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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对 SLE 合并 COVID-19 患者展开研究，在其脑脊液中检出弓形虫速殖子，强调临床诊断需警惕。
# 当 SLE 遇上 COVID-19：脑脊液中隐藏的 “杀手”—— 弓形虫速殖子
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寄生虫与人类健康的博弈从未停止。弓形虫（Toxoplasma gondii），这个全球约三分之一人口都可能携带的寄生虫，平时大多悄无声息。在健康人体内，初次感染它可能仅引发类似轻微流感的症状，随后便进入无症状的潜伏感染阶段，弓形虫会在特定组织中长久 “定居”。但对于免疫系统受损的人来说，它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 “炸弹”。潜伏的弓形虫一旦重新激活，引发的弓形虫脑病（Toxoplasmic encephalopathy，简称 TE），尤其是在艾滋病（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AIDS ）患者中，是导致脑部并发症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患者，由于自身免疫系统紊乱，常常需要长期接受免疫抑制治疗，这使得他们的免疫防线变得脆弱不堪，也给了弓形虫可乘之机。过去，许多 SLE 患者出现神经症状时，常被误诊为神经精神性系统性红斑狼疮（Neuropsychiatric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NPSLE），导致治疗延误，病情恶化。再加上新冠疫情的影响，当 SLE 患者又感染了 SARS-CoV-2，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棘手。在这样的背景下，探寻 SLE 患者出现神经系统症状的真正病因，及时准确诊断并治疗，成为了医学领域亟待解决的问题。
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暨昆明理工大学附属医院的研究人员，针对这一难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通过对一名特殊患者的详细观察和检测，在《BMC Infectious Diseases》上发表了重要研究成果。这一成果为临床医生在面对类似复杂病情时，提供了关键的诊断思路和方向，对降低患者的死亡率和发病率有着重要意义。
研究人员在此次研究中主要运用了以下几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是脑脊液（Cerebrospinal fluid，CSF）的生化分析，检测其中葡萄糖（GLU）、氯化物（CL）、蛋白质（PRO）以及免疫球蛋白（IgG、IgA、IgM）的含量；其次，进行脑脊液的常规分析，包括细胞计数、潘氏试验（Pandy test）等；还运用了流式细胞术检测脑脊液中细胞的类型和数量；通过涂片、染色等方法进行脑脊液病原体检测；此外，还利用了血清学检测，如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检测弓形虫特异性 IgG 和 IgM 抗体，以及宏基因组下一代测序（NGS）来诊断弓形虫脑炎。
病例介绍
研究人员遇到的是一位 21 岁的女性 SLE 患者，她有着 2 年的病史，长期依靠口服甲基泼尼松龙、霉酚酸酯、他克莫司进行免疫抑制治疗。一个月前，她开始出现尿失禁和头痛症状，当地医院按照狼疮性脑炎治疗后稍有改善。然而，五天前她突然高烧，一天前更是出现意识丧失、肢体抽搐等严重症状。入院后检查发现，她不仅患有乙型肝炎，还感染了 COVID-19 。血液检查显示白细胞计数升高等异常，脑脊液生化指标也偏离正常范围，多种病原体检测均为阴性。经过一系列治疗，患者病情却时好时坏。直到 2 月 7 日，在脑脊液细胞学检查中发现了弓形虫速殖子，血清学检测也证实了急性弓形虫感染，此时才明确病因。但遗憾的是，尽管进行了抗弓形虫治疗，患者病情仍不断恶化，最终家属要求自动出院。
讨论
中枢神经系统（Central nervous system，CNS）感染弓形虫在免疫功能低下人群中会引发严重疾病，甚至导致死亡。其临床表现与其他病因引起的脑损伤相似，所以准确及时的诊断至关重要。目前，弓形虫病的临床诊断通常依靠间接证据，如结合临床症状、实验室检查和影像学数据。ELISA 检测特异性 IgG 和 IgM 抗体是常用方法，但存在一定局限性，IgG 抗体滴度感染后 1 - 2 个月达到峰值并终身升高，IgM 抗体可能在感染后长达一年都能检测到，低亲和力也不能明确近期感染。PCR 检测脑脊液中弓形虫 DNA 特异性强但灵敏度不足，脑部 CT 或 MRI 等神经影像学检查虽有诊断价值，但也不能确诊。而直接在体液或组织中检测到弓形虫速殖子的情况极为罕见，在成人脑脊液中检测到更是少之又少。不过，有研究表明脑脊液细胞学检查或许有助于识别弓形虫，国内也建立了相关共识支持临床诊断。
在本病例中，患者长期免疫抑制治疗，CD4+细胞计数低，且所在地区有食用生肉或未煮熟肉类的习惯，增加了潜伏感染的可能性。这也提醒临床医生，即使 HIV 抗体检测为阴性，SLE 患者出现严重神经系统症状时，都应考虑弓形虫脑病的可能，早期怀疑和诊断对于改善患者预后至关重要。
研究结论
综上所述，弓形虫病这种常见的寄生虫感染，在免疫功能低下的人群中可能引发严重的神经系统并发症。早期诊断对于有效治疗至关重要，血清学检测、PCR 和脑部成像等都是有用的诊断工具，但直接在脑脊液中观察到寄生虫则能提供确诊依据。对于免疫抑制且有神经系统症状的患者，应尽早考虑脑弓形虫病的可能性，从而降低发病率和死亡率。这一研究成果为临床医生在面对复杂病情时提供了宝贵的参考，让我们在与疾病的斗争中又多了一份有力的武器，未来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进一步完善对弓形虫病的认识和诊断治疗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