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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加纳小农户采用气候智能型农业（CSA）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多种因素影响其采用，为政策制定提供依据。
一、研究背景：气候变化下农业面临的挑战
在全球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深受其害。气温升高、降水模式改变，极端天气事件频发，严重威胁着该地区以农业为生的数百万人口的生计。就拿加纳来说，作为农业大国，其农村劳动力的约 60% 都从事农业工作，但气候的变化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有研究预测，到 2080 年，加纳的气温预计将上升 3.9°C，降雨量减少 18.8% ，干旱等极端天气会更加频繁。这不仅会导致农业产量下降，还会加剧粮食和营养不安全问题，使当地居民的生活质量大幅下降，严重阻碍了可持续发展目标和非洲 2063 年议程的实现。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政府和国际发展组织大力推广气候智能型农业（Climate-Smart Agriculture，CSA）。CSA 旨在通过一系列农业实践，实现农业可持续增产、增强农业系统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能力，并尽可能减少农业活动中的温室气体排放，以此保障粮食安全和促进农业发展。然而，尽管各方努力不断，加纳小农户对 CSA 的采用率却一直较低。这背后的原因主要是 CSA 实践需要大量的土地、劳动力和资金投入，而小农户往往缺乏这些资源。同时，性别差异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作用，不同性别的农户在资源获取和面临的限制上存在差异。此外，以往的研究虽然众多，但对于农户采用 CSA 的过程缺乏清晰的概念理解，也很少有研究从资源需求的角度进行深入分析。因此，开展这项研究显得尤为必要。
二、研究概况：多机构协作探索 CSA 应用谜题
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来自夸梅?恩克鲁玛科技大学（Kwame Nkrumah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的 Jonathan Atta-Aidoo 和 Philip Antwi-Agyei 开展了相关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Environmental Science》上，为后续的政策制定和农业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
在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他们选取了加纳北部的三个地区，包括东北区域的西曼普鲁西市（West Mamprusi Municipality）、上东部区域的邦戈区（Bongo District）和博尔加坦加市（Bolgatanga Municipality）作为研究区域。这些地区位于苏丹草原农业生态区，对气候变化极为敏感，且高度依赖雨养农业。研究人员从这三个地区的七个社区中选取了 350 名小农户作为调查对象，通过详细的结构化问卷进行数据收集。问卷涵盖了农户的社会人口特征、农场特征、制度因素、气候冲击经历、行为测量以及对多种 CSA 实践的采用情况等方面。为了确保问卷的有效性和可靠性，研究人员进行了预测试，并根据专家意见进行了修订。其次，研究人员将 12 种 CSA 实践分为土地密集型、劳动力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三类，采用多元概率单位模型（Multivariate Probit Model，MVP）和多元有序概率单位模型（Multivariate Ordered Probit Model，MVOP）来分析影响农户采用 CSA 实践的因素。
三、研究结果：多因素影响 CSA 实践采用
- 描述性结果：研究发现，不同性别农户在采用不同 CSA 类型的比例上没有显著差异，但男性农户在采用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方面相对较高。从教育程度来看，男性农户受教育程度更高，拥有更多资产，农场规模也更大，且更易获得推广服务；而女性农户在获得信贷、加入农民组织方面表现更突出，且年龄普遍较大。在 CSA 实践的采用率上，劳动力密集型实践最高，约 80% 的农户至少采用了一种；土地密集型实践次之，约 73%；资金密集型实践最低，约 55%。在采用程度上，劳动力密集型实践同样最高，约 23% 的农户采用了全部四种相关实践，而土地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实践的这一比例分别约为 3% 和不到 1%。
- MVP 模型结果：CSA 类型的采用
