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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研究评估了波兰大学生在新冠疫情爆发一年后的压力水平，发现其与疫苗接种负相关。
一、引言新冠病毒（SARS-CoV-2）引发的 COVID-19 是一种具有高传染性的病毒性呼吸道疾病，严重时可导致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2019 年 12 月初，疫情从中国武汉迅速向全球蔓延，成为全球性大流行病。2020 年 3 月 4 日，波兰记录了首例 COVID-19 确诊病例，并于 3 月 20 日首次公布疫情状况。
疫情对社会生活、经济和教育等多个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教育方面，学校和大学的关闭、线上教学的实施以及人际接触的减少，极大地影响了波兰教育系统的效率，学生们的学习和生活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干扰。
此前，已有多项研究关注了 COVID-19 疫情对学生身心健康的影响。例如，美国德克萨斯州的研究发现，学生在疫情期间压力水平显著上升，且压力与学业成绩、健康和社会关系呈负相关；瑞士的研究表明，疫情期间学生的压力、焦虑、疏离感和抑郁症状增加，女性心理健康水平相对较低；土耳其的研究显示，学生的感知压力水平较高，女性和缺乏身体活动的学生压力更大，且身体活动缺乏与压力水平呈线性关系；波兰的研究也证实了疫情开始后学生焦虑和感知压力水平显著上升。
基于上述研究，本研究旨在探讨波兰非医学大学学生在 COVID-19 疫情下的压力水平，综合考虑年龄、性别、身体活动水平、学习类型（全日制、非全日制）和新冠疫苗接种情况，并提出了多个假设，如女性压力水平高于男性、身体活动的学生压力水平低于不活动的学生、接种疫苗的学生压力水平低于未接种的学生、非全日制学生平均年龄较大且压力水平较高等。
二、方法
本研究在波兰华沙大学的学生中开展，于 2021 年 5 月 25 日至 7 月 31 日通过校内学生网站发放志愿者在线问卷，并对问卷结果进行统计分析。问卷内容包括社会人口结构信息，如性别、年龄、学习模式（全日制或非全日制）、身体活动频率、新冠疫苗接种情况，以及采用 PSS-10 量表测量的压力水平。PSS-10 量表中，0 - 13 分、14 - 19 分和 20 - 40 分分别对应低、中、高压力水平。
研究样本为华沙大学心理学系 2020/2021 学年的学生，根据功率计算，至少需要 109 名参与者，最终 114 名学生参与调查，满足研究要求。
统计分析使用 PQStat 软件（1.6.6 版本），通过 Shapiro-Wilk 检验确认连续变量的分布正态性。分类数据以计数和百分比表示，连续数据以均值 ± 标准差呈现。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统计分析执行单因素方差分析（ANOVA），双侧 p 值小于 0.05 被认为具有统计学意义。研究的 Cronbach's alpha 值为 0.82，表明内部一致性较高，结果可靠有效。
三、结果
114 名学生参与了调查，其中 49 名为非全日制学生，65 名为全日制学生。多数参与者为女性（71.1%），男性占 26.3%，3 名参与者表示自己的性别为其他。参与者平均年龄为 25.6（7.3）岁，非全日制学生显著比全日制学生年龄大（30.3 岁 vs. 22.1 岁，p＜0.01），且整体上女性年龄大于男性（26.4 岁 vs. 23.6 岁，p = 0.01）。在身体活动方面，全日制与非全日制学生、男性与女性之间均无显著差异。
50 名（43.9%）参与者表示已完全接种新冠疫苗（两剂 BioNTech Pfizer 疫苗）。全日制学生的完全接种率显著高于非全日制学生（80.3% vs. 39.4%，p＜0.01）。将学生按压力水平分组后发现，28 名学生处于低压力组（0 - 13 分），22 名学生处于中等压力组（14 - 19 分），64 名学生处于高压力组（20 - 40 分）。未接种疫苗学生的 PSS-10 指数总分显著低于完全接种疫苗的学生（18.8（8.5） vs. 22.7（7.6）；p = 0.01）。
从性别与压力水平的关系来看，女性报告的压力水平低于男性和其他性别者，但差异不显著（20.3，21.7 和 24.2，p = 0.59）。完全接种疫苗的学生显著比未接种疫苗的学生年轻（23.1（0.8）岁 vs. 27.6（2.1）岁；p＜0.01），且低压力组学生也显著比中等压力组学生年轻（26.3 岁 vs. 27.4 岁；p＜0.01）。在中等和高压力组中，全日制学生的比例更高（中等压力组：55% vs. 45%，p = 0.10；高压力组：59% vs. 41%，p = 0.04）。在中等压力组中，未接种疫苗的学生显著更多（64% vs. 36%，p＜0.01），但高压力组中这一关系不明显（完全接种疫苗：53%，未接种：47%，p＞0.05）。此外，身体活动频率与压力水平之间未观察到显著关系。
四、讨论
根据波兰中央统计局的数据，2020 - 2021 年波兰共有 1218.046 名学生，其中全日制学生占近 66%，且年轻学生在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学生中均占大多数，这与本研究的参与者情况相符。在波兰，学术界的新冠疫苗接种率较高，但此前缺乏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学生接种情况及接种学生年龄的数据。
在其他研究中，不同年龄段人群对新冠疫苗的态度存在差异。多数针对更广泛年龄范围人群的研究发现，年轻人对新冠疫苗接种的态度普遍较差，如澳大利亚和欧洲部分国家的研究。然而，也有一些针对学生群体的研究与本研究结果一致，显示年轻学生的疫苗接种接受率较高，如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和德语国家学生的研究。这可能是因为年轻学生更愿意保护他人，对政府实施的限制措施及其影响有更好的理解。
本研究发现，完全接种疫苗的学生压力水平显著高于未接种疫苗的学生。此前有研究表明，压力水平会影响接种意愿，同时接种前的压力也是影响接种后不良反应及其持续时间的因素之一。虽然本研究未评估接种前压力水平，也无接种前后压力水平的对比数据，但接种前的疑虑和压力很可能导致接种后压力水平升高。
在性别与压力水平的关系上，多数研究认为女性在疫情期间患心理健康障碍的风险更高，但本研究并未发现性别与压力水平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这与中国部分针对大学生和当地居民的研究结果一致。
疫情期间，人们的身体活动受到诸多限制，如健身房关闭、绿地难以进入、非必要出行受限等。多项研究表明，疫情期间人们的身体活动减少，久坐时间增加。虽然此前研究发现身体活动与压力水平呈正相关，适度身体活动有助于缓解压力，但本研究中并未观察到这一关联。可能是因为对新冠感染的恐惧以及疫情带来的新学习模式（线上课程、缺乏与同学的直接接触）带来的压力超过了身体活动对压力水平的积极影响，且本研究仅收集了参与者当前的身体活动数据，无法确定其与疫情前的差异。
五、结论
与最初预期相反，本研究表明波兰大学生的总体压力水平与接种 SARS-CoV-2 疫苗呈负相关。鉴于这一发现可能存在多种原因，随着 COVID-19 疫情逐渐缓解，该研究结果鼓励在更大规模的观察性研究中进一步探究这一关系。
六、局限性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其采用回顾性、非随机化设计，且为单中心研究，样本量相对较小，难以得出更具深远意义的结论。此外，COVID-19 疫情只是可能增加学生压力水平的因素之一，还有许多其他因素未被考虑，因此难以对疫情与学生压力水平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客观评估。研究仅通过在线问卷调查进行，无法确定参与者是否完全理解问题以及回答的真实性，所有数据（包括疫苗接种状态）均为自我报告，未进行数据验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