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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远程医疗（Telehealth）使用及其对医疗系统影响，上海交通大学研究人员开展调查研究，发现其使用率低且影响首诊选择，或加剧健康不平等。
在当今数字化时代，远程医疗如同一股新兴力量，闯入了人们的医疗生活。它借助信息和通信技术，打破了医疗服务的时空限制，让患者能更便捷地获取医疗咨询、诊断等服务。在新冠疫情期间，远程医疗更是大放异彩，加速了互联网医疗服务的发展。但这看似美好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问题。一方面，不同人群对远程医疗的使用情况差异很大，这背后的影响因素是什么？另一方面，远程医疗的使用是否会改变患者的就医行为，尤其是对首诊选择的影响？这些问题都关系到远程医疗的合理发展以及医疗系统的优化，上海交通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相关研究，以解开这些谜团，其研究成果发表于
BMC Public Health杂志。
为了深入了解远程医疗的使用情况及其影响，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大规模的调查研究。研究数据来自 2021 年长三角健康生活满意度调查，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的方法，涵盖了长三角地区 41 个城市，最终获得了 14944 份有效问卷。研究中设计了多个变量，以探究社会人口特征、健康行为等因素与远程医疗使用之间的关系。同时，使用二项逻辑回归模型、线性回归模型、多项逻辑回归模型等多种统计方法进行数据分析，并采用工具变量法解决内生性问题，还进行了调节效应和异质性分析 。
研究结果
- 社会人口特征对远程医疗使用和满意度的影响：研究发现，该地区远程医疗的使用率为 10.43%。与 60 岁及以上人群相比，其他年龄段居民使用远程医疗的比例更高，其中 30 - 39 岁居民使用可能性最大。此外，受教育程度高、家庭收入高、叫外卖频率高、对医保报销满意度高、健康素养高、有慢性病以及有补充医疗保险的居民，更倾向于使用远程医疗。在满意度方面，叫外卖频繁、对医保报销满意度高、对医疗服务评价高、健康自评好、健康素养高的居民，对远程医疗使用的满意度更高。
- 远程医疗使用对首诊选择的影响：以初级医疗保健为参照，使用远程医疗与选择三级和二级医院作为首诊的概率显著增加相关。具体来说，使用远程医疗的居民选择三级医院和二级医院作为首诊的比例分别增加了 18% 和 21%。经过工具变量检验，结果依然稳健。
- 距离和健康素养的调节作用：居民到最近医疗机构的到达时间正向调节远程医疗对选择二级和三级医院首诊的影响，即到达时间越长，远程医疗对选择高级别医院首诊的影响越大。而居民的健康素养负向调节这一影响，健康素养越高，越能减弱远程医疗导致的 “寻求更高级别医疗服务” 的倾向。
- 远程医疗使用对首诊选择的异质性影响：在不同年龄阶段，远程医疗使用均与到更高级别医院首诊的概率增加有关。在不同教育水平中，本科及以上学历居民使用远程医疗后，到三级医院首诊的比例显著增加。家庭月收入在 10001 - 20000 元的居民使用远程医疗后，到三级医院首诊概率增加；月收入 20001 元及以上的居民，到二级医院首诊概率增加 。不同城市层级中，一级城市和三级及以下城市居民使用远程医疗后，选择三级和二级医院作为首诊的概率均显著增加。
研究结论与讨论
该研究全面分析了中国远程医疗的使用情况及其对医疗系统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研究揭示了远程医疗使用率较低的现状，这可能与疫情影响减弱、政府监管严格、医保限制、临床医生习惯以及患者偏好等多种因素有关。另一方面，研究明确了远程医疗使用与社会人口特征的关联，以及其对患者首诊选择的影响。这表明远程医疗可能会干扰分层医疗系统，因为它使得居民更倾向于跳过初级医疗保健，直接选择高级别医院，尤其是在特定人群中表现更为明显。同时，远程医疗使用在不同人群中的差异，也引发了对新的健康不平等的担忧。因为使用远程医疗的人群往往是教育程度高、收入高的群体，他们可能借助远程医疗获取更好的医疗资源，进一步拉大与其他群体的差距 。
不过，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如问卷调查难以避免回忆偏差，使用的横截面数据可能存在反向因果问题等。未来研究可以采用面板数据进一步验证这些发现。总体而言，该研究为远程医疗的合理规划、优化分层医疗系统以及制定相关健康政策提供了重要依据，有助于推动远程医疗在医疗领域更科学、更公平地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