- 土地密集型 CSA 实践：研究表明，有小学教育水平的农户比未受过教育的农户更愿意采用土地密集型 CSA 实践；已婚农户采用的可能性更高，而丧偶农户则较低；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的农户，采用的可能性也更大。此外，经历过干旱的农户更有可能采用这类实践，且女性农户在这方面表现更明显；认为采用 CSA 较容易的农户，尤其是女性，采用的可能性也更大。
- 劳动力密集型 CSA 实践：小学教育水平的农户采用劳动力密集型 CSA 实践的可能性更高，且女性受教育程度对采用的影响更为显著。已婚女性和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女性农户，采用的可能性较大。农场距离远、规模大的农户采用可能性较低，男性农户的农业经验与采用呈负相关。在制度因素方面，土地 tenure 安全的农户、能获得投入市场的男性农户以及属于农民组织的女性农户，采用的可能性更高。另外，经历过洪水的女性农户和经历过干旱的男性农户，采用的可能性更大。
- 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女性农户采用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的可能性比男性低 36%。家庭规模大的农户采用可能性较低，且对男性样本的影响更大。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户，尤其是女性，采用的可能性更大。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的农户，采用可能性分别增加约 57% 和 81%，且女性受推广服务的影响更大。属于农民组织的女性农户采用可能性更高。主观规范会降低男性农户的采用可能性，经历过洪水的女性农户采用可能性降低，而经历过干旱的农户采用可能性增加，且女性增加的比例更高。此外，在曼普鲁西（Mamprusi）和博尔加坦加（Bolgatanga）市的农户比邦戈区的农户更有可能采用这类实践。
- MVOP 模型结果：CSA 类型内的采用程度
- 土地密集型 CSA 实践：对于女性农户，至少有中学教育水平、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属于农民组织以及对农场资源有更强控制感的，采用至少三种土地密集型 CSA 实践的概率更高，但曼普鲁西地区的女性农户概率较低。对于男性农户，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土地 tenure 安全、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的，采用概率更高，但经历过洪水会降低这一概率。
- 劳动力密集型 CSA 实践：女性农户中，受过教育、已婚、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农场规模大、土地 tenure 安全、能获得推广服务、属于农民组织以及对农场资源控制感强的，采用至少三种劳动力密集型 CSA 实践的概率更高，但曼普鲁西地区的女性农户概率较低。男性农户中，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的，采用概率更高，而社会压力会产生负面影响，且曼普鲁西地区的男性农户概率较低。
- 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男性农户中，家庭规模大、社会压力大会降低采用至少三种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的概率，而至少有小学教育水平、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经历过干旱的，采用概率更高。女性农户中，能获得投入市场和推广服务、经历过任何气候冲击的，采用概率更高，且农场离住所越远，概率越大。
四、研究结论与意义：为农业发展指明方向
综合研究结果，农户对 CSA 实践的采用取决于其资源需求，且他们愿意采用多种 CSA 实践以实现协同效应。气候冲击和制度因素是影响农户采用 CSA 实践的主要驱动因素。基于此，研究人员提出了一系列建议。政府应扩大推广服务的覆盖范围，例如提供移动推广服务，帮助农户更好地了解和采用 CSA 实践；推进土地改革，解决土地 tenure 安全方面的文化挑战，为农户投资 CSA 实践提供保障；地方当局应组织农业集市，加强投入市场与农户的联系，确保农户能方便地获取所需的农业投入。此外，考虑到性别差异，应制定针对性别特定的干预措施，如为女性农户提供专属的信贷设施和推广服务，减少她们在资源获取上的不平等，提高其采用资金密集型 CSA 实践的能力。
这项研究为理解加纳小农户采用 CSA 实践的行为提供了重要依据，有助于政策制定者制定更有效的政策，推动 CSA 在加纳农村的广泛应用，从而提高农业生产的可持续性，增强农业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能力，保障粮食安全，对促进加纳农村经济发展和应对气候变化具有重要意义。同时，研究也指出了自身的局限性，即假设将 CSA 实践分类时具有互斥性，未来研究可通过改进数据收集过程来克服这一问题，进一步完善对 CSA 实践的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