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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聚焦意大利医护人员在新冠疫情期间的适应力与应对策略，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 新冠疫情期间意大利医护人员的适应力与应对策略：一项系统综述
一、引言
2020 年 3 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新冠（COVID-19）疾病成为大流行病和全球公共卫生紧急事件。意大利在 2020 年 2 月受到疫情冲击，北部地区尤为严重。截至 2022 年秋季，全球新冠确诊病例超 626 亿，死亡人数超 650 万，这给全球医疗系统带来巨大压力。
医护人员在这场疫情中受到严重影响，面临诸多压力源。比如，感染风险增加，担心感染他人并因此与家人隔离；长时间加班，工作时长增加；工作环境苛刻，需直面患者的痛苦与死亡，还要应对医院拥挤和充满挑战的状况。科学文献表明，疫情相关创伤症状学及后果包括焦虑、抑郁、职业倦怠（burnout）、心理困扰、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Syndrome）、对感染的恐惧以及睡眠障碍等。
为保护心理健康、增强心理韧性（psychological resilience），医护人员（HCW）需运用应对策略来适应疫情环境。应对策略分为问题聚焦型（problem - focused coping）和情绪聚焦型（emotion - focused coping）。问题聚焦型策略旨在改变或管理压力源，被认为是适应性的；情绪聚焦型策略则是通过自我保护方式调节压力情绪，被视为非适应性的。心理韧性在应对压力事件中也起着关键作用，它能增强个人应对压力的能力，有助于制定有效的应对策略。
此前，尚无针对意大利医护人员在新冠疫情期间适应力和应对行为的系统综述。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空白，总结相关知识，并探究这些行为在意大利疫情前四波（2020 年春季、2020 年秋季、2020 - 2021 年冬季、2021 - 2022 年冬季）中的变化。
二、方法
（一）综述问题
采用 PEO 框架构建研究问题：“意大利医护人员采用了哪些适应力和应对策略来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挑战？” 该框架有助于全面审视证据，有效捕捉研究主题的复杂性。
（二）搜索策略
检索了五个数据库，包括护理学与健康领域数据库（Cumulative Index to Nursing and Allied Health Literature - CINAHL）、临床数据库（ClinicalKey）、循证医学数据库（The Cochrane Library）、心理学数据库（PsychoInfo）和医学期刊数据库（Pubmed）。这些数据库涵盖了医疗、心理和系统综述相关文献。由于内容重叠及资源限制，未纳入 Embase 和 Scopus 数据库。为减少发表偏倚，还手动检索了纳入研究的参考文献，并利用谷歌学术进行针对性网络搜索。
（三）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的研究需满足以下条件：2019 年 10 月后在同行评审期刊发表；采用定量研究设计；研究样本包含医护人员；明确在意大利医疗环境中开展；旨在测量心理韧性和应对行为。排除的研究包括仅为摘要、教育或观点类文章、书籍或学位论文，以及无法区分医护人员与其他人群的研究。
（四）质量评估
由两位作者依据标准质量评估标准，对纳入研究进行独立分析。评估内容涉及研究方法和结果报告等方面，根据情况给予 0 分（未提及）、1 分（部分提及）或 2 分（完全提及），并采用 Kmet 等人的评分方法将总分转化为百分比。若评分存在分歧，则通过讨论达成共识。
（五）数据提取和分析
提取了每项研究的作者、年份、国家、研究目的、样本量、研究设计和结果等特征。由于纳入研究在样本和测量工具上存在异质性，无法进行荟萃分析（meta - analysis），因此采用定性综合方法，运用主题分析对提取的数据进行系统分析和呈现。同时，进行元总结（meta - summary），计算每个代码在研究中的出现频率和强度效应大小，以量化关键发现。
三、结果
（一）搜索结果
最初从四个数据库和谷歌学术检索到大量潜在记录，去除重复后，共筛选出 1477 篇独特文章。经标题和摘要筛选，64 篇文章进入全文筛选，最终 13 篇研究被纳入综述。
