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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明确 25 (OH) D 与糖尿病患者 CVD 的关系，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研究人员开展 25 (OH) D 与中国 T2DM 患者 CVD 及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关联的研究，发现 25 (OH) D 水平与 CVD 负相关，该成果对防治糖尿病心血管并发症有重要意义，值得一读。
在当今世界，糖尿病就像一个日益膨胀的 “健康炸弹”，其患者数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2021 年，国际糖尿病联盟公布的数据显示，全球有 5.37 亿成年人饱受糖尿病的折磨，预计到 2030 年，这个数字将攀升至 6.43 亿。糖尿病之所以可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会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并发症，其中心血管疾病（CVD）堪称 “头号杀手” 。在 2 型糖尿病（T2DM）患者中，CVD 不仅是导致死亡和残疾的主要原因，大约每三个成年人中就有一个已经患有 CVD。而且，糖尿病患者患 CVD 的风险以及因 CVD 导致的死亡率，在调整了传统风险因素后，仍比正常人群高出两到四倍，CVD 相关死亡约占糖尿病患者总死亡人数的一半。
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加剧，糖尿病及其引发的 CVD 所带来的死亡和残疾负担还会持续加重。因此，找出糖尿病患者中可改变的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对于预防糖尿病相关心血管并发症至关重要。在众多可能的因素中，维生素 D 引起了科研人员的关注。
维生素 D 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脂溶性维生素，它不仅能调节钙和磷的代谢，维持骨骼健康，还在包括心血管系统在内的多个器官和组织的功能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比如，维生素 D 可以通过抑制肾素 - 血管紧张素 - 醛固酮（RAAS）系统的激活、抑制炎症反应以及减少氧化应激等机制，对心血管系统起到保护作用 。许多流行病学研究表明，血清 25 - 羟基维生素 D（25 (OH) D）水平与 CVD 的发生和发展有关。然而，这些研究大多是基于普通人群展开的。对于糖尿病患者这一特殊群体，维生素 D 与 CVD 之间的关系还存在诸多疑问。
一方面，不同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有的研究发现血清 25 (OH) D 缺乏与糖尿病患者全因死亡率和 CVD 死亡率增加有关，而有的研究则显示血清 25 (OH) D 与男性糖尿病患者死亡率呈微弱负相关，在女性中却没有这种关联。甚至一些线性孟德尔随机分析发现血清维生素 D 水平与 CVD 风险无关，部分补充维生素 D 的研究也未能证明其对 CVD 结局有益。科研人员推测，这些矛盾可能与性别、种族、地区、疾病状态以及饮食习惯等因素有关。
另一方面，中国作为全球糖尿病患者最多的国家，公众对糖尿病的认知还处于相对基础的阶段。而且，中国人的年龄、种族、地区差异，以及饮食习惯、生活方式等，都会对人群的维生素 D 水平产生显著影响。但目前，中国人群中维生素 D 缺乏与 CVD 之间的关系尚不明确。
在这样的背景下，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研究人员为了弄清楚维生素 D 与糖尿病患者心血管疾病之间的关系，在《Scientific Reports》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名为《Association of 25-hydroxyvitamin D with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nd cardiometabolic risk factors in Chinese patie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mellitus》的论文。他们通过研究发现，血清 25 (OH) D 水平与中国 T2DM 患者的 CVD 呈显著负相关，维生素 D 缺乏与超重 / 肥胖、高血压、高甘油三酯血症以及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 - C）降低的风险增加显著相关。这一研究成果为糖尿病患者心血管疾病的预防和控制提供了重要线索。
为了开展这项研究，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他们进行了一项横断面研究，从 2018 年 1 月至 2020 年 12 月，在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招募了 2328 名年龄在 18 岁以上的 T2DM 患者。随后，根据一系列严格的排除标准，如排除患有代谢综合征且不能确诊为 T2DM 的患者、患有急性糖尿病并发症的患者、肿瘤患者等，最终确定了 1378 名患者纳入研究。在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收集了患者的各种数据，包括病史、家族病史、合并症、用药情况、生活方式因素等。同时，对患者进行了人体测量，如测量体重、身高、血压等，并计算身体质量指数（BMI）。此外，还通过实验室检测，测定了患者血清中各种物质的浓度，包括总胆固醇（TC）、甘油三酯（TG）、HDL - 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 - C）等。最后，运用多种统计分析方法，如单因素和多因素逻辑回归分析、分层分析、交互作用分析等，来探究血清 25 (OH) D 水平与 CVD 以及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之间的关系。
