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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通过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评估英国相关支持干预和服务对经历或实施家庭与性暴力（DSVA）成年人的效果。
### 研究背景
家庭与性暴力及虐待（Domestic and sexual violence and abuse，DSVA）在全球范围内，包括英国，都普遍存在且危害极大。在 2022 年 3 月结束的一年里，英国警方记录了超过 150 万起与家庭暴力相关的事件和犯罪，同期还有 19.3 万起性犯罪记录 。但这些数据很可能被低估，因为不到 24% 的家庭暴力相关犯罪会报警，六分之五的强奸女性未报案。
DSVA 对个人和社会都有广泛影响。它损害身体和心理健康、破坏财务稳定、影响人际关系和住房安全 。社会成本包括给刑事司法系统、健康和社会服务、警方带来的压力。例如，英格兰和威尔士警方每小时接到约 100 个与家庭暴力相关的电话，与家庭暴力事件相关的警方总成本估计为 9.99 亿英镑 。
为应对 DSVA，英国有一系列支持服务和干预措施，如庇护所、独立家庭暴力顾问（Independent Domestic Violence Advisors，IDVAs）提供的倡导服务、转介、外展服务和热线等，还有针对施暴者的项目（Domestic Abuse Perpetrator Programmes，DVPPs/DAPPs）。然而，现有对 DSVA 服务和干预措施的系统评价存在局限性，且评估有效性的结果指标繁多，缺乏统一标准。因此，开展此项研究，旨在全面评估英国相关支持干预和服务对经历 DSVA 人群的有效性。
研究方法
- 遵循的规范与注册：本综述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is，PRISMA）清单和无荟萃分析的综合报告（Synthesis without meta-analysis，SWiM）指南，并在 Prospero 上注册（CRD42022339739）。
- 与原方案的偏差：原方案中计划将外展服务和 IDVAs 合并归类为 “社区外展”，但根据 SafeLives 慈善机构的报告，将其分开为两种干预和服务形式。此外，原计划根据 TIDieR 框架描述纳入研究，因多数研究描述的是服务而非传统干预，不适合该框架，最终放弃。
- 纳入标准
- 研究对象：年龄在 16 岁及以上，经历或实施 DSVA 的成年人。
- 干预措施和结果：纳入任何与安全或福祉相关的二级或三级预防支持干预措施，要求干预与 DSVA 经历相关，不限形式和持续时间，排除主要针对非 DSVA 的干预措施，纳入施暴者项目，且结果数据需在两个或更多时间点和 / 或两个或更多组中报告。经与利益相关者协商并根据前期的范围综述结果，最终确定了四类干预措施和相应的四个结果纳入本次综述。
- 对照：包括其他干预、常规护理、无支持干预或等待名单对照。对于非对照的前后研究，对照为干预前后的变化。
- 研究设计：纳入报告两个或更多时间点结果和 / 或两组间比较的干预性研究，排除横断面研究、病例对照设计、定性研究和仅描述性且未提供有效性数据的研究。
- 研究设置：涵盖英国境内的任何设置。
- 其他标准：仅纳入英文报告，无日期限制。
- 信息来源和搜索策略：对多个电子数据库进行检索，包括 MEDLINE、EMBASE、PsycINFO 等，搜索与 DSVA、支持服务和英国相关的关键词，并使用布尔运算符组合。同时进行全面的灰色文献搜索，包括搜索四个电子灰色文献数据库、向相关服务和组织发送证据征集邮件、搜索相关组织网站等。此外，对纳入研究进行前后向引文追踪，并检查已识别的相关系统评价的参考文献列表。
- 研究选择：将从同行评审和灰色文献数据库中识别的记录导出到 Endnote，手动添加证据征集获得的报告，对网站上识别的报告进行筛选后添加到 Endnote 库，去除重复记录。将去重后的记录上传到 Rayyan，通过标题和摘要筛选，对可能符合标准的进行全文筛选，由两名评审员独立进行，分歧通过讨论或与第三名评审员协商解决。
- 数据提取：使用经过预试验的数据提取电子表格，由一名评审员提取数据，另一名独立检查，有分歧时讨论解决，必要时联系作者获取缺失数据。
- 风险偏倚评估：对不同类型的研究使用相应工具进行风险偏倚评估，包括 Cochrane 协作网的 RoB2 工具（随机对照试验）、ROBINS-I 工具（非随机对照研究）、改编的 ROBINS-I 工具（非对照前后研究）和 AACDOS 工具（灰色文献），由两名评审员独立评估，达成共识。
- 结果综合：在数据允许的情况下进行荟萃分析，不符合荟萃分析条件的采用基于效应方向的投票计数法进行叙事性综合。所有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都纳入综合分析，根据干预类型分组。使用随机效应模型在 Stata 18 中进行荟萃分析，根据不同结果和数据类型选择具体方法，并评估异质性，计划在异质性较大时进行亚组分析，还进行了敏感性分析和使用 GRADE 框架评估证据确定性。
- 利益相关者咨询：成立了一个由六个专业 DSVA 组织的代表组成的利益相关者咨询小组，参与研究设计和分析。通过两次研讨会，小组对研究方案提出修改建议，帮助解释初步数据并确定分析方法。
研究结果
