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这篇综述探讨了靶向放射性核素诊疗(TRT)的多种研究模型,分析其优劣,强调复杂模型的重要性。
靶向放射性核素诊疗(TRT)研究背景
癌症作为全球主要的死亡原因之一,其发病率和死亡率呈上升趋势,促使人们不断探索新的治疗方法。靶向放射性核素诊疗(TRT)是一种新兴的癌症治疗策略,它利用放射性示踪剂将(具有细胞毒性的)放射性核素精准地输送到癌细胞。放射性示踪剂由高亲和力的靶向剂(如抗体、纳米抗体或化学合成的肽类似物)与螯合剂(能稳定络合放射性核素的化合物)通过间隔物 / 连接子直接相连。根据所使用的放射性核素不同,放射性示踪剂可用于诊断成像和治疗,如发射 γ 射线和 / 或正电子的放射性核素可分别用于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和 / 或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PET)成像,而能量较高的 α 和 / 或 β-发射放射性核素则适用于治疗。
与传统的外部束放射治疗(EBRT)相比,TRT 能够特异性地将辐射传递到癌细胞,减少对健康组织的损伤,还能实现成像和治疗的双重功能,便于基于靶标表达进行无创患者选择和治疗反应的持续监测。此外,TRT 还存在交叉火力效应(如靶向放射性示踪剂对相邻细胞的间接照射)和旁观者效应(如非照射细胞的生物学变化),这些效应可以对缺乏生物标志物表达的(相邻)肿瘤细胞造成损伤,这是其他靶向疗法难以实现的。
自 1994 年 FDA 批准 [111In] In - pentetreotide(OctreoScan?)用于 SPECT 成像以来,多种靶向放射性示踪剂相继获批,如 [68Ga]Ga - DOTATATE(Netspot?)、[177Lu]Lu - DOTATATE(Lutathera?)、[68Ga] Ga - PSMA - 11 和 [177Lu] Lu - PSMA - 617(Pluctivo)等,同时新的靶向放射性示踪剂也在不断研发中。在 TRT 研究中,临床相关模型对获得可靠结果至关重要,然而先进的临床前模型在该领域的应用并不广泛,因此本文对目前 TRT 研究中使用的临床前模型进行综述。
体外研究模型
- 2D 细胞培养模型:2D 细胞培养是最常用且易获取的体外研究模型,可使用有限或连续细胞系,成本低、通量高,还能对细胞系进行基因修饰以表达感兴趣的分子。但它存在诸多局限性,如基因修饰可能导致目标蛋白表达异常、细胞行为改变,不同实验室的基因修饰细胞系存在差异,长期培养会改变细胞系的遗传特征,影响目标表达水平和放射敏感性,且并非所有组织或肿瘤都能建立连续细胞系,同时 2D 细胞培养缺乏细胞多样性和细胞 - 细胞接触,无法准确代表组织结构,虽可通过共培养部分解决,但共培养存在细胞生长速率差异、难以维持和分析等问题。
- 3D 培养模型:
- 球体模型:球体是最简单的 3D 细胞模型,可由单一或多种细胞类型组成,通过无支架或有支架技术培养。其具有类似实体肿瘤的营养和氧气梯度、缺氧核心等特征,可用于评估放射性示踪剂的穿透深度、细胞毒性和治疗效果,包括交叉火力效应。然而,关于辐射对球体的影响存在争议,球体的大小和目标蛋白表达水平会影响放射性示踪剂的分布,且球体模型通量低、结果难以重现、劳动强度大,还缺乏重要的细胞外基质(ECM)。
- 类器官模型:类器官是具有自我更新能力的多细胞 3D 结构,由具有干细胞样特性的细胞在支架中聚集和自组织形成,与天然组织在形态和功能上相似,可用于研究肿瘤的缺氧和放射抗性等。虽然目前类器官在 TRT 领域的应用尚未见报道,但在其他靶向治疗和 EBRT 研究中已有应用,其在评估放射性示踪剂的分布、治疗效果以及肿瘤微环境(TME)中的交叉火力和旁观者效应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不过,类器官培养存在批次间差异大、患者材料获取困难、培养成功率低、缺乏标准化培养方案等问题,尽管生物打印等新技术可提高其可重复性,但尚未广泛应用。