下面来看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研究对象的基线特征
研究涉及的 1378 名参与者，平均年龄 50 岁，其中男性 946 名，女性 432 名。所有受试者 25 (OH) D 的中位水平为 18.764（13.20 - 22.15）ng/mL。研究人员根据血清 25 (OH) D 水平将患者分为维生素 D 充足组（≥20 ng/mL）、维生素 D 不足组（12 - 20 ng/mL）和维生素 D 缺乏组（<12 ng/mL）。通过比较发现，三组在性别构成、年龄、BMI、血压、饮酒史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在实验室指标方面，脂质代谢（TG、HDL - C）、血糖状态（空腹血糖（FBG）、糖化血红蛋白（HbA1c）、胰岛素 120）、肾功能（血尿素氮（BUN）、肌酐（Cr））、肝功能（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总蛋白（TP）、白蛋白（ALB）、总胆红素（TBIL）、直接胆红素（DBIL））以及甲状旁腺激素（PTH）在不同维生素 D 状态下也有显著差异。但三组在糖尿病病程、发病时间、降糖治疗以及糖尿病并发症方面没有显著差异。
维生素 D 状态与 T2DM 患者心血管疾病的关系
研究人员通过单因素和多因素逻辑回归分析来探究心血管疾病与维生素 D 状态之间的联系。在未调整混杂因素的粗模型中，心血管疾病与维生素 D 水平似乎没有显著关联。然而，在通过二元逻辑回归调整了混杂因素后，研究人员发现 25 (OH) D 水平与 T2DM 患者的心血管疾病呈显著负相关。以维生素 D 充足组为参照，在调整了各种潜在混杂因素后，维生素 D 缺乏组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显著更高，风险增加了 1.25 倍。进一步的趋势检验表明，T2DM 患者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随着维生素 D 水平的降低而显著增加。
为了探究维生素 D 缺乏与心血管疾病高风险之间的关联是否受性别、年龄和 BMI 的影响，研究人员进行了分层分析和交互作用分析。结果显示，在调整了相关混杂因素后，维生素 D 缺乏与心血管疾病风险增加之间的关联在女性、老年人（年龄 > 60 岁）、正常体重（BMI<24 kg/m2）和肥胖受试者（BMI≥28 kg/m2）中尤为显著。而且交互作用分析表明，性别、年龄和 BMI 并没有显著干扰 T2DM 患者中维生素 D 状态与心血管疾病之间的关联。
维生素 D 缺乏与糖尿病患者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的关系
研究人员还分析了维生素 D 水平与糖尿病患者主要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之间的关联。在调整了相关混杂因素后，结果显示维生素 D 缺乏与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的高风险密切相关。与正常维生素 D 水平相比，维生素 D 缺乏与超重 / 肥胖、高血压、高甘油三酯血症以及 HDL - C 降低的风险增加显著相关。不过，维生素 D 缺乏与高胆固醇血症和较高的 LDL - C 之间没有显著关联。
从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来看，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在这项针对中国成年 T2DM 患者的横断面研究中，研究人员明确了血清 25 (OH) D 水平与 CVD 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而且这种关系独立于传统风险因素。同时，维生素 D 缺乏与多种心血管代谢风险因素，如超重 / 肥胖、高血压、血脂异常等密切相关。这意味着，对于糖尿病患者来说，监测维生素 D 水平可能是预防心血管疾病的一个重要环节。
维生素 D 缺乏和不足在糖尿病患者中较为常见，本研究中患者的平均 25 (OH) D 浓度低于中国普通人群。研究还发现，在女性、老年人和肥胖的糖尿病患者中，维生素 D 缺乏与 CVD 风险增加的关系更为明显。这可能与这些人群本身维生素 D 缺乏的高患病率有关，比如肥胖人群户外活动少，皮肤接触阳光不足，导致维生素 D 合成减少；老年人皮肤合成维生素 D 的能力下降，且户外活动也相对较少；女性则可能由于 25 (OH) D 与睾酮水平的相关性，更易出现 25 (OH) D 浓度偏低的情况 。
虽然这项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它是一项观察性研究，无法确定因果关系，而且研究对象仅来自单一中心，可能不具有广泛代表性，同时也难以排除一些未评估因素的干扰。但它依然为后续研究指明了方向。未来，需要开展前瞻性多中心随访队列研究，充分考虑本研究未涉及的混杂因素，从而进一步明确维生素 D 水平与糖尿病患者心血管疾病之间的因果关系，以及补充维生素 D 对糖尿病患者的潜在益处。这对于糖尿病患者心血管疾病的预防和治疗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有望为改善糖尿病患者的健康状况带来新的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