（二）质量评估
纳入研究的平均质量评估得分为 91.0%，范围在 85.0% - 95.0% 之间，所有论文均对主题的综合和发展有贡献。
（三）纳入研究的特征
13 项纳入研究均在意大利开展，发表时间为 2020 年至 2023 年。其中 12 项为横断面研究，1 项为纵向研究。样本涵盖 8814 名医护人员，包括医生、护士、康复专业人员、医疗助理、助产士、治疗师、科学家和行政人员等。研究使用了多种测量心理韧性和应对策略的工具，如简易应对量表（Brief - COPE）、特质韧性量表 - 15（Dispositional Resilience Scale - 15）和应对问题经历问卷（Coping Orientation to the Problems Experienced questionnaire）等。
（四）元总结
元总结中出现的 19 个代码进一步揭示了这些策略的流行程度。“否认”（53.8%）、“宗教”、“行为脱离”、“自我分心” 和 “物质使用”（46.2%）是报告频率较高的策略，而 “坚韧性” 和 “自我效能” 出现频率较低。不同研究的代码强度存在差异。
（五）适应力与应对策略
研究结果归纳为两个主要主题：一是韧性、坚韧性和自我效能；二是应对策略，分为问题聚焦型和情绪聚焦型策略。
- 韧性、自我效能和坚韧性：韧性是应对疫情压力的关键因素。护士在第一波疫情期间的韧性低于其他专业人员，但到第三波时显著提高，且与心理困扰、焦虑和抑郁的减轻相关。自我效能与韧性密切相关，在第一波疫情中较为明显，工作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自我效能更高，焦虑水平和睡眠障碍更少，但在新冠病房工作的人员自我效能低于非新冠病房。坚韧性方面，护士在疫情期间坚韧性下降，尤其是在 “挑战” 子量表上。
- 应对策略：问题聚焦型策略包括问题取向、积极应对、计划、积极重构和社会支持等，通常与更好的心理结果和工作质量相关，但可能增加职业倦怠风险。例如，问题取向在疫情初期医生中使用频率高于护士，到第三波时成为使用最少的策略之一，且与职业倦怠和二次创伤应激增加有关；积极应对得分在第一波和第二波之间上升；计划虽广泛使用，但受组织决策参与度低的限制；积极重构在各波疫情中均普遍存在；社会支持在第一波有效减轻心理困扰，但后期与职业倦怠、焦虑等负面结果相关。
情绪聚焦型策略的效果参差不齐。适应性策略如接受、幽默和宗教在不同疫情阶段有不同使用情况，能提供短期缓解；非适应性策略如否认和自我分心使用频率较低，但在特定群体中凸显出脆弱性，物质使用在男性医生中偶尔出现。避免性非适应性策略会对心理和工作产生负面影响，但自我分心在疫情早期作为短期策略有一定心理保护作用。
四、讨论
本系统综述呈现了意大利医护人员在新冠疫情期间的心理韧性和应对策略。通过主题分析发现，积极态度和社会支持是广泛采用的适应性策略，自我分心是突出的非适应性策略。这些结果与其他研究有相似之处，也存在文化差异。
社会支持在疫情早期对减轻心理困扰有重要作用，但后期因医护人员与家人朋友长期隔离、信息冲突等因素，其效果发生变化，导致焦虑、抑郁等问题增加。自我分心虽通常被视为非适应性策略，但在疫情早期能通过建立健康日常活动（如体育锻炼）减轻心理压力。与其他国家相比，意大利医护人员的应对策略存在差异，如日本医护人员更多采用逃避 - 回避策略，美国纽约医护人员常进行体育锻炼、冥想、瑜伽和借助宗教应对疫情。
此外，意大利医生和护士在应对策略使用上也有不同。医生更多采用问题聚焦型策略，护士因直接护理患者、工作量大，更依赖韧性和自我效能，后期才增加问题聚焦型策略的使用。这与一些研究中护士是工作压力高危因素的观点不同，表明护士的韧性和自我效能可能有助于更好地应对工作压力。
然而，本研究也存在局限性。部分研究可能因作者未回应或新研究获取受限而未纳入，作者的定性评估可能存在主观因素，研究中应对策略的多样性也给结果综合带来挑战，影响结论的普遍性。未来研究应注重开发和验证标准化测量工具，提高研究的可比性和结论的可靠性。
五、结论
本系统综述证实了心理韧性和应对机制在医护人员应对疫情相关压力中的重要作用。疫情初期，意大利医护人员倾向于使用非适应性策略，随着疫情发展，逐渐转向适应性策略，如问题聚焦型应对，这对心理健康有保护作用。但由于疫情的不确定性，医生有时未能充分利用这一策略。护士在疫情后期展现出较高的韧性和自我效能，并增加了问题聚焦型策略的使用。
这些发现表明，当前医疗服务缺乏培养有效应对策略的制度化方法。为减轻医护人员在疫情中的心理健康负担，应考虑制定适当政策和组织变革，包括增强心理韧性、培养适应性应对技能和建立全面支持结构等，以更好地应对未来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