- 器官型组织切片培养模型:器官型组织切片培养(TSCs)用于维持(人类)组织切片进行体外实验,能保留组织的原始结构和形态,允许细胞 - 细胞相互作用和化学通讯,可用于评估放射性示踪剂的交叉火力和旁观者效应。但该模型难以维持,寿命有限,不适合长期实验。
- 微流体系统模型:微流体系统是多功能细胞培养装置,可模拟组织和器官中的血流及其他流体动力学,构建复杂的体外模型,用于研究放射性示踪剂的药代动力学(PD)和药效学(PK)。虽然目前在 TRT 领域尚未广泛应用,但具有很大潜力,可减少动物实验的使用。不过,该系统培养细胞劳动强度大、时间长、易出现批次间差异,且缺乏标准化协议和测试标准。
- 绒毛尿囊膜模型:绒毛尿囊膜(CAM)是禽类胚胎中的高度血管化膜,可用于研究癌症治疗。CAM 模型肿瘤形成快、成本低,可在不孵化胚胎的情况下进行实验,已用于多种癌症研究,也有研究尝试将其用于放射性示踪剂的研究。然而,该模型实验时间受限,不适合研究长期治疗效果,且缺乏适合禽类样本的试剂,限制了实验选择。
体内研究模型
- 细胞系来源的小鼠模型:细胞系来源的肿瘤模型是将癌细胞接种到小鼠体内,可皮下或原位接种。该模型操作简单、成本低、可重复性高,常用于研究放射性示踪剂的生物分布、肿瘤摄取和治疗效果。但肿瘤往往缺乏细胞多样性和组织异质性,免疫缺陷小鼠模型无法研究免疫系统对治疗反应的影响,且小鼠的小尺寸可能使原位接种困难。相比之下,同基因小鼠模型接种鼠源癌细胞,具有功能性免疫系统,TME 更具代表性,但鼠源癌细胞系的可用性有限。
- 患者来源的异种移植小鼠模型:患者来源的异种移植(PDX)小鼠模型是将患者的肿瘤组织移植到免疫缺陷或人源化小鼠体内,肿瘤可保留原始肿瘤的形态和遗传特征,治疗反应与患者相似,对个性化医学研究具有重要价值。在 TRT 领域,PDX 模型已用于研究前列腺癌、非小细胞肺癌和白血病等,但该模型建立成功率低,需要大量资源,且肿瘤的组织学、遗传和分子特征需定期与原始肿瘤样本进行比较,同时免疫缺陷小鼠模型无法研究肿瘤 - 免疫相互作用。
- 基因工程小鼠模型:基因工程小鼠模型(GEMMs)用于研究癌症发展、进展和治疗反应中单个成分的作用,可分为功能缺失(敲除模型)和功能获得(敲入模型)。传统 GEMMs 建立成本高、耗时长,但 CRISPR/Cas9 等新技术提高了其生成效率。GEMMs 可自发形成肿瘤,能准确评估肿瘤与 TME 的相互作用,但单一 GEMM 无法完全再现大多数癌症的复杂性和异质性,且小鼠免疫系统与人类存在差异,可能影响临床转化。目前 GEMMs 在 TRT 领域应用较少,但可用于研究特定基因对治疗效果的影响。
- 人源化小鼠模型:人源化小鼠模型(HMM)用人源免疫成分替代小鼠免疫系统,可研究免疫系统在癌症治疗反应中的作用,在免疫治疗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在 TRT 领域,HMM 可用于研究免疫系统对放射性示踪剂摄取、治疗反应和潜在远隔效应的影响。然而,HMM 不能完全再现人类免疫系统,TME 由鼠源细胞和人源免疫细胞组成,可能导致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目前正在研究改进方法以解决这些问题。
讨论与展望
本文讨论的各种研究模型在癌症治疗研究中都具有一定的价值,但也都存在各自的优缺点和适用范围。随着 TRT 领域的不断发展,对更复杂研究模型的需求日益增加,目前简单的 2D 细胞培养已无法满足研究需求。虽然 3D 培养等更复杂模型在癌症研究中应用逐渐增多,但在 TRT 领域的应用仍不够广泛。在选择研究模型时,应根据研究目的和具体问题,综合考虑模型的复杂性和适用性。未来,通过合理选择和应用更复杂的临床前体外和体内模型,有望为 TRT 研究提供更有价值的见解,促进新型或改进的靶向放射性示踪剂的开发,推动 TRT 从临床前研究向临床实践的转化。