情绪波动，甚至基因信息，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通过身体气味 “泄露” 出来。它能透露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像疾病的早期化学信号可能就藏在气味里；还能暗示生育能力，有些研究就发现男性对女性排卵期的身体气味似乎有特别反应；就连情绪状态和亲属关系，也能从气味中找到线索。
然而，这么重要的身体气味信息，却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和视觉信息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你看，面部表情的图像能让我们很好地理解人类交流，疾病的图像也推动了医学进步，这些图像还能轻松地在数字世界里分享。但身体气味呢？虽然光谱分析技术已经能越来越精确地识别出人体挥发物的变化，甚至能检测出早期的嗅觉疾病标志物，可这些丰富的嗅觉信息还是被埋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中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在将身体气味数字化这个过程中遇到了难题。数字化要求在转换信息时至少要保留人们对气味的感知，但目前连 “气味感知” 这个概念都没有精确的定义。过去研究身体气味感知时，主要依赖一些宽泛的评价尺度，像 “愉悦度”“吸引力”“强度” 这些。用这些词来描述身体气味，就像用一把大刷子在一幅精细的画上随意涂抹，根本无法准确描绘出气味的细微差别。而且不同人对这些词的理解和感受差异很大，这就导致研究结果的个体差异很大，很多研究的效果也不明显，甚至相互矛盾。比如在研究女性生育能力和身体气味关系时，有的研究说男性喜欢女性排卵期的气味，有的研究却没发现这种现象。
另外，虽然香水行业尝试用一些定性描述词来形容身体气味，但这些描述词是由专业的调香师和评估师创造的，和普通人的感受有很大不同。而且不同人群对气味的感知本身就存在差异，所以这些描述词不能直接应用到普通人身上。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来自德累斯顿工业大学（TU Dresden）的研究人员在《Scientific Data》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名为《BOW - a standardized lexicon of body odor words crafted from 17 countries》的论文。他们通过研究，创建了一个强大的身体气味描述词列表，这个列表就像是一把精准的 “尺子”，能更准确地衡量人们对身体气味的感知，这对于研究人类非言语交流中的嗅觉、基于感知的身体气味数字化以及比较研究都有着重要意义。
研究人员在开展这项研究时，用到了几个关键的技术方法。首先是便利抽样法，他们借助现有的合作网络招募来自 17 个国家、说 13 种语言的参与者。然后通过在线调查，让参与者在不实际闻气味样本的情况下，用文字描述不同身体状态（健康、生病、压力、运动后）和不同身体部位（口腔、腋窝、脚、女性生殖器、男性生殖器）的气味。接着对收集到的原始数据进行预处理，包括整理、标准化、编码等步骤，找出每种语言中最常用的描述词。最后，他们用从其他研究中获得的健康个体腋窝汗液样本进行验证，让另一组参与者闻这些样本后进行描述，并与之前的结果对比。
下面我们来看看研究的具体结果。
数据集构建
研究人员从 2607 名参与者那里收集到了 60275 条身体气味描述，这些描述包含 7489 个独特的描述词。他们发现这些描述词的出现频率符合 Zipfian 分布，也就是少数描述词被很多人使用，而大量描述词只被少数人提及。为了找到通用的词汇，他们从每种语言中选取了最常出现的描述词，经过一系列筛选和翻译，最终确定了一个包含 25 个英文描述词的标准化列表，也就是 BOW（Body Odor Words，身体气味词汇）。这个 BOW 词汇表涵盖了 44.7% 的原始描述，为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研究身体气味的有力工具。
技术验证
研究人员通过卡方齐性检验等方法，研究了 BOW 词汇在不同身体状态和身体气味来源中的使用差异。结果发现，健康身体气味的描述词和其他三种状态（运动、压力、生病）有明显不同。健康身体气味最常被描述为 “新鲜”，而运动和压力状态下的气味多被形容为 “出汗的”，生病状态下的气味描述则比较分散。在不同身体部位的气味描述上也有差异，比如腋窝、脚和男性生殖器的气味常用 “出汗的” 来描述，口腔气味常是 “新鲜” 或 “臭的”，女性生殖器气味则多是 “酸的”。这表明 BOW 词汇能够区分不同的身体状态和身体气味来源。
验证研究
研究人员让 155 名独立的感知者闻 61 名健康个体提供的 25 个身体气味样本，并进行描述。结果显示，在收集到的 5338 条描述中，有 2284 条能用 25 个 BOW 词汇中的 22 个来表示，重叠率达到 42.8%。有些 BOW 词汇，像 “中性的”“愉悦的”“出汗的”，被很多感知者频繁使用，而 “尿液”“有臭味的”“酸性的” 则未被使用。此外，验证研究还发现了一些在 BOW 中排名较低但也比较常用的词，比如 “清淡的”“微妙的”“陈旧的”。
综合来看，这项研究创建了 BOW 词汇表，为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可以用于跨文化研究身体气味感知的工具。它既可以帮助研究人员深入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对身体气味的感知差异，也能为未来基于感知的身体气味数字化研究奠定基础。而且，研究结果表明 BOW 词汇能够有效区分不同身体状态和身体部位的气味，这对于进一步研究身体气味与生理、心理状态的关系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不过，研究也有一些可以继续深入的地方。比如，虽然 BOW 词汇表已经很有价值，但可能还不够完善，未来可以通过纳入更多语言和文化背景的样本，进一步扩展和优化这个词汇表。另外，研究中参与者是在没有实际闻到气味的情况下进行描述的，虽然通过后续验证研究进行了补充，但这种方式和真实闻气味的场景可能还是存在差异，未来或许可以探索更贴近真实场景的研究方法。总的来说，这项研究为身体气味研究领域开辟了新的道路，让我们对身体气味这个神秘的 “信息库” 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也为后续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