- 证据来源选择：同行评审文献搜索检索到 19289 条记录，灰色文献搜索检索到 1096 条记录，去除重复后共 13527 条记录，其中 12517 条被排除，903 条进行全文筛选，最终纳入 28 项研究（来自 36 份报告）。
- 研究特征：28 项研究中，23 项描述了针对经历 DSVA 人群的干预措施，6 项描述了针对施暴者的项目 。干预措施的参与者大多为异性恋、白人英国女性，施暴者项目的参与者均为男性。多数研究基于自愿和社区部门（Voluntary and Community Sector，VCS），18 项研究聚焦家庭暴力（Domestic Violence and Abuse，DVA），5 项关注成年儿童性虐待（Child Sexual Abuse，CSA）受害者，3 项关注性暴力（Sexual Violence and Abuse，SVA），2 项涉及多种形式的虐待。
- 干预措施
- 倡导 / IDVAs：11 项研究报告了 IDVA 服务，多数为灰色文献，采用非对照前后设计，主要位于 VCS。提供的支持干预措施包括安全规划、住房、心理健康等。
- 外展服务：5 项研究提供了外展干预数据，均为 SafeLives Insights 报告，灰色文献，非对照前后设计，位于 VCS。常见支持类型有安全规划、健康和福祉建议及支持等，平均持续时间 1.9 - 4.5 个月。
- 心理支持：6 项研究报告了心理支持干预措施，多为同行评审，5 项采用非对照前后设计。使用的治疗方法包括认知分析疗法（Cognitive Analytic Therapy，CAT）、创伤恢复和赋权模型（Trauma, Recovery and Empowerment Model，TREM）等，持续时间 8 - 24 周。
- 施暴者项目：6 项研究评估了施暴者项目，3 项报告了与性犯罪态度一致的问卷（Questionnaire on Attitudes Consistent with Sexual Offending，QASCO）结果，3 项报告了平衡社会期望反应量表（Balanced Inventory of Desirable Reporting，BIDR）结果。研究设计包括随机对照试验和非对照前后设计，涉及不同部门，项目采用多种方法，如心理教育、认知行为疗法等。
- 干预措施和服务的效果
- 倡导 / IDVAs：11 项研究的 12 个研究臂纳入荟萃分析，所有研究臂均显示干预后报告虐待停止的参与者比例增加，总体合并患病率为 58.7%（95% CI 53.6 - 63.8），异质性非常高，但由于数据不足无法进行亚组分析。
- 外展服务：5 项研究纳入荟萃分析，均显示干预后虐待停止的比例增加，总体合并患病率为 46.2%（95% CI 39.0 - 53.2），异质性高，无法进行亚组分析。
- 心理支持：6 项研究报告了罗森伯格自尊量表（Rosenberg Self Esteem Scale，RSES）结果，但因数据问题无法进行荟萃分析，采用投票计数法显示所有研究对自尊有积极影响。
- 施暴者项目：由于报告不足或不一致，无法对 BIDR 和 QASCO 结果进行荟萃分析，投票计数法显示，3 项报告 QASCO 的研究对结果有积极影响，但仅适用于有智力障碍的性犯罪者；BIDR 结果显示部分研究无变化或有负面影响。
- 敏感性分析：因所有研究风险偏倚高，无法通过去除高风险偏倚研究进行敏感性分析。对荟萃分析的结果进行逐一去除研究的敏感性分析，发现去除每项研究对估计结果影响不大。
- 质量和确定性评估：多数研究存在高风险偏倚，包括随机对照试验、非随机对照试验和灰色文献研究。证据确定性评级因结果而异，虐待停止和社会期望反应的证据确定性非常低，对性犯罪态度的证据确定性低，自尊的证据确定性为中等。
讨论
- 研究概述：本研究首次全面评估了英国多种支持服务和干预措施对经历 DSVA 人群的有效性，涵盖同行评审和灰色文献，并借助利益相关者咨询小组指导研究。结果表明，倡导 / IDVA 服务、外展服务对减少虐待有积极作用；心理支持服务对提高自尊有积极影响；施暴者项目对改善性犯罪态度有一定效果，但结果存在差异。这些发现与之前基于美国证据的系统评价结果大致相符。
- 研究结果与利益相关者观点的差异：利益相关者认为一些重要结果未在研究中体现，如女性对自身安全的自我报告感知，而研究中的一些结果（如虐待停止）被认为不切实际。这反映出研究结果与实际需求之间的差距，提示研究应更多关注服务使用者和提供者重视的结果。
- 研究挑战：该领域证据综合面临的挑战包括评估服务和干预效果的结果指标差异大且不一致，这受资助机构要求和服务提供者自身观念的影响；结果数据报告的不一致性，导致部分结果无法进行荟萃分析。未来需要改进报告实践，遵循最佳实践指南，统一结果测量指标，以促进更有意义的证据综合。
- 研究优势与局限性：本研究的优势在于全面的灰色文献搜索策略和利益相关者的持续参与，减少了发表偏倚，使研究更符合实际情况。局限性包括研究存在高风险偏倚，部分结果无法进行荟萃分析，证据多来自单一服务提供者，服务类别可能存在重叠，且研究仅针对最常测量的结果，不一定反映最相关或有用的结果。
- 研究意义与未来方向：本研究强调了英国倡导和外展干预、心理支持和施暴者项目的价值，但由于缺乏高质量证据，效果估计存在不确定性。未来需要高质量研究，包括适当的随机化、遵循报告指南、考虑混杂因素等。还应制定核心结果集，提高结果测量的一致性，并关注创伤知情的施暴者项目，同时结合定性数据，更全面地评估支持干